“當然不能。”王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們以為卡住茂江的材料、利用行政手段就能讓我們束手無策？”
    “錯了。”
    他看向劉波：“老四，查清楚茂江周邊省份的主要建材市場、大型供應商，特別是那種產能大、庫存足的。聯係物流公司，計算從外地運過來，加上損耗，成本會增加多少。”
    “廖鋒，”他看向老實的項目經理，“調整施工計劃，將前期工作盡量集中在那些對關鍵材料需求量小或者暫時不需要的工序上，比如土方平衡、管線預埋、臨時道路修建等等。能拖幾天是幾天，為我們爭取時間。”
    “
    王鐵吐出一口煙霧，看向眾人：“行政檢查這邊，也不能坐以待斃。”
    他看向劉波，但話卻是對所有人說的：“老四，你負責跟這些部門周旋。把他們的檢查記錄、要求，逐字逐句給我摳清楚，拍照、錄音，所有證據都收集好。研究法規，找他們報告裏的漏洞。能拖多久是多久，能爭取整改時間就爭取。我們占理的地方，一步不讓！”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深邃：“還有，給市長辦公室打個電話，把我們現在遭遇的情況，原原本本說清楚。這個項目是市裏交辦的，看看市長那邊能不能幫我們協調一下，至少別讓他們這麽肆無忌憚。”
    劉波推了推眼鏡，深吸一口氣，雖然感到壓力山大，但還是用力點頭：“明白，鐵哥！我這就去辦！”
    王鐵接著看向關建剛，聲音低沉如鐵：“關子，工地內外的安保等級提到最高！現在盯著咱們的人，明裏暗裏絕對不少。絕不能讓人趁亂進來搞破壞，尤其是晚上，給我盯死了！任何可疑人員，先控製起來再說。俱樂部那邊也要加強戒備，別讓人抄了後路。”
    關建剛那張幾乎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眼神銳利如刀，隻是重重地“嗯”了一聲，渾身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已然進入了最高戒備狀態。
    “廖哥，”王鐵最後看向廖鋒，“你配合劉波和關子，在確保安全和符合規定的前提下，看看有沒有不受這次檢查影響、又能繼續施工的地方，比如完善圍擋、場地硬化這些。讓一部分工人動起來，維持項目最低限度的運轉，也穩住人心。”
    廖鋒點頭應下：“好，我來安排。”
    指令一下，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劉波很快撥通了市長秘書的電話，將工地遭遇材料封鎖和密集行政檢查的情況詳細匯報了一遍，特別強調了涯水公園項目的市級重要性。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顯然是在請示。幾分鍾後，秘書回話，傳達了市長的意思。
    “小王總，市長讓我轉告你，你遇到的情況，他基本了解了。”秘書的語氣帶著公式化的客氣，卻也透著一絲無奈，“材料市場的問題，確實複雜，牽扯多方利益，市裏不便直接幹預市場行為。消防那邊，市長可以幫你打個招呼，讓他們依法依規檢查，不要故意刁難。”
    “但是……”秘書的語氣頓了頓，“環保局那邊……市長說，這次帶隊檢查的人，背後隱約有市委周書記那邊的人影子。市長也不好直接插手太深。”
    王鐵心裏猛地一沉。市委書記？周書記？他根本連這位茂江的一把手麵都沒見過！這他媽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背後操盤的人，能量竟然大到這種程度？
    “不過你放心，”秘書繼續說道，“市長說了，他會幫你關注著，至少在市級層麵，會盡量幫你牽製一下，確保周書記不會直接對你這個項目施加明確的壓力。但環保局具體的檢查和處罰，還得你們自己想辦法應對，把程序走好，把問題解決掉。”
    掛了電話，劉波臉色難看地將市長的話轉述了一遍。
    辦公室裏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消防局能協調一部分，材料問題王鐵準備硬剛，但環保局這塊硬骨頭，竟然牽扯到了市委書記！這幾乎是他們目前無法觸及的層級！
    這下，連張強都難得地沉默了，眉頭緊鎖，顯然也知道這事的棘手程度遠超之前的麻煩。吳迪眼神陰沉，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就在這時，一直縮在角落沒怎麽說話的陳亮，搓著手，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一步，臉上擠出近乎諂媚的笑容。
    “鐵哥……”他聲音不大，帶著點試探，“這環保局的事兒……要不，要不讓我去試試？”
    他飛快地瞥了一眼王鐵和其他兄弟的臉色，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聲音壓得更低：“我……我在認識些雜七雜八的朋友。或許……或許能搭上環保局裏管事兒的小領導，或者……知道點內幕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他眼神閃爍，既有想立功贖罪的渴望，。
    王鐵抬眼看向他，眼神銳利，帶著審視。陳亮這幾次的背叛，像一根刺紮在團隊裏。信任這東西，碎了就是碎了，想完全拚回去，難如登天。
    張強、吳迪、劉波、關建剛都沒有說話，但眼神裏對陳亮的懷疑和不信任是顯而易見的。可眼下的困境，尤其是環保局這塊硬骨頭，確實讓人束手無策。
    看著王鐵眉頭緊鎖，似乎也在權衡，沒人出聲反對。
    王鐵沉默了幾秒。陳亮這人，雖然忠誠度堪憂，但鑽營投機的本事確實有。在正規途徑可能走不通的情況下，他那些“雜七雜八的朋友”，說不定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而且，這也是一塊試金石。看看他是真心悔過想融入團隊，還是依然本性難移。
    “行。”王鐵終於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陳亮，環保局的事，交給你去跑。需要什麽支持，跟劉波說。”他盯著陳亮的眼睛，“給你這個機會，別讓我失望，也別讓兄弟們失望。”
    “哎！謝謝鐵哥！謝謝鐵哥！”陳亮臉上立刻堆滿了驚喜和感激，連連點頭哈腰，“我一定！我一定把這事兒給您辦得漂漂亮亮的！”他趕緊退了回去，仿佛生怕王鐵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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