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您要動用那些產品了？”知曉內情的魏小刀聞言吃了一驚。
    “沒錯！這就是我們的解決方案！”
    李憨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搪瓷茶杯微微顫動。
    窗外新年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李憨手指間夾著的紅塔山香煙已經燃到一半，嫋嫋青煙在光束中盤旋上升。
    “錄像機？那已經是過時的老古董了。”
    李憨嘴角揚起一抹勝券在握的笑意，將煙頭狠狠按滅在鋁製煙灰缸裏。
    這個動作讓會議室裏十幾個骨幹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每次董事長露出這種表情，就意味著接下來又將有大動作要來了。
    “早在幾年前，我就讓研究所那邊開始研發vcd和dvd技術。”李憨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台銀色機器，放在會議桌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
    機器外殼上星辰vcd001的激光刻字閃閃發亮：“為的就是應對今天這種局麵。”
    會議室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這就是那什麽激光鐳射vcd？
    財務部老周推了推眼鏡，顫抖著手想去摸又不敢碰。
    這台機器雖然還不知道是幹什麽的，但看其工藝水平明顯超出市麵產品一大截，流線型的外殼和精密的按鍵布局，處處透著未來科技感。
    “沒錯！這東西其實跟錄像機功能差不多，但它卻更加小巧輕便、而且可以不再使用昂貴的錄像帶播放。
    說著，他又拿出一張光盤笑著說道：
    “那些電影、電視劇什麽的，咱們可以直接灌進這張影碟中，相比於錄像帶，在成本上起碼省了九成。”
    “至於彩電？”
    李憨輕笑一聲放下光盤，從文件袋裏又抽出一疊照片甩在了桌上。
    眾人拿過來一看，隻見照片上是流水線上正在組裝的彩色電視機，而上麵清晰印著\"星辰tv\"的ogo。
    “……這東西對我們來說根本不是難題。三年前注冊星辰品牌時，咱們研究所就在研製星辰品牌的彩電了。”
    看著意氣風發的董事長，
    魏小刀突然想起那個暴雨夜。
    當時李憨硬是拉著他跑遍五個工業區，最後在郊外一個廢棄廠房前停下。
    當時雨水順著李憨的鬢角往下淌，他卻指著鏽跡斑斑的鐵門滿臉驕傲的說道：
    “這裏……未來將成為星辰起飛的起點。”
    現在想來，那裏就是秘密研究所的所在地了吧？
    “董事長，難道您的意思是……”魏小刀斟酌著用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會議桌邊緣的實木紋路：
    “我們把錄像廳的老設備處理掉，換成vcd和大彩電？這樣就能搶回生意？”
    會議室突然安靜下來，隻聽見吊扇轉動的嗡嗡聲。
    所有人都看見他的表情瞬間凝固，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不開竅的學生。
    “刀哥啊……”
    李憨長歎一聲，起身繞過會議桌走到窗前。
    他\"唰\"地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頓時傾瀉而入：
    “你這格局……還是太小了。”
    李憨轉身時，陽光在他身後形成一道耀眼的輪廓。
    他從口袋內掏出支粉筆在背後小黑板上一氣嗬成寫下\"引領者\"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其實當初開錄像廳時，我就預見到會有今天。”
    用粉筆在黑板上敲出清脆的節奏：
    “而商業競爭就像下棋，不能隻盯著眼前這一步。”
    李憨忽然把粉筆給折成兩段：“……想要永遠站在浪潮之巔，就必須讓自己成為那個引領潮流的人！”
    他銳利目光掃過在座每一個人，最後依然定格在了魏小刀身上：
    “還記得開店前我讓你買下的那些門麵房嗎？”
    魏小刀喉結滾動一下，微微遲疑後點了點頭。
    他當然記得，
    當時最困難時為了湊錢買房，他們甚至賣掉了運輸隊最賺錢的兩輛卡車。
    當時，自己還十分心疼。
    以為李憨這樣做，跟拆東牆補西牆沒啥區別。
    但此刻魏小刀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可能從未真正理解李憨的布局……
    “刀哥，你不會真以為我買那麽多房子，僅僅就是為了拿來開什麽錄像廳吧？”
    李憨突然俯身，雙手撐在魏小刀麵前的桌麵上，兩人距離近到能看清對方瞳孔裏的倒影：“我花那麽大價錢，當然不可能隻有一種想法！”
    “聽著……”
    他突然從旁邊拿過一疊文件，\"嘶啦\"一聲拆開封印，取出一疊紙分發下去。
    “會議結束後，除餘經理外星辰所有人都要配合刀子哥行動，而且要立即行動。
    第一，將所有錄像設備和黑白電視按原價出手……”
    “……原價出手？”
    聽到這，星辰飲料市場部的小陳忍不住插嘴道：
    “……可那些機器不都用大半年了嗎？”
    眾人聞言也都暗暗掉頭，不明白這話是啥意思。
    二手貨賣原價？
    當別人都是傻子麽？
    自家老板，莫不是瘋了！
    “嘿嘿，正是因為是二手貨才要賣原價。”
    李憨露出狡黠的笑容，眼中滿是得意：“現在全城的同行都在搶設備，我們幹脆就做這個"及時雨"。”
    他做了個撒網的動作：
    “……這麽一來既不用聯係銷售商，還能節省運費跟時間，你們猜那些著急開錄像廳的家夥會不會搶著要？”
    聽完他一番話，眾人將心比心的一想，得，好像還真像這家夥說的那樣。
    恐怕那些競爭對手，巴不得多買些呢……
    是的！
    這年頭，想弄到一定數量的電器可不容易。
    尤其是電視跟錄像機！
    李憨當初沒被這事難住，那還是托了克羅夫的福，直接從國外弄回來一批。
    換成其他人，可不見得有這種門路……
    而現在呢？
    他拿那些八成新的電器出來原價售賣，可是給那些人省了不少找貨時間跟運費的，這也算是雙贏……
    眼瞅著眾人眼神從之前的懷疑慢慢變成了佩服，李憨開心一笑這才又道：
    “不過做這種事呢，需要大家化整為零，刀哥你去找些生麵孔去不同區域散貨。
    記住了，千萬別讓那些人知道是咱們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