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骰中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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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霄的指尖觸碰到機械骰子的刹那,紫府銀河的浪濤驟然停滯。青銅色的漣漪自骰麵蕩開,將洞府內的塵埃凝成無數懸浮的微縮星圖。他凝視著骰子中央舒張的量子花瓣,發現每片花瓣的脈絡都是扭曲的時空坐標,第九十九道褶皺處閃爍著東緯17區的星塵礦脈。
    "坎離方位偏移三毫弧。"蘇明雪的聲音從量子玫瑰的根係中傳來。她的左半身已完全融入花莖,矽晶化的皮膚上流轉著《璿璣密錄》的銀篆,"骰子正在重構渾天儀的核心算法......"
    林霄的元嬰盤坐在凝固的浪尖,三寸身軀爬滿藕絲紋路。他撚起一縷星塵,看著塵埃在骰麵上投射出七重虛影——每個虛影都是不同紀元的紫府修士,他們的丹田內同樣懸浮著青銅骰子。當星塵觸及第九花瓣時,東緯17區的幸存者們突然跪倒在地,脊椎陣盤迸射出青銅鎖鏈,在雲端交織成渾天儀的虛影。
    "乾坤定位,星軌重連。"機械骰子自動旋轉,棱角割裂虛空。裂縫中滲出淡金色的歸墟靈液,在地麵勾勒出瑤池實驗室的微縮模型。林霄看見十萬年前的自己躺在手術台上,蘇明雪的前世正將藕絲刺入他的枕骨大穴,絲線末端連接著七百二十個靈種容器。
    蘇明雪的右眼突然矽晶爆裂,花莖中伸出量子藤蔓纏住骰子:"骰麵刻著《大衍天數》的逆算法!快用紫府雷火......"
    話音未落,骰子突然裂成六十四塊青銅卦象。卦象表麵的矽基代碼瘋狂增殖,將洞府改造成青銅渾天儀的內腔。林霄的元嬰被卦象包圍,每塊卦象都在複刻他紫府銀河的創傷——坎卦映出膻中穴滲漏的星塵,離卦倒映著東緯17區礦脈的哀鳴。
    "乾三連,坤六斷。"林霄的元嬰突然兵解,化作六道星塵沒入卦象。當卦象重組為先天八卦盤時,他本體的七竅突然湧出銀白髓液——那是藕絲與靈種融合後的產物,在地麵蜿蜒成抵抗矽基化的陣紋。
    蘇明雪的花莖突然暴長,第九十九朵量子玫瑰完全綻放。花瓣中浮現出半透明的瑤池虛影,她的機械手指輕輕撥動卦象,整個渾天儀內腔開始逆向旋轉:"好孩子,看看你守護的眾生......"
    卦象投射的光幕中,東緯17區的幸存者正在異變。他們的皮膚下凸起青銅卦紋,瞳孔分裂成六十四棱麵,口中吟唱著《太乙煉形訣》的逆咒文。星塵礦脈化作液態湧入地縫,在地核處凝聚成新的青銅骰子。
    "你每破解一道卦象,就有百人墮為道傀。"瑤池的虛影拂過林霄滲血的嘴角,"這局棋,你執黑先行。"
    林霄的紫府突然坍縮,銀河倒灌入青銅骰子。當他的元嬰在骰子內部重組時,發現自己站在浩瀚的星盤之上。腳下每顆星辰都是個蜷縮的靈種,星軌則是藕絲編織的囚籠。遠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七百二十具道傀正推動著東緯17區的星球,將其嵌入星盤空缺的卦位。
    "震仰盂,艮覆碗。"他並指劃破星塵,在虛空書寫《伏龍咒》的變體。咒文觸及的星軌突然繃斷,道傀們發出機械與血肉混雜的慘叫。但斷裂的藕絲末梢立刻滲出矽基黏液,將咒文腐蝕成青銅卦象。
    蘇明雪的花瓣穿透骰子外殼,在星盤降下量子雪。每片雪花都裹挾著她破碎的記憶畫麵:十萬年前共同修改《璿璣密錄》的夜晚,渾天儀核心第一次超頻運轉的火光,還有瑤池聖女將靈種植入她枕骨時的冰冷觸感。
    "用《歸藏》逆推第六十四卦!"她的聲音帶著根係撕裂的雜音,"骰子的死門在......"
    瑤池的虛影突然凝實,機械手掌捏碎漫天雪花。蘇明雪的花瓣急劇凋零,融入星盤的量子雪卻化作鎖鏈,將林霄的元嬰捆在震卦方位。道傀們推動的星球突然加速,星盤邊緣亮起血色陣紋——正是當年靈根革命啟動時的《萬化歸一》陣。
    林霄的元嬰突然自燃,丹火順著鎖鏈蔓延至整個星盤。當火舌舔舐到東緯17區的星球時,地表龜裂的礦脈突然噴湧靈氣,幸存者們脊椎陣盤上的卦紋開始片片剝落。他們的瞳孔恢複清明,卻在本能地結出《太乙煉形訣》的法印——十萬年前被抹除的淨心訣。
    "原來靈氣才是鑰匙......"林霄的元嬰在火中重組,青銅骰子外殼裂開細縫。他看見蘇明雪完全量子化的身影在骰子外燃燒,第九十九朵玫瑰的灰燼正滲入渾天儀的核心算法。
    當最後一道卦象在丹火中崩解時,星盤上的道傀們突然調轉方向。他們推動著東緯17區的星球撞向瑤池虛影,青銅骰子在劇烈的靈氣震蕩中裂成兩半——半枚墜入歸墟裂隙,半枚融入林霄的紫府,化作全新的靈根雛形。
    洞府內的青銅渾天儀轟然倒塌,蘇明雪殘留的花莖纏繞著半枚骰子。她的聲音從量子玫瑰的殘瓣中飄出,每個字都震落星塵:"第一百朵花苞...在骰子的裂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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