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憐雅的手指在計算器上顫抖著按出最後一個零，眼睛瞪得溜圓。
    她反複數了三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銀行賬戶餘額上顯示的數字確實多了個1，後麵緊跟著八個零。
    “一、一億元？”
    她的聲音卡在喉嚨裏，最終變成了一聲尖叫。
    正在廚房煮麵的李憨聞聲探出頭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看到啦？我就說讓你沒事查查賬戶嘛。”
    周憐雅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在地板上麵，劃出了刺耳的聲響。
    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丈夫麵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李憨！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錢哪來的？你是不是做了什麽違法的事？”
    李憨不慌不忙地把火關小一些，擦了擦手上的水漬，眼睛裏閃爍著周憐雅從未見過的自信光芒：
    “違法？我可是正兒八經靠股票認購證賺的。”
    他湊近妻子耳邊，壓低聲音：“純利潤兩億三千萬，這還隻是第一筆。
    等這場風波真正過去，最少還能再賺一個小目標。”
    “一個小目標？”
    周憐雅鬆開手，困惑地皺眉問道：“那是什麽？”
    “就是一個億啊……”
    李憨挺直腰板，臉上寫滿了驕傲：“現在你男人眼中一個億隻算個小目標。”
    周憐雅感到一陣眩暈，扶著餐桌慢慢坐下。
    她突然想起什麽，眼睛一亮：“等等，我好像……我好像也買過一些認購證！”
    記憶的閘門打開——那是半年前的一個下午，她在百貨店門口，被熱情的推銷員攔住無奈之下買了三千塊。
    後來沒當成一回事，就隨手塞進了百貨店收銀台的抽屜裏，再也沒去看過。
    “我得去找找！”周憐雅跳起來，抓起外套就往外衝。
    “哎，你的麵……”
    李憨在後麵喊，但妻子已經消失在門外。
    無奈之下，他也隻能脫掉圍裙急忙跟了上去。
    半小時後，周憐雅把百貨店翻了個底朝天。
    抽屜、櫃子、甚至倉庫的每個角落都找遍了，那疊認購證就像蒸發了一樣。
    她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沒了？怎麽會沒了呢？
    ——按照李憨說法，那些紙片現在可是價值不菲。
    “小張！”她厲聲叫來當班的店員：“我放在這個抽屜裏的東西，誰動過？”
    年輕店員被她嚴厲的語氣嚇得一哆嗦：“周、周姐，這個我可沒注意啊！”
    聽聞此言，周憐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百貨店每天人來人往，店員就有五六個，還有送貨的、修理工，如果有人趁她不注意偷走了認購證……
    “我要報警。”她咬牙切齒地說著便拿起電話。
    一旁的李憨也很無語，卻也沒打算阻止妻子。
    畢竟上千張認購證，那也是幾十萬巨款呢！
    這要是被偷了，估計妻子能鬱悶好幾年……
    就在這時，店門被推開，
    女兒甜甜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
    “媽！我回來啦！”
    見是自家閨女，周憐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甜甜，你先回家，媽媽有事要處理。”
    小甜甜好奇地看著母親鐵青的臉色和淩亂的店鋪：“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你媽東西被偷了……”
    周憐雅咬牙切齒：“我放在抽屜裏的十組一百張股票認購證不見了！
    那東西現在可是能值十好幾萬塊錢！”
    聽到居然是這件事，小甜甜的臉色突然變了。
    她咬著下唇，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明亮的眼神顯然有些飄忽不定起來。
    周憐雅正要撥號報警，突然注意到女兒的異常：
    “甜甜？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
    小甜甜的聲音細如蚊呐，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李憨也斜睨著自家閨女，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
    他看看妻子憤怒的表情，又看了看女兒心虛的樣子，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閨女……”
    想了想他走過去，聲音低沉而嚴肅：“……跟爸爸到後麵來一下。”
    說完，便朝沒人處走去。
    要不說是父女呢！
    看到爸爸的動作，小甜甜瞬間便明白過來，他肯定是已經猜到了什麽。
    她不敢違抗父親，低著頭跟李憨走到旁邊。
    周憐雅疑惑地看著父女倆的背影，隱約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於是她便放下電話，悄悄的跟了過去……
    來到無人處，李憨俯下身與女兒平視：
    “現在告訴爸爸，媽媽的認購證是怎麽回事？”
    果然……老爸太雞賊了！
    小甜甜撇了撇嘴，倒也不打算隱瞞下去：“是！那些認購證是我拿的……”
    “什麽？”李憨的聲音陡然提高起來，斥道：
    “你現在還在上學，拿它們幹什麽了？”
    “我，我把它們賣了！”
    小甜甜絲毫不懼，梗著脖子驕傲的說道：
    “爸，你們能做生意賺錢我也一樣能行。
    那些認購證我賣十一萬當了初始資金，你現在想要，我手裏可沒那麽多錢！”
    是的！
    小丫頭的性格就這樣。
    麵對父女，有什麽就說什麽絕不隱瞞。
    至於說做錯了事會不會挨打，那根本就沒在甜甜的考慮範圍之內……
    開玩笑！
    她什麽身體素質？
    除非是爸爸出手，否則就媽媽那點力量，想打就打唄，丫頭根本不在乎。
    至於說李憨？
    甜甜從來就不認為，父親會對自己出手。
    這是身為老爸的小棉襖，最讓她得意的地方！
    說真的，十幾萬而已，李憨還真就不怎麽在乎。
    同樣，他也一點都沒意外女兒做出荒唐事，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李憨再問道：
    “做生意呢？你還在上學做什麽生意？能把內心想法跟爸爸說說嗎？\"
    “嘿嘿，全部匯到廣省那邊用來定製校服了……”
    見父親果然沒有要教訓自己的意思，甜甜得意一笑，旋即便把實話說了出來。
    可沒想就在此時，周憐雅突然出現在兩人麵前。
    她臉色氣的通紅，嘴唇都微微顫抖著質問道：
    “你……你把價值十幾萬萬的認購證賣了，就是為了從外地訂購校服？
    你這個不懂事的死丫頭，是不是瘋了？”
    “我怎麽瘋了？我可是要賺大錢的。媽，你跟爸都能做生意賺錢，我一樣能行！
    老師都說了，要我們自力更生才是好孩子……”
    麵對老媽甜甜依舊不慫，小嘴叭叭就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