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雪將三枚逆熵子彈壓入彈匣，槍械咬合的金屬聲在寂靜的便利店格外清晰。老張胸口的曼德博腫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殖，納米隔離罩表麵不斷凸起尖銳的棱角，像是有活物在撞擊牢籠。
    "混沌火種還能維持七次空間跳躍。"林霄將新的佛骨義肢接入神經接口，矽基皮膚下滲出淡金色血液，"地鐵隧道、汙水處理廠、量子計算中心...這些節點在地圖上連成了銜尾蛇圖騰。"
    全息投影的城市模型懸浮在關東煮餐台上，六個紅點正在脈動。蘇明雪的手指穿透老張胸口的腫瘤投影，三維圖像頓時分解成無數孢子微塵："它們在地下構築了克萊因環神經網絡，每個感染者都是活體路由器。"
    冰櫃突然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改裝成淨化艙的櫃體內泛起血霧。林霄的佛骨義肢彈出激光手術刀："要切斷神經網絡，必須同時清除六個節點——你帶特勤組處理前五個，最後一個交給我。"
    "你的火種撐不到第六節點。"蘇明雪扯開戰術背心的魔術貼，露出後背的虹彩劍骨紋身。納米絲從紋路中滲出，在空氣中編織成《太初劍典》的全息陣圖："用神農鼎做共鳴器，我能同時激活五個淨化陣。"
    便利店突然劇烈震顫，貨架翻轉露出成排的符籙導彈。林霄將青銅鑰匙插入收銀機，整個建築開始量子折疊："那就讓便利店成為第六個陣眼。"
    地鐵隧道滲出的汙水沒過戰術靴，蘇明雪貼著潮濕的牆壁潛行。頭盔顯示屏上，孢子濃度數值隨著深入不斷飆升，納米戰甲表麵凝結的《神農百草經》咒文泛起幽藍熒光。身後的特勤隊員正在布設共振器，青銅鈴鐺懸浮在汙水表麵，發出常人聽不見的淨化頻率。
    "第三區淨化陣啟動倒計時五分鍾。"耳麥裏傳來林霄的聲音，便利店此刻應該已經量子躍遷至城市上空。蘇明雪將改裝手槍插入腿側槍套，抽出背負的虹彩劍——劍身流淌的修真代碼照亮了隧道壁上的曼德博紋路，那些血紅色分形圖案正在緩慢蠕動。
    隧道深處傳來黏膩的蠕動聲，特勤隊員的呼吸驟然急促。蘇明雪抬手打出戰術手勢，七道納米絲悄無聲息地刺入黑暗。當尖嘯聲炸響時，她的劍鋒已經斬斷最先撲來的孢子觸須，逆熵子彈在怪物體內炸開的冰花將汙水凍成猙獰的雕塑。
    "第二節點清除！"特勤隊員的歡呼被爆炸聲淹沒。蘇明雪撞開通風管道，看見地鐵調度室的監控畫麵——整座城市的曼德博網絡正在收縮，而代表便利店的紅點突然從雷達上消失。
    林霄的佛骨義肢穿透最後一台服務器時，混沌火種的警報聲刺破耳膜。維度商會的老人從數據流中顯形，文明杖點地的瞬間，成排的服務器機櫃爆裂成金屬風暴。便利店在量子態與現實之間劇烈震顫，貨架上的符籙導彈自動鎖定目標，卻在發射前被曼德博孢子侵入控製係統。
    "你犯了個錯誤。"老人踩碎地板上跳動的神農鼎碎片，"不該讓那個女孩承擔所有淨化陣的反噬。"他揮動文明杖，便利店外牆突然浮現出青銅渾天儀的浮雕，二十八宿方位滲出矽基膿液。
    林霄咳出淡金色血液，佛骨義肢過載運轉的焦糊味充斥鼻腔。他扯開胸前的戰術背心，露出植在心髒位置的混沌火種核心："她從來不是你的棋子——"核心迸發的強光吞沒了整個空間，"——而是執棋者！"
    城市地底突然亮起五道通天光柱，蘇明雪在汙水倒灌的隧道裏舉起虹彩劍。劍鋒刺入地脈的瞬間，七百二十世輪回的痛楚如電流貫穿全身，後頸的曼德博紋路裂解成金色代碼。五個淨化陣同時共鳴產生的衝擊波掀飛了特勤隊員，她的納米戰甲在強光中熔解，露出皮膚表麵流轉的《太初劍典》全文。
    便利店在量子層麵完成第六次躍遷，帶著燃燒的混沌火種墜入地脈節點。林霄在佛骨義肢徹底熔毀前，將青銅鑰匙插入自己胸膛："永別了，觀測者——"
    最後的爆炸沒有聲響，隻有無數金色符文在城市上空凝結成青銅渾天儀。當晨光刺破硝煙時，蘇明雪跪在廢墟中，手中的虹彩劍隻剩下半截殘刃。她的納米戰甲早已灰飛煙滅，後背的劍骨紋身卻泛著前所未有的清光。
    特勤隊員從瓦礫堆中拖出昏迷的老張，老人胸口的腫瘤正在褪色成普通傷疤。蘇明雪望向天際漸漸消散的符文，忽然感覺後頸發燙——那裏新生的皮膚上，淡青色的曼德博紋路旁，多了一行微不可察的小字：
    "觀測者協議解除，執行者蘇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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