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做的皮殼？這個怎麽看出來的？”
    夏芊芊皺眉，以她的專業眼光，竟看不出後做出的痕跡。
    楚峰沒有隱瞞，拿起一個改款的玉舞人，指著一側的橫截麵朝著夏芊芊道：“夏小姐，你仔細看看，這個切麵的皮殼包漿和表麵的皮殼包漿有什麽區別。”
    夏芊芊見楚峰這麽說，將腦袋湊了過來，兩隻大眼睛盯著楚峰所指的地方，仔細觀察著。
    “沒什麽區別啊？就感覺玉質有點白，這個應該不算吧？”
    夏芊芊沒有發現端倪，等著楚峰解釋。
    楚峰淡然一笑：“的確，沒有區別。”
    “沒有區別，那你怎麽說不對呢！”夏芊芊白了楚峰一眼，心想這家夥在戲耍自己。
    楚峰趕忙解釋道：“正是因為沒區別，才是大問題。”
    “什麽意思？”夏芊芊被楚峰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的意思。
    楚峰繼續補充道：“玉舞人正麵經常和皮膚接觸，包漿磨損正常。
    但是橫切麵這些不容易擦碰的地方，包漿怎麽會和正常盤玩的地方一致呢？”
    夏芊芊一聽這話，瞬間反應過來，捂嘴笑了起來。
    “哦，竟然是這樣。這個切麵皮殼做舊做過頭了。”
    “看來聰明反被聰明誤。原來你是這樣看出來的。”夏芊芊理解了。
    楚峰點頭，回道：“是的，皮殼做的不錯，但是沒有考慮玉器的整體情況。
    這個玉舞人做舊可能出自兩人之手。
    改款切割可能是老師傅做的，包漿皮殼可能是徒弟做的，配合得不好。”
    夏芊芊聽後，對楚峰的話欽佩不已。
    “楚先生，厲害。難怪你能在拍賣行撿漏，是有真實力！”
    “還沒有說完，還有還有一個小破綻！”楚峰喝了一口茶，繼續補充。
    “嗯？還有破綻。快點說說看。”夏芊芊虛心的傾聽著。
    楚峰盯著夏芊芊的美眸，四目相對，一言不語。
    夏芊芊被楚峰盯得不好意思，眼神躲避，耳根有點紅了。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夏芊芊哼了一聲，掩飾內心的慌亂。
    楚峰依舊鎮定自若。
    “破綻就是你。”
    “我？”夏芊芊有些不明白，假貨和她人有什麽關係。
    楚峰搖頭，他其實是想說夏芊芊沒有腦子，但那樣會得罪人。
    組織了一下言語，楚峰說道：“你人太單純了，哪有人一下子拿出五個玉舞人，這說不通的。”
    “五件很多嗎？我們拍賣行有這個實力不行嗎？”夏芊芊反駁著。
    楚峰笑道：“就算你很有實力，但是這三個玉舞人同出一塊玉石，包漿沁色，做法都同出一轍，隻要動點腦子，就會認為三個都是仿品。”
    “這個你應該向地攤大爺學習一下，他們每次隻拿出一件仿品，等賣完了，再從箱子裏拿出第二件。”
    “哦，原來如此，難怪你鑒定那麽快。對哦，我應該拿出一件假的，一件明代的，一件漢代的……”
    夏芊芊這才反應過來。
    “謝謝你了，沒想到你心眼真多，說實話，你是不是經常幹這事？”夏芊芊和楚峰開著玩笑。
    楚峰趕忙擺手：“可別亂說，我是正經生意人，從來不做那種事。”
    “我隻是在古玩市場裏，見多了爾虞我詐，實踐見多了而已。”
    夏芊芊沒有深究，回道：“太厲害了，行吧，那件漢代玉舞人便宜你了，它最少值350萬，我這會可是虧大了。”
    楚峰淡笑：“夏小姐若是不想換，把硯台還我也行。”
    夏芊芊搖頭：“說話算話，說交換就交換，硯台歸我，玉舞人歸你！”
    “那就多謝夏小姐了。”楚峰將玉舞人收了起來，準備要走。
    這時，夏芊芊眼神一轉，露出狡黠之色。
    “楚先生，我這還有一件瓷瓶，你幫我看看對不對。”
    楚峰一聽這話，就知道對方在考驗他，畢竟禦寶拍賣行什麽寶貝沒有見過，鑒定師也不少，怎麽會說不出來瓷器的年代。
    不過，楚峰沒有點破，好奇地問道：“什麽瓷器，我倒想見識一下。”
    “您先喝杯茶啊，我去給你拿。”說著，夏芊芊再次出去。
    很快，夏芊芊拿來一件汝窯蒜頭瓶。
    這件蒜頭瓶，高圈足，腹部圓潤飽滿，長頸垂肩，瓶口外擴，如同蒜頭。
    整體器型端莊雅致，線條起伏柔美，盡顯典雅之氣。
    釉麵透亮，淺藍色的釉麵，好似雨後天晴時候的顏色，這就是汝窯天青色的名字由來。
    夏芊芊將這件汝窯蒜頭瓶直接放到楚峰跟前的茶桌上。
    “楚先生，看看這件瓷器如何？”
    楚峰一手托底，一手握著瓶頸，拿了起來觀看。
    “汝窯，宋代五大名窯之首。”
    楚峰說著，看了一下底足。
    底款寫著：“大清雍正年製” 六字三行篆書款。
    圈足更是模仿了宋代的鐵足效果，塗上了黃褐色護胎汁。
    看完後，楚峰將這件汝窯蒜頭瓶放下。
    “怎麽樣？”夏芊芊見楚峰放下，追問道。
    “這是仿汝窯瓷器，看著像是雍正官窯燒製，其實是一件現代的仿品。”
    “仿品？”夏芊芊一臉平靜。
    “嗯，這件瓷器的造型是老，胎體應該是雍正時期的，不過這個釉麵開片不對。這個應該是老胎新釉，重新回爐燒製的。”
    楚峰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他透視看到了這個瓷器的胎體下麵有幾處坑坑窪窪的修補過的痕跡，楚峰推斷這是老胎重新上釉。
    正常情況不出現：瓷器表麵的釉質完好如初，裏麵的胎卻出現修補。
    同時楚峰透視還看到，釉麵的冰裂紋，表麵上看很有層次，仿佛是不同時間一點點逐漸形成的。
    但楚峰看到這件仿汝窯瓷釉麵下的裂痕卻沒有層次，就是同一時期形成的。
    夏芊芊一聽老胎新釉，驚訝不已，他沒想到楚峰如此厲害。
    這麽快便輕描淡寫地就說了結論。
    他們拍賣行之前可是花了半個月，又是材料分析，又是光譜測序，研究了許久，多個專家最後才確定這是新仿的瓷器。
    夏芊芊仿佛在看怪物一樣，打量著楚峰。
    “你怎麽看出來的？這件瓷器儀器檢查過，成分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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