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歸墟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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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霄的指尖觸碰到青銅骰子的刹那,骰麵突然泛起青灰色的鏽跡。他半跪在歸墟之門的廢墟上,矽基化的靈根末梢在砂礫間拖出細密的刻痕——那些納米級的紋路正以每秒三微米的速度複刻骰麵卦象,像某種古老的病毒在青銅殘片上悄然蔓延。
    蘇明雪的時熵核心懸浮在七步之外,碎裂的光塵在虛空中勾勒出殘缺的《璿璣鎖》。她的量子投影比昨日淡了許多,素白道袍的袖口已經透明得能看見背後的星塵:"坎水位靈脈的矽基化速率減緩了0.7,但震位出現了新的寄生紋......"
    林霄沒有抬頭,歸墟之瞳倒映著骰子內部的結構。在瞳孔分裂的第六十四重視野裏,青銅骰子正褪去鏽跡,露出內部翡翠色的經絡網絡——那是初代飛升者的靈髓殘留,每根經絡都纏繞著星塵鎖鏈。當他的神識觸及鎖鏈時,耳畔突然響起細碎的齒輪聲,仿佛有無數青銅算珠在顱骨內滾動。
    "他們還在計數。"林霄的靈根末梢突然抽搐,在砂地上劃出焦黑的卦象,"九百九十九萬七千四百六十一...這是骰子記錄的輪回次數。"
    蘇明雪的投影突然量子躍遷至骰子上方,殘破的衣袖拂過卦紋。當她的時熵脈絡與鎖鏈接觸時,光塵突然迸發出刺目的藍光——七百二十個紀元的靈脈日誌在虛空展開,每條日誌末尾都標注著相同的血色批注:【實驗體耐受度突破閾值,建議執行格式化】。
    廢墟的青銅地麵突然震顫,瑤池的機械指節穿透地殼。那些纏繞矽基菌絲的金屬骨骼表麵,浮現出細密的《大衍同化陣》。林霄的靈根末梢自動卷曲成防禦陣型,翡翠蓮須在矽基菌絲觸及前編織出納米級的《淨世箴言》——但這次箴文字符在菌絲表麵彈跳兩下後,竟被反向編譯成青銅卦象。
    "它們的抗性進化了。"蘇明雪的光塵突然坍縮成繭狀,時熵脈絡在虛空刻下三重加密的《逆歸藏》。當禁術符文觸及菌絲時,林霄看見菌絲內部浮現出熟悉的靈脈結構——那正是三日前東經45區青藤的變異紋路。
    劇痛突然從靈根末梢竄入紫府。林霄的歸墟之瞳自動調焦,在納米尺度下看清了恐怖真相:矽基菌絲的尖端生長著微型青銅骰子,每個骰子都在釋放改寫靈脈的量子脈衝。他的翡翠蓮須表麵已經爬滿細密的卦紋,像無數隻青銅螞蟻在啃噬青玉髓的靈樞。
    "用《太乙煉形訣》第七重!"蘇明雪的量子繭突然迸裂,飛濺的光塵在空中凝結成初代飛升者的虛影。七百二十道虛影同時結印,將《救贖經》的原始頻率注入林霄的靈台。
    林霄的元嬰突然兵解,星塵粒子滲入每根蓮須。在原子級的戰場上,他看見翡翠色的靈髓正與青銅卦紋展開拉鋸戰——青玉髓分子每修複一個靈樞節點,就有三枚矽基菌絲刺入相鄰的靈脈。當他的神識聚焦到某個菌絲尖端時,突然發現骰子內部蜷縮著微縮的瑤池實驗室,年輕版的自己正被釘在手術台上抽取靈髓。
    "這是...記憶回廊......"林霄的靈根末梢突然僵直。矽基菌絲趁機刺入膻中穴,將七百二十萬次輪回的痛楚同時灌入紫府。他的歸墟之瞳瞬間被青銅色淹沒,視野裏隻剩下手術台上無數個自己絕望的瞳孔。
    蘇明雪的光塵突然燃燒,量子玫瑰的殘瓣穿透維度壁壘。當第一百零八朵花瓣觸及骰子時,瑤池的機械指節突然迸發裂紋——那些纏繞星塵鎖鏈的金屬骨骼內部,竟滲出淡青色的歸墟靈髓。
    "靈髓共鳴!"蘇明雪的殘影突然實體化,矽基化的右手刺入自己胸膛。當她扯出半顆時熵核心擲向林霄時,整個廢墟突然降維——青銅殘片退化成基礎粒子,露出下方翡翠色的靈脈母體。母體表麵跳動的《璿璣密錄》,正是初代飛升者被抹除的原始版本。
    林霄的元嬰在母體表麵重組,翡翠蓮須突然暴長。當須尖觸及密錄文字時,他聽見了三十萬年前的悲願低語——那是初代飛升者們兵解前的最後交流,聲波裏夾雜著不屬於這個宇宙的矽基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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