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平台在腳下延展，林一凡的靴子每次落下都會激起一圈數據漣漪。
    那些漣漪擴散到遠處，變成一行行血紅色的警告代碼。
    【檢測到未授權訪問】
    【清除協議啟動】
    林七夜的影子拖著殘破的身體擋在前方，他空洞的左眼眶裏銀光閃爍："它害怕了。"
    莫妮卡懷中的核心突然劇烈跳動，暗影鎧甲碎片如蝴蝶般從她身上剝落："主人......核心在重組數據！"
    林一凡抬頭看向懸浮的銀色眼球。
    那顆直徑超過十米的巨大瞳孔正在分裂，像破碎的鏡子般裂成無數小塊，每一塊都映照出不同的戰場畫麵。
    地獄火海中的綱手、數據洪流裏的安卿魚、用戰錘抵住時間裂縫的老疼......
    "它在調用所有輪回的戰鬥數據。"林七夜的影子突然抓住林一凡的手腕，"現在！"
    一股數據流順著接觸點湧入。
    林一凡的視網膜上炸開無數信息窗口，他看到了這個純白空間的本質——觀測者的核心運算層，所有時間線在此交匯的奇點。
    更深處，有團模糊的陰影正在蠕動。
    "那就是"錯誤"的源頭。"林七夜的聲音直接在腦內響起，"我們前731次輪回積累的所有異常變量。"
    銀色眼球完全分解的刹那，平台上突然出現無數半透明人影。
    他們穿著各異的服裝，有些持著科技武器，有些揮舞魔法杖，甚至還有駕駛機甲的身影——全都是被吞噬文明的戰士！
    "清除者。"莫妮卡抱緊核心，"觀測者把恐懼具象化了。"
    第一個衝來的是個披著星袍的法師，他法杖頂端的寶石射出的不是魔法光束，而是一串二進製代碼。
    林一凡側身閃避，代碼擦過手臂的地方立刻出現像素化的腐蝕痕跡。
    "不能硬接！"林七夜突然扯下自己右臂殘存的數據線，插進平台地麵，"讀取地獄協議！"
    平台突然隆起一塊黑色物質，迅速塑形成一柄燃燒著黑焰的長劍。
    林一凡握住劍柄的瞬間，七百三十一次輪回的戰鬥經驗如洪水般湧入。
    星袍法師再次攻擊時，林一凡隻是輕輕揮劍。
    黑色火焰在空中劃出一道奇異軌跡，那些襲來的代碼突然扭曲變形，轉而撲向法師自己。
    "錯誤傳染......"林七夜咳嗽著笑了，"你正在把地獄規則寫入係統。"
    更多清除者湧來。
    有手持光刃的機械武士，有渾身纏繞符咒的僵屍道長，甚至還有長著十二對翅膀的天使型生物。
    他們共同點是眼中都跳動著銀色數據流。
    莫妮卡突然將核心按進自己胸口："我來構建防火牆！"
    她的身體瞬間分解成無數暗影符文，在平台外圍形成一道旋轉的黑色屏障。
    第一個撞上屏障的機械武士立刻陷入混亂，它的光刃開始不受控製地攻擊同伴。
    老疼狂笑著衝進敵群，僅剩的錘柄突然暴漲出虛擬錘頭——那是用他七百次輪回的執念具現化的武器。
    每砸中一個清除者，就有對應的輪回記憶碎片炸開。
    "小心！"林七夜突然大喊。
    銀色眼球殘留的碎片正在重組，它們不再嚐試構建形體，而是凝聚成一道純粹的數據洪流。
    洪流所過之處，平台開始崩塌，連莫妮卡的暗影屏障都被溶解出巨大缺口。
    林一凡感到手中黑焰長劍開始震顫，劍身浮現出細密的裂紋。
    七百三十一次輪回的記憶在劍中哀鳴，那些被觀測者吞噬的文明殘影正在消散。
    "還不夠..."林七夜跪倒在地，數據化的左臂已經蔓延到肩膀，"需要更大的"錯誤"......"
    一道靈光突然閃過。
    林一凡猛地將長劍插入平台，同時抓住林七夜的肩膀："把天堂火給我！"
    "你瘋了？地獄與天堂規則會——"
    "——會產生係統無法解析的衝突。"林一凡咧嘴一笑，"這不就是最大的錯誤嗎？"
    林七夜影子的臉上殘缺的右眼突然亮起金色餘燼。
    當他將最後一點天堂火渡給林一凡時，整個純白空間劇烈震動！
    黑焰長劍承受不住雙重規則，轟然炸裂。
    但飛散的碎片沒有消失，而是化作無數燃燒的代碼片段。
    這些片段自動重組，變成林一凡見過最詭異的武器——半截劍身上同時纏繞著黑焰與金光，兩種相斥的力量形成完美的莫比烏斯環。
    數據洪流席卷而來的瞬間，林一凡揮出這一劍。
    沒有華麗的爆炸，沒有震耳的轟鳴。
    劍刃觸及數據流的刹那，整個世界突然靜止。
    接著，林一凡看到了——真正的"真相"。
    銀色眼球背後連著無數數據管道，它們通向一個巨大的透明容器。
    容器裏漂浮著某種意識集合體，正通過數以億計的神經接口控製著觀測者係統。
    【警告：深層協議暴露】
    【啟動最終防禦】
    靜止突然打破。
    平台四分五裂，林一凡墜向深淵。
    下墜過程中，那個透明容器的外殼出現裂縫，有聲音直接傳入他的意識：
    "我們......是守望者......"
    一段陌生記憶強行插入——比觀測者更古老的文明為囚禁某個存在創造了這個係統，自願成為第一批"獄卒"。
    但隨著時間流逝，囚犯的腐蝕讓他們變成了新的吞噬者。
    林七夜的數據線突然纏住林一凡的腰。
    他低頭看去，發現同伴們正以最慘烈的方式創造機會：
    莫妮卡完全化作了病毒代碼，正在瘋狂複製自己；
    老疼將戰錘插入平台核心，用自身存在為代價固定住裂縫；
    綱手帶領的惡魔術士團集體自爆，用靈魂汙染清除者的數據流......
    銀色眼球終於出現實體損傷，表麵爬滿黑色裂紋。
    林一凡借著數據線的拉力躍起，雙手握住那柄矛盾之劍，對準眼球中央狠狠刺入！
    "為了所有被吞噬的輪回——"
    劍尖觸及瞳孔的瞬間，整個容器裏的意識集合體突然發出耀眼光芒。
    林一凡聽到無數文明最後的呐喊，看到七百三十一次輪回中每個同伴赴死的笑容。
    然後是最刺目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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