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峰左手拎著藕，右手抱著白釉觀音瓷塑像返回鑒古齋。
    白易見楚峰抱著東西，趕忙上前幫忙。
    楚峰將蓮藕遞給白易。
    “老白，這一袋藕送給你了。”
    “啊！這麽多，我怎麽吃得完？”
    白易不明白楚峰從哪裏搞來這麽多藕。
    “地攤大爺送的，你留著慢慢吃。”楚峰笑著回道。
    接著，楚峰朝白易吩咐道：“老白，你去接一盆溫清水過來。我要清洗一下佛像。”
    白易第一次聽說用水清洗古玩，這不是給菩薩洗澡嗎？
    但楚峰開口了，他二話沒說，趕緊照做。
    放下蓮藕，白易趕忙接了半盆冷水，又兌了一點熱水，這才將水端到楚峰跟前。
    “老板，這菩薩像是德化白瓷的？”白易打量著佛像詢問。
    楚峰笑了笑：“沒錯！”
    一邊說著，楚峰一邊將瓷塑佛像緩緩地放進水盆裏。
    這件觀音佛像長時間浸泡在河裏，內膛布滿了淤泥。
    淤泥一遇溫水，開始從內膛裏脫落。
    楚峰用毛刷一點點地清理內膛。
    “老板，這佛像裏麵怎麽都是泥？難道是從……”
    白易語氣透著緊張，心想這東西不會是從墓裏弄出來的吧。
    楚峰看出了白易的猜想。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剛從地攤上買的，大爺說是從湖裏撈出來的。”
    楚峰將觀音佛像內膛的淤泥清洗幹淨。
    隨著淤泥的清除，從佛像內膛深處掉出一張綠色的紙幣。
    楚峰沒想到佛像裏還有錢。
    讓白易又打了一盆清水，然後將紙幣清理幹淨。
    這才看清楚紙幣的樣式，紙幣是綠色的，上麵寫著叁市斤，1966。
    白易圍了上來，當即說道：“這個應該是糧票。”
    “應該是的，不知道這個版本的糧票值錢嗎？”
    說著，楚峰拿出手機查詢後，發現這並非稀缺糧票。
    “品相好的幾百塊，這個不值錢了。”
    楚峰說著將糧票放到一旁，用毛巾擦幹佛像表麵的水漬，將其擺在桌子上。
    白易圍著佛像看了一圈，他也留意到佛像後背的四方落款。
    “竟然是何朝宗的落款？”白易說道，臉上透著激動。
    “有落款也不一定真，市麵仿品很多。”楚峰笑著回應。
    白易仔細觀察著菩薩瓷塑，說道：“這菩薩像開臉符合是明代的，也符合何朝宗的風格。
    人物發絲和衣角細節處理得很飄逸。”
    白易雖然不太確定，不過看楚峰如此大費周章地清洗佛像，猜也猜出了大概。
    這佛像肯定是何朝宗真跡，不然楚峰不會浪費時間。
    “是的，我也覺得這是何朝宗的真跡！還好我去的及時，不然這佛像就被人摔碎了。”
    楚峰感慨了幾句。
    “什麽？還有這種事？”白易差點驚掉下巴。
    楚峰沒有隱瞞，將自己撿漏的過程說了出來。
    白易聽後，搖頭道：“何朝宗的佛像，價值千萬。還好搶救及時！不然太可惜了。”
    “也許冥冥中自有定數！”楚峰感慨一句。
    白易卻覺得這不是運氣。
    說到底還是認知問題。
    有些人眼力不夠，就算擺一座金山在門口，也留不住。
    看著這件菩薩像，白易不由生起了一絲疑問：“老板，這麽好的菩薩像怎麽會被人扔進河裏？”
    這個問題楚峰先前也在思索。
    何朝宗的瓷塑佛像在明朝時候就很珍貴，一般普通人是無法買得起的，不可能被無緣無故丟棄在河裏。
    肯定是遇到了大變故。
    楚峰先前覺得養蓮藕的湖底以前可能有墓，這菩薩泥塑可能是陪葬品。
    不過，楚峰細想後便否定了這種推論，因為很少有人用觀音菩薩像陪葬，那是對菩薩的大不敬。
    此時，楚峰有了新的推測。
    楚峰向白易問道：“老白，你仔細看看這個佛像後背有幾個款？”
    白易再次目光落到瓷器後麵。
    “一個啊。”白易脫口而出。
    仔細觀察後，白易看到四方印章款上方還有一處打磨的痕跡。
    釉麵反光和四周白釉不同。
    先前因為釉麵有水，他沒留意。
    這次仔細看，他發現了細微的打磨痕跡。
    “不對，這何朝宗製四方款上麵好像還有一個款，被人為磨掉了。”
    白易隱約看出了痕跡。
    楚峰點頭：“那個磨掉的應該是何朝宗用的葫蘆樣式的落款。”
    “為什麽？可惜啊。還好何朝宗這個款沒磨，不然價值大大損失。”
    白易想不明白，目光看著楚峰，等待著回答。
    楚峰之前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所以很快便聯想了起來。
    “這糧票是1966年，那個時候，破舊俗，樹新風！
    反對迷信，佛教寺廟在當時不受歡迎。
    不少和尚都得還俗，寺廟大量消失，佛像沒被砸掉都萬幸了……”
    聽楚峰說到這裏，白易瞬間反應過來。
    “哦，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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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這佛像應該是當時被迫丟進河裏的。
    那個時期我聽老輩人說過，古董不值錢，都是白菜價。”
    楚峰笑了笑：“時代在發展，生活在進步，人們吃飽了飯，才會玩古董。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就是這個意思。”
    “行吧，時間五點了，你先下班吧。”楚峰看了一下時間，向白易說著。
    “好的。”白易收拾一下，準備下班。
    “對了，我明天不來店裏，遇到事的話，你給我打電話。”
    楚峰朝白易交代一聲。
    他明天打算去一趟滬城，、去找一下金大師修複那件汝窯香爐。
    “好的，老板。那我先走了。”白易收拾好，拎著藕離開了。
    白易走後，楚峰將白瓷佛像清理幹淨，放進空間戒指裏，帶回了別墅。
    第二天，早上七點，楚峰帶著裝有汝窯瓷器的木盒，坐上了前往滬城的高鐵。
    楚峰挨著靠窗的座位坐下。
    剛坐下，楚峰就被對麵座位的老人所吸引。
    老人穿著一身唐裝，看上去很普通，沒有什麽特別。
    但楚峰卻看出了老人的身份不俗，非富即貴。
    隻因，楚峰注意到老人腰間一對小巧的四方形白玉柱體吸引。
    這一對玉石，小方柱體，中間有孔，器壁四麵鐫刻有銘文，富有金石韻味。
    這東西可不常見，就算博物館也很少。
    在漢代，這玉器屬於吉祥物，具有辟邪的作用。
    它就是漢玉辟邪三寶中的玉剛卯和嚴卯。
    這東西很是珍貴，級別很高，當時隻有貴族和皇帝才有資格佩戴。
    因為白玉的使用，有嚴格的等級製度。
    現如今，能原裝成對出現的剛卯和嚴卯太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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