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峰帶著王大海走出胡四的攤位，身後還能聽到胡四捶胸頓足的哀嚎，以及玩家羨慕之聲。
    王大海懷裏抱著那塊切漲的原石，走路都飄著，時不時低頭摸兩下。
    他現在還覺得像在做夢——三萬塊變一百多萬，這比他做三年原石生意賺的還多。
    楚峰目光卻在市場攤位上裏掃來掃去，他在尋找好的原石。
    半個小時。
    楚峰卻已經用透視掃過了十幾個攤位。
    原石品質不高，偶爾有兩塊糯種料，體積又太小，不符合他的需求。
    “峰哥，你看那塊怎麽樣？”
    王大海指著一個攤位上的黑烏砂原石。
    楚峰掃了一眼，內部全是癬，連一絲綠都沒有，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人群的驚呼。
    “有人暈倒了！”
    楚峰和王大海對視一眼，快步走了過去。
    隻見一個穿羽絨服的中年男人躺在切石機旁，臉色慘白，嘴唇發紫，手裏還攥著半塊切垮的原石。
    那原石切口處全是白色石花，連點霧層都沒有，一看就是徹底垮了。
    “是老陳啊！剛才還跟我聊，說這塊石頭花了十萬，想切個手鐲給老婆……”旁邊一個玩家歎著氣，卻沒人敢上前。
    “十萬塊啊，全打水漂了，難怪心髒病犯了。”
    “別碰他，萬一出事賴上咱們怎麽辦？”
    人群圍著議論，卻沒一個人動手幫忙。
    楚峰看得著急，想上前卻被王大海拉住。
    “是心髒病！快讓讓！”
    附近一個叫史磊的原石攤主，推開人群，趕忙探了探老陳的鼻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速效救心丸，撬開老陳的嘴喂了進去。
    接著又掏出手機，手指飛快地撥了120。
    掛了電話，史磊還將外套蓋在老陳身上，蹲在旁邊守著，時不時觀察老陳的臉色。
    周圍的玩家見狀，稱讚道：“史老板真仁義，你不怕他家人賴你？”
    史磊頭也沒抬：“人命關天，想那麽多幹啥？”
    楚峰看著史磊的背影，透著幾分敬意，如今社會，這種人不多了。
    這市場裏大多是唯利是圖的人，像史磊這樣心善的，少見。
    十分鍾後，救護車呼嘯而至，醫護人員把老陳抬上擔架，史磊還幫忙墊付了500塊救護車費。
    等救護車走了，史磊轉身準備回自己攤位。
    楚峰目光也跟著來到了史磊的攤位。
    他被史磊攤位上一塊黃沙皮原石吸引。
    “這位兄弟，想買原石？”史磊走過去，語氣很客氣。
    楚峰指了指攤位角落那塊原石：“這塊多少錢？”
    那是一塊15公斤的大馬坎黃沙皮水石，皮殼細膩，呈淺金黃色，表麵還帶著水石特有的圓潤光澤。
    一看就是從河裏撈上來的老水石。
    史磊笑了笑：“兄弟好眼光，這是正宗大馬坎水石，不過我得跟你說實話，這石頭內部裂多，出不了大件，隻能做點小掛件，所以標價15萬，要是真心要，還能再談。”
    他沒隱瞞瑕疵，這也是史磊的生意原則。
    楚峰其實早就用透視看過了。
    這原石內部確實裂得厲害，像蜘蛛網似的，從表皮一直裂到中心，別說手鐲，就連牌子都難出完整的，做戒麵都不行。
    但對他來說，裂不裂根本不重要。
    他要的是原石本身，隻要肉質不是太差，空間都能吸收。
    更重要的是，史磊這人不錯，反正都是買，不如讓他賺點。
    想到這裏，楚峰開口講價：“12萬怎麽樣？”
    史磊思考了一下，便爽快地答應：“行！12萬就12萬！”
    楚峰剛要付錢，一道刺耳的聲音就插了進來：“等等！這石頭我出15萬！”
    楚峰眉頭一皺，回頭看去——不是別人，正是胡四。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不悅。
    “胡四？你湊什麽熱鬧？”王大海立刻擋在楚峰前麵。
    “這石頭我們峰哥先看上的，都談好價了！”
    胡四嗤笑一聲，瞥了王大海一眼：“談好價又怎麽樣？沒給錢就不算數！
    賭石市場，價高者得，懂不懂規矩？”
    他其實是剛才聽玩家說，楚峰眼光很厲害，是位賭石高手。
    楚峰連他貼假皮的石頭都能切漲，可見眼力厲害。
    所以，胡四跟了過來，他想搶過來，說不定能再賺一筆。
    史磊也有些為難：“胡老板，你來晚了。
    我跟這位兄弟都談好了。”
    “有什麽不合適的？”胡四梗著脖子，不悅道。
    “你傻啊？我出15萬，他才出12萬！你做生意不就是為了賺錢嗎？”
    王大海氣得想動手，卻被楚峰拉住了。
    楚峰冷笑著對史磊說：“沒事，既然胡老板想要，就讓給他吧。”
    “峰哥？你太好說話了。”王大海急了，“就這麽便宜他了？”
    “沒事，好原石多著呢！”楚峰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史磊見楚峰真的放棄了，心裏更過意不去，卻也架不住胡四的催促。
    胡四今天也是受了刺激，想靠這塊原石賺一筆。
    當場給史磊轉了15萬。
    “行了，這塊原石是我的了！”
    玩家們又圍了過來，有人小聲議論：“胡四這是撿了別人的漏？”
    “不一定吧，楚先生眼光那麽準，怎麽會輕易放棄？”
    胡四沒聽見這些議論，他借著史磊的切石機就開始切了。
    楚峰並沒有走開，他和王大海站在一旁看戲。
    切石機的“嗡鳴聲”突然響了起來。
    胡四親自操作，刀片一點點咬進原石，石屑飛濺。
    胡四嘴裏還念叨：“綠……一定要出綠……”
    十分鍾後，胡四關掉了切石機。
    下一秒，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臥槽！”
    切口處，一抹濃得像化不開的墨綠映入眼簾，在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那綠色純正、均勻，沒有一絲雜色，正是所有玩家夢寐以求的帝王綠！
    “這……這是……”
    胡四的聲音發顫，一臉喜色。
    周圍的玩家瞬間炸開了鍋：“我的天！是帝王綠！”
    “這麽濃的色，還是玻璃種！最少值百萬啊！”
    “胡四這是走了狗屎運吧？”
    王大海更是張大了嘴巴，心中帶著不甘。
    史磊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麽頂級的帝王綠。
    說著，他拿手電筒對著綠色照了上去，瞬間臉色慘白。
    裂痕太多，如同蜘蛛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