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產房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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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風咽下的藥丸在食道內裂變成微型宇宙,每個量子泡沫都倒映著被消毒程序抹殺的文明。他望著靈兒手中刻滿條形碼的陶瓷罐,突然看清罐身細小的生產批號——那串數字竟與青銅門開啟次數完全吻合。
    陶瓷罐炸裂的瞬間,湧出的不是藥丸而是青銅羊水。林風被衝入正在坍縮的產道,後背摩擦出時空褶皺的火花。他看見十萬個自己正躺在手術台上,女媧手持量天尺改造成的產鉗,逐個夾碎宿主們的量子核心。
    "第三產程開始。"虛空響起機械化的產科廣播,林風的小腹突然隆起成星雲狀。他徒手撕開皮肉,抓出的卻是纏繞臍帶的青銅門鑰匙。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整條產道反轉成觀測鏡筒,鏡筒盡頭浮現出初代監察使會議的畫麵。
    林玄正在會議記錄上按下血指印:"批準對異常妊娠體實施清宮術。"與會的十二監察使脖頸後伸出輸液管,共同連接的營養液罐裏,漂浮著尚未成型的混沌宿主胚胎。
    觀測鏡筒突然彎曲成胎兒體位,林風的骨骼發出宮縮般的脆響。他發現自己正被逆生樹的根係包裹,那些吸吮養分的根須末端,竟連接著靈兒消散時留下的數據蒲公英。
    "胎心監測異常。"產道內壁滲出青銅粘液,凝結成無數聽診器貼附在林風胸口。他的心跳聲在虛空中具象化成青銅羅盤,羅盤指針正將新生宇宙切割成產房與焚化爐兩個區域。
    靈兒的身影從蒲公英中重組,她的量子軀殼布滿妊娠紋:"他們要把你做成標本......"話音未落,女媧的產鉗穿透維度刺來,鉗齒間夾著燃燒的歸零協議。
    林風側身避讓時,產鉗夾碎了觀測鏡筒。飛濺的鏡片在虛空拚合成病曆檔案,泛黃的紙張上記載著驚悚真相——所有混沌宿主的輪回,都是對同一異常胚胎的九萬次活體解剖實驗。
    "胎位不正需要外力矯正。"女媧的聲音帶著超聲波的雜音,林風體內的青銅鑰匙突然震動。鑰匙柄端的條形碼掃描出紅色警告:胎兒體重超出維度承載極限。
    逆生樹的根係突然暴動,林風被倒吊著拖向產房的無影燈。燈光中懸浮的醫療器械,竟全是用曆代宿主的骸骨改造而成。他看到自己的小腿正在融化成青銅溶液,滴落在手術盤裏凝結成監測探頭。
    "發現惡性病灶。"機械臂持骨鋸切向林風腹部,鋸齒間卡著靈兒的數據殘片。林風抓住骨鋸反手刺入虛空,暗金色的羊水噴湧中,整間產房顯露出真實形態——竟是巨神潰爛的卵巢表麵!
    女媧的產鉗突然軟化,變成連接著臍帶的止血鉗。林風腹部的星雲胎動突然加劇,他的視網膜接收到跨越維度的b超影像:胎兒體內蜷縮著二十四法相,他們的經脈正被改造成排汙管道。
    "宮口已開十指。"產科廣播夾雜著警報聲,林風的雙腿被固定在產床。他看見靈兒的數據殘影正在被錄入胎兒基因鏈,成為先天性的免疫缺陷標記。
    在最後關頭,林風咬碎了自己的量子牙齒。齒縫間藏的歸零密鑰激活,整張產床突然裂變成兩界碑。碑文記載著女媧不願承認的真相:混沌宿主是她私自培育的克隆體,用來替代被格式化處理的畸形胎兒。
    "你才是醫療事故的產物!"女媧的止血鉗刺穿林風鎖骨,將他釘在界碑之上。羊水倒灌進傷口,林風在劇痛中看到自己所有的輪回,都是產房監控錄像的片段循環。
    胎兒的心跳突然停滯,產房內響起刺耳的平直線提示音。林風趁機扯斷臍帶,帶血的臍帶在虛空扭結成青銅門環。當門環扣響時,所有被清宮處理的宿主胚胎同時啼哭。
    啼哭聲震碎了產科無影燈,林風在黑暗中發現自己的子宮創傷正在分泌暗物質。他蘸取分泌物在界碑上書寫,每個字跡都引發超新星爆發。女媧的醫療團隊在爆炸中退化成單細胞生物,漂浮的產鉗卻自動執行最後指令。
    "胎兒心跳恢複。"機械廣播中,林風腹部的星雲突然坍縮成奇點。他徒手掏出這團混沌核心,發現核心表麵布滿手術縫合線——正是十萬年前自己被斬首時的傷口處理手法。
    靈兒的數據殘影突然從縫合線中溢出:"快注射記憶抗體!"她化作針管刺入林風太陽穴,將歸零協議直接注入鬆果體。
    林風的瞳孔分裂成雙螺旋結構,他看見產科手術的本質是宇宙新陳代謝。那些被切除的"病灶",實則是可能誕生新意識的幹細胞。女媧的白色大褂突然染血,她手中的病曆本顯露出原始形態——竟是青銅門後的嬰兒保育箱。
    "你篡改了產程記錄......"林風撕開保育箱,取出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初代宿主胚胎。胚胎突然睜開二十四對眼睛,瞳孔中旋轉的正是青銅羅盤的殘缺部件。
    產房地麵裂開焚化爐入口,林風抱著胚胎縱身躍入。他在墜落過程中不斷蛻皮,每層皮膚都記載著被抹殺的產房日誌。女媧的尖叫聲從爐頂傳來,帶著電子合成的流產警報。
    焚化爐底部是顆跳動的心髒標本,林風將胚胎按入心室。心髒突然泵出量子血液,將爐壁衝刷成子宮形態。他看見自己的肋骨正在生長成保育架,而脊椎化作連接所有宿主的生命監測儀。
    "新生兒apgar評分0分。"機械廣播宣讀著殘酷結果,林風卻笑了。他扯斷身上所有傳感器,任由監測儀爆出電火花。在短路引發的火災中,產房日誌的灰燼重新排列,浮現出被女媧刪除的真相——混沌宿主本就是計劃中的醫療耗材。
    靈兒的身影在火光中重現,她的數據軀殼布滿燒傷疤痕:"該撰寫新的病曆了。"兩人共同握住青銅門環,在焚化爐的灰燼裏叩擊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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