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人催促著楚峰。
    楚峰也不再藏著，他朝著眾人說道：“大家請看，這宣紙比較厚實、綿韌，平滑，吸墨均勻，可承受多次渲染，墨色層次分明，是上等的好宣紙！”
    “那又怎麽樣？上次你憑借一張宣紙可以斷代，這次難道還想憑借一張宣紙確定是哪個畫家不成？”
    南若曦眼神冷漠，語氣冰冷地問道。
    眾人也和南若曦有同樣的疑惑。
    而南震華卻一語不發，等著楚峰解釋。
    楚峰輕笑一聲：“別急，我話還沒說完。”
    “這宣紙很特殊，是仿宋代的羅紋紙，紙麵略微泛紅，簾紋呈單一橫向排列，這是張大千專門定製的宣紙，是為他仿畫所用。”
    南若曦聽完，撇嘴回道：“說這麽多，又有什麽作用，就算這幅畫是羅紋紙，那又能代表什麽？”
    “民國難道除了張大千，其他人就沒有機會用羅紋紙嗎？”
    “就是啊！這個理由太牽強了。”有人覺得楚峰的理由站不住腳。
    楚峰繼續補充道：“當然還有其他的，那咱們就看看這個鳥的眼睛。”
    “這小鳥瞳孔是采用‘雙勾點彩’技法，這是張大千在青城山研究宋代院畫時候，自創的秘技。”
    許多人聽楚峰這麽一說，盯著楚峰手裏的畫研究著。
    因為都是外行，也不看出來什麽技法。
    南若曦則是根本不看，隻要是楚峰的結論，她就直接反駁：“既然八大山人的畫別人能仿，難道後人就不能仿張大千的技法？”
    “就知道你不服！”
    說著，楚峰將這四方的雙鳥圖小品拿在手裏，又從一旁桌上拿來了一個手電筒。
    “這小子在做什麽？”
    “難道畫裏麵有隱款？”
    眾人你一語，我一言看著好戲。
    “張大千既然是仿畫高手，他也怕別人仿他。看好了，這紙張有防偽標誌！”
    說著，楚峰將宣紙正麵朝向自己，然後從正麵外背麵打光。
    燈光一透，宣紙背麵一角空白處，竟然浮現出：“大風堂張大千”六個暗字。
    “看到了嗎？”楚峰故意展示。
    一旁的眾人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楚峰手裏的宣紙。
    “我看到了，是大風堂張大千！”有人驚呼著，語氣帶著激動。
    “還真是張大千的畫啊！這個漏太值得了。”
    “厲害！這畫一會是八大山人的，一會又說仿品，現在又變成了張大千，真是一波三折，刺激！
    我今天真是開了眼了！”一個老頭興致勃勃地看著。
    “運氣真好，我也想買到這樣的假畫。”有人露出羨慕的目光。
    南若曦見此，眉頭皺起，第一時間圍上來，看了一眼。
    這時她心裏不是滋味，本來這幅畫已經假一賠三了，最後發現這幅仿畫比真畫還值錢。
    這簡直把南韻閣當猴耍，消息一旦傳出，勢必會影響南家在蘇城古玩圈的聲望。
    那個店掌櫃南少雲張著嘴巴，呆愣著，腦袋還是宕機狀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南若曦見事情發展成這樣，便更改了說辭：“行啊，楚峰，你今天是來找事的。”
    “既然這幅畫是真的！那請你將三倍賠償還回來，不然就將這幅畫留下來。”
    楚峰沒想到南若曦開始胡攪蠻纏了。
    “諸位，你可看著，這南家不講道理。”
    “說好的假一賠三，現在想反悔。有本事當著眾人麵搶回去啊！”楚峰不懼，越鬧下去南家的名聲越臭。
    用一幅畫毀掉南家的信譽，這個買賣不虧。
    南若曦叫要喊人去搶奪，卻被一旁的南震東阻攔了。
    “若曦，好了，不準胡鬧！”
    說著，南震東朝著楚峰說道：“楚峰，南家和楚家一直交好，何必鬧到這種地步。我知道若曦和你有點小矛盾，希望你們放下恩怨如何？”
    楚峰冷笑一聲：“這個是小事，我今天來就是想見見你，和你聊聊我爺爺的事。”
    南震東一聽楚峰要說楚雲天，神色一凝。
    “好吧，那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跟我來吧。”南震東朝著古玩店的裏間茶室走去。
    楚峰默不作聲，將畫卷起來，跟了過去。
    南若曦哼了一聲，也跟了過去。
    三人進入茶室，並沒有喝茶。
    “說吧，你想知道什麽？”南震東坐著，主動開口。
    楚峰也不客氣：“五年前，我爺爺是被誰設的局。”
    南震東一聽這話，神情微微變化。
    “我懂了，你該不會是懷疑是我吧。你做這一切，就是為你爺爺報仇？”
    楚峰沒有否認。
    “的確，那次的古玩展覽會，我們南家是主辦方之一，但你爺爺出事卻和我無關！”
    “設局，這事我不知情。”南震東一口否認。
    “哦？你不知道？我怎麽聽人說，那天你和馬三走的很近。”
    楚峰冷冷問著，時刻注意南震東的神情變化。
    南震東見楚峰提起馬三，頓時眼放精光，他沒想到楚峰竟然知道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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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你連這個都知道！”
    “這麽說，馬三偷梁換柱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楚峰意味深長地回道。
    “好！不錯。那天我的確和馬三說過幾句話。
    不過，我想你誤會了，害你爺爺的不是我。
    我和你爺爺是好友，你們小輩鬧我也不想摻和……”
    南震東的話沒有說完，便被楚峰打斷。
    “不是你們南家，還會是誰！”楚峰目光淩冽，看著南震東。
    “這個我不能說，你還是罷手吧，調查下去對你沒好處。”南震東勸告著楚峰。
    南震東的話，更加激起楚峰的好奇心：“那誰是幕後指使？還望南老爺子告知。”
    猶豫片刻，南震東回道：“你還是去問馬三！這應該知道真相。”
    “馬三在哪裏？”楚峰皺眉。
    “他在金陵市，夫子廟附近表演！”
    南震東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了楚峰地址。
    “好！我會去調查的。告辭！”楚峰說完轉身離開。
    “楚峰，王八蛋！”南若曦想要叫住楚峰。
    “若曦，算了。以後不準招惹楚峰。他比你厲害。”南震東朝著孫女說著。
    南若曦冷哼一聲，憤憤不平：“爺爺，我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給楚峰點教訓！”
    “不急，既然他想調查當年的事，就讓他調查好了。”南震東若有所思地說著。
    南若曦這才好奇問道：“爺爺，楚雲天是被誰做局的？”
    南震東沉默了一會，歎了一口氣：“其實是被他自己害死的！”
    “被自己害死的？”
    “這是什麽意思？”南若曦有點不理解。
    南震東別有深意回道：“在烏鴉的世界，潔白的天鵝是有罪的。這小子，遲早要走他爺爺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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