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野胸口的白焰突然分裂出一半，飛向鎖鏈繭："屬下誓言護衛閻君，豈能......"
    他的話被池底爆發的驚天咆哮打斷。
    一隻由藥液凝聚的巨爪破水而出，爪心長滿不停開合的人嘴，每張嘴都在重複著不同語言的契約條款！
    "走！"林一凡的黑焰與安卿魚的防禦同時爆發，勉強擋住第一波攻擊，"這玩意帶著契約法則，被碰到就會強製締約！"
    女帝突然跳到眾人前方，雙手高舉彩虹棒棒糖："看女帝大人的厲害！"
    棒棒糖炸開成七彩光幕，居然暫時阻斷了契約之爪的追擊。
    趁著這寶貴間隙，陳牧野做出決斷。
    他機械臂變形射出鉤索，將鎖鏈繭整個拖離藥池："全員撤退！走東側判官密道！"
    眾人衝向牆壁上突然出現的暗門時，池底怪物已經完全現身。
    那是由無數契約文書拚湊而成的畸形巨龍，每片鱗甲都是一份賣身契，眼睛裏跳動著傲慢的金色火焰。
    "沒用的～"巨龍發出嫉妒的混合聲線，"整個閻王殿都是契約的產物，你們能逃到哪去呢？"
    暗門關閉的最後一刻，林一凡回頭看了一眼。
    他震驚地發現，那些注射管正在自動重組，逐漸形成一具與閻君輪廓相似的液態人形......
    而陳牧野懷中鎖鏈繭裏的青銅燈，火苗已經微弱如風中殘燭。
    暗門在身後轟然關閉，隔絕了契約巨龍的咆哮聲。
    眾人所處的判官密道狹窄逼仄，兩側青銅牆壁上鑲嵌著無數盞長明燈，燈芯卻是跳動的人類瞳孔。
    那些瞳孔隨著眾人移動而轉動，投下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
    "這些是......？"女帝縮在林一凡背後，不敢直視燈盞。
    "曆代判官的目睛。"陳牧野抱著鎖鏈繭疾行，機械足音在密道中回蕩，"他們自願捐出雙眼為閻王殿照明。"
    安卿魚突然踉蹌跪地，他的解析之眼正在不受控製地滲血："不對勁......這些瞳孔......在讀取我們的記憶！"
    確實，牆壁上的瞳孔正瘋狂擴張收縮，倒映出眾人記憶碎片中的場景。
    林一凡童年時看到了米迦勒投射的金光、女帝第一次化形時的笨拙模樣、甚至八爪年前偷喝老韓酒的糗事......
    "別看！"陳牧野胸口的白焰暴漲，形成保護罩，"這是嫉妒留下的後手，他在收集我們的情報！"
    鎖鏈繭中突然傳出閻君微弱的咳嗽聲："用......用判官令......"
    陳牧野立即會意，從機械臂中彈出先前凝聚的青銅令牌。
    令牌與長明燈接觸的瞬間，所有瞳孔同時閉上，密道頓時陷入漆黑。
    隻有令牌表麵浮現出幽藍色的路線圖，指引著前方岔路。
    "跟我來。"陳牧野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這條密道直通輪回井，從那裏可以暫時脫離閻王殿。"
    林一凡的惡魔角發出微光，照亮腳下方寸之地。
    他敏銳地注意到鎖鏈繭的縫隙中，閻君的青銅燈火苗越來越弱："閻老頭撐得住嗎？"
    "不必......擔憂......"閻君的聲音斷斷續續，"老夫......早已是......該死未死之身......"
    密道突然劇烈震動，頭頂簌簌落下青銅碎屑。
    後方傳來沉重的撞擊聲——契約巨龍正在衝擊暗門！
    "加速！"老疼一把扛起行動遲緩的安卿魚，"那玩意要追上來了！"
    眾人狂奔至一處三岔路口時，令牌突然發出刺眼強光。
    路線圖上顯示三條路都是死路，唯有擊碎左側牆壁才能找到生路。
    "陷阱。"陳牧野的機械眼掃描著牆壁，"後麵是"無間回廊"，進去就永遠走不出來的那種。"
    女帝突然指著自己鼻子："讓女帝大人來！我的彩虹糖可以腐蝕任何結界～"
    不等眾人阻攔，她已經朝牆壁吐出粉色糖漿。
    被腐蝕的青銅牆麵後，果然露出條隱蔽通道。
    但與此同時，女帝突然僵住，瞳孔變成與牆上長明燈一樣的詭異狀態。
    "貝爾芬格的印記！"林一凡一把拉回女帝，黑焰在她眉心灼燒出懶洋洋熊的輪廓，"那懶鬼早在你身上留了後門！"
    女帝如夢初醒，後怕地抱住林一凡："嗚......女帝大人差點變成提線木偶......"
    身後的撞擊聲越來越近，暗門已經出現明顯凸起。
    千鈞一發之際，鎖鏈繭中的閻君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牧野......放我出來......"
    "不行！"陳牧野抱緊鎖鏈繭，"您的魂魄會......"
    "老夫......命令你！"
    陳牧野的機械軀體僵住一秒，隨即服從指令。
    鎖鏈如活蛇般退散，露出裏麵枯槁的閻君真身。
    令人震驚的是，他胸口青銅燈的火苗雖然微弱，卻散發出某種亙古不變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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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君顫抖著抬起右手，竟直接插入自己胸口的空洞，握住那盞青銅燈："三千年前......老夫將閻王殿核心一分為二......"
    隨著"嗤"的抽離聲，青銅燈被生生拔出。
    燈座底部赫然鑲嵌著半塊晶瑩剔透的紅色晶體，內部有星河般的物質緩緩流動。
    "輪回井的核心碎片......"安卿魚忘記疼痛，癡迷地盯著晶體，"傳說能重塑三界輪回的神物！"
    閻君將青銅燈遞給陳牧野："另半塊......在牧野轉世前......已植入他的靈魂......"
    仿佛為了印證這句話，陳牧野的機械胸口自動打開，露出能量核心——那裏懸浮著完全相同的半塊紅晶！
    "現在......合二為一......"
    兩半晶體相互吸引，在即將接觸的瞬間，整個密道突然靜止。
    連飛濺的青銅碎屑都凝固在半空。
    唯有契約巨龍突破暗門的巨響提醒著眾人時間緊迫。
    "不夠。"陳牧野突然收回晶體，"還差最後一道程序——現任判官的血脈認證。"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投向女帝。
    小丫頭正吮著新變出的棒棒糖，見狀嚇得糖都掉了："幹、幹嘛這樣看女帝大人！"
    閻君露出三千年來第一個微笑："傻丫頭......你還沒發現自己的靈魂的與眾不同嗎？"
    密道盡頭傳來天崩地裂般的坍塌聲。
    契約巨龍已經突破最後防線，它那由契約文書構成的身軀擠進密道，每片鱗甲都在重複著嫉妒的蠱惑：
    "簽下契約......獲得永生......"
    林一凡的黑焰，老疼與八爪的魔力同時爆發，為眾人爭取最後時間。
    安卿魚強忍劇痛解析出驚人結論："女帝的靈魂波長......與閻王殿核心完全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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