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韓帶著惡魔們離開，林一凡重新將注意力轉向【食屍鬼】營地。
    那顆綠色晶體的光芒越來越盛，將【長老食屍鬼】扭曲的影子投映在石柱上，宛如某種遠古的邪惡圖騰。
    他感到自己的感知能力被某種力量牽引，不由自主地向晶體深處探去······
    就在這一瞬間，【長老食屍鬼】突然轉頭，渾濁的黃色眼珠直直看向林一凡藏身的方向。
    他咧開長滿尖牙的嘴，發出了一聲介於笑聲和尖叫之間的刺耳聲音。
    林一凡渾身一僵，他意識到自己的感知能力被發現了。
    然而他聽到的也隻是幾聲咆哮聲，長老級的食屍鬼並沒有做出任何進一步的舉動。
    林一凡大著膽子，再次將感知力如蛛網般在食屍鬼營地蔓延，他屏住呼吸，連心跳都刻意放緩。
    【長老食屍鬼】的咆哮聲在荒原上回蕩，像鈍刀刮過骨頭般令人牙酸。
    但那枯瘦的身影隻是捧著綠色晶體，繼續著詭異的儀式，仿佛剛才的警覺隻是錯覺。
    突然，綠色晶體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嘶——"林一凡倒吸一口涼氣。
    光芒中，三隻老年【食屍鬼】獻祭了自己。
    換來了一隻棕毛白斑的小鹿憑空出現，濕漉漉的鼻頭還在翕動，前蹄不安地刨著骨製祭壇。
    它顯然被周圍可怖的景象嚇壞了，琥珀色的眼睛裏盈滿驚恐的淚水。
    "噅——"小鹿發出稚嫩的鳴叫，後腿一蹬就要逃跑。
    【食屍鬼長老】的利爪快如閃電！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折聲響起。
    林一凡的胃部一陣痙攣，他看到長老枯枝般的手指掐住小鹿纖細的脖頸，像折斷一根嫩枝般輕鬆。
    小鹿的四肢抽搐幾下，便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嗬......嗬嗬......"周圍的【食屍鬼】們躁動起來，腐爛的聲帶擠出興奮的喘息。
    它們青灰色的皮膚分泌出惡臭的黏液，尖牙間垂落的涎水在骨台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小坑。
    有幾隻年輕的【食屍鬼】甚至控製不住地往前爬了幾步，又被長老陰森的目光逼退。
    最年長的【長老食屍鬼】用骨刀在小鹿脖頸輕輕一劃——動作精準得像個老練的屠夫。
    暗紅色的血液立刻湧出，在紅色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光。
    "滴答......滴答......"
    長老枯瘦的手腕穩如磐石，每一滴珍貴的血液都準確落入骨碗。
    當碗底積起薄薄一層血漿時，它突然轉身，將骨碗遞給身後一個抱著幼崽的雌性【食屍鬼】。
    林一凡的感知力不由自主地聚焦過去。
    那是個剛出生不久的食屍鬼幼崽，皮膚呈現出病態的灰白色，嶙峋的肋骨清晰可見。
    它虛弱地蜷縮在母親懷裏，連哭嚎的力氣都沒有。
    當骨碗湊到嘴邊時，幼崽突然睜開渾濁的眼睛，本能地咬住碗沿。
    "咕嘟......咕嘟......"
    吞咽聲在死寂的營地格外清晰。
    隨著血液入腹，幼崽灰白的皮膚竟泛起一絲血色，幹癟的肚皮也慢慢鼓脹起來。
    雌性【食屍鬼】用長滿倒刺的舌頭舔舐幼崽的臉，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林一凡突然覺得喉嚨發緊。
    【食屍鬼長老】此時正將小鹿殘軀分成均勻的小塊，優先分給那些帶著幼崽的雌性。
    而最強壯的戰士【食屍鬼】們反而退到最後，有些甚至主動讓出自己的份額。
    "見鬼......"林一凡在心中暗罵。
    月光照在骨台上那具小小的鹿屍上，照在食屍鬼幼崽鼓起的肚皮上，照在那些安靜等待分食的戰士身上。
    這一幕荒誕又合理，邪惡中竟透著一絲令人不適的溫情。
    影子莫妮卡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主人，它們的魔力波動......在共鳴！"
    林一凡猛地回神，這才發現所有【食屍鬼】都麵向綠色晶體跪伏，包括那位長老。
    晶體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紋，某種古老而邪惡的韻律正通過血液聯結在族群間傳遞。
    每隻【食屍鬼】眼窩中都亮起同樣的綠光，像是無數盞漸次點燃的幽冥燈火。
    "這不是召喚儀式......"林一凡突然按住劇烈刺痛的惡魔角，瞳孔驟縮成針尖大小。
    他的感知力像被無數細針穿刺，腦海中浮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那些被趕到營地邊緣的老弱【食屍鬼】，正一個接一個跪伏在綠色晶體前。
    最年邁的【食屍鬼】顫抖著伸出腐爛的手臂，任由晶體表麵的尖刺紮入血管。
    暗綠色的膿血被晶體貪婪吞噬，每吸食一份，晶體內部就多出一道血絲般的紋路。
    "它們在獻祭自己......"林一凡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營地中央，抱著幼崽的雌性食屍鬼們圍成圓圈。
    她們用長滿倒刺的舌頭舔舐晶體，每舔一下就有綠光順著舌尖流入幼崽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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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的食屍鬼幼崽們皮膚逐漸泛起詭異的青紫色，原本萎靡的精神卻肉眼可見地振奮起來。
    "用老弱病殘的生命力......"影子莫妮卡的聲音在發抖，"喂養新生兒......"
    最震撼的一幕出現了——那個【長老級食屍鬼】突然拽出小鹿的脊椎，露出森森白骨。
    他將白骨碾成粉末撒向幼崽群，粉末接觸幼崽皮膚的瞬間，那些小家夥的指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尖銳發亮。
    "吼——！"長老仰頭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
    所有年邁的【食屍鬼】同時割開自己胸前的皮膚，黑血噴濺在晶體表麵。
    綠色晶體像海綿般吸收著血液，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管狀紋路。
    林一凡的惡魔角突然"哢"地裂開一道細縫。
    他這才驚覺自己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呼吸急促得像剛跑完馬拉鬆。
    【食屍鬼】營地此刻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悲壯氣息，連荒原上的風都靜止了。
    "它們在用整個族群的未來做賭注......獻祭老弱換取新生代的強化......"林一凡此刻洞悉了一切。
    就在這時，綠色晶體突然懸浮到半空。
    所有幼崽同時仰頭，從口中吐出細如發絲的血線。
    血線在晶體下方交織成網，網上竟浮現出模糊的畫麵。
    那是一片燃燒著幽藍火焰的荒原，而【食屍鬼】幼崽們正在火中......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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