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林一凡嘴角微揚，“他們難道不知道，在這片迷霧裏，惡魔才是真正的獵手？”
    女帝翻開生死簿，朱砂筆在紙頁上勾勒出幾行字跡：“米迦勒的狀態不對……他的靈魂波動，某種力量正在削弱祂。”
    “混沌？”林一凡眯起眼睛。
    “不，更像是……”女帝的筆尖微微一頓，“某種更高層次的存在。”
    就在這時，米迦勒的六翼在迷霧中緩緩展開，聖光如潮水般湧動，將濃稠的霧氣硬生生撕開一條通道。
    郵輪緩緩駛入，船身鍍上一層虛幻的金輝，仿佛被神明庇佑的方舟。
    莫妮卡的黑鐮在指尖輕旋，猩紅的眼眸微微眯起，盯著那道聖潔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主人，要不要我偷偷給祂一鐮？保證讓祂‘意外’墜海。”
    林一凡雙手抱胸，暗金色的豎瞳倒映著漸行漸遠的郵輪，低沉一笑：“不急，難得看戲，總得等演員全部登場。”
    他的目光掃過甲板上的林七夜和夜幕小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這群家夥，真以為有天使帶路就能在迷霧裏橫著走？
    迷霧是什麽地方？連神明踏入都可能迷失的混沌禁區，稍有不慎，神性都會被腐蝕殆盡。
    而現在，他們居然跟著一個狀態明顯不對勁的米迦勒往裏闖？
    “嘖，找死也不是這麽找的。”林一凡低聲冷哼，指尖燃起一縷黑焰，輕輕一彈，火焰化作一隻漆黑的渡鴉，無聲無息地振翅飛向郵輪，悄然落在桅杆頂端。
    渡鴉的眼珠轉動，視野與林一凡共享。
    ——既然他們執意要進去，那他至少得確保這群蠢貨別死得太快。
    “走吧。”林一凡的惡魔之翼微微展開，硫磺氣息在空氣中彌漫，“我們跟上去，看看這位‘聖潔’的天使大人，到底想帶他們去哪兒。”
    莫妮卡舔了舔嘴唇，黑鐮上的血色紋路微微發亮：“希望是個有趣的地方。”
    女帝的朱砂筆在生死簿上輕輕一點，一行血字浮現：【米迦勒·狀態異常·神性汙染度7】
    她抬眼看向林一凡，輕聲道：“主人，他的聖光……在潰散。”
    林一凡冷笑：“嗬，果然。”
    遊輪已經徹底駛入迷霧深處，聖光開辟的通道正在緩緩閉合。
    林一凡不再猶豫，惡魔之翼猛然一振，身形化作一道暗影，無聲無息地追了上去。
    莫妮卡和女帝緊隨其後，黑鐮與朱砂筆在迷霧中劃出妖異的軌跡。
    郵輪在聖光開辟的通道中緩緩前行，迷霧在船體兩側翻湧。
    無數雙蒼白的手都想要抓住這艘闖入禁地的船隻。
    林七夜站在甲板上，眉頭緊鎖——他總覺得，這片迷霧比記憶中更加躁動不安。
    \"不對勁。\"安卿魚突然按住太陽穴，眼鏡片後的瞳孔微微收縮，\"我的精神力探測範圍被壓縮到不足十米。\"
    百裏胖胖咽了口唾沫，悄悄往曹淵身邊靠了靠：\"老曹，你說這霧裏會不會突然蹦出個......\"
    話音未落，船身突然劇烈震顫！
    米迦勒的聖劍驟然出鞘，璀璨的光芒照亮了迷霧深處——那裏，一個模糊的巨影正緩緩遊過。
    \"那是什麽鬼東西？！\"沈青竹的指尖已經燃起青色火焰。
    林七夜的手按在刀柄上，瞳孔微縮。那影子足有遊輪三倍大小，隱約可見扭曲的觸須和......無數張人臉？
    \"保持警戒！\"他低喝一聲，卻發現米迦勒的羽翼正在微微顫抖。
    聖光籠罩下的海麵，不知何時漂浮起密密麻麻的黑色顆粒，像是某種生物的卵......
    與此同時，渡鴉的視野中，林一凡的瞳孔驟然收縮。
    \"原來如此。\"他冷笑一聲，惡魔之翼上的暗金紋路開始流轉，\"難怪米迦勒會出現在這裏——他們被當成了"誘餌"。\"
    莫妮卡的黑鐮興奮地震顫：\"主人，要出手嗎？\"
    \"再等等。\"林一凡的指尖燃起黑焰，\"先看看迷霧裏那位想玩什麽把戲。\"
    就在這時，整片迷霧突然沸騰！
    無數蒼白的霧絲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它們攀附在船舷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語：
    \"■■■■■......■■■■......\"
    這聲音響起的瞬間，除了米迦勒和林七夜，所有守夜人都痛苦地抱住了頭——
    他們的記憶正在被某種力量粗暴地翻動！
    \"精神汙染！\"林七夜猛地拔刀，卻見米迦勒的聖劍突然高高舉起。
    聖劍綻放出的金色光芒如同烈日降臨，瞬間驅散了船上所有扭曲的霧絲人形。
    那些汲取記憶的怪物在聖光中發出淒厲的尖嘯，化作一縷縷青煙消散。
    聖光所過之處，桅杆頂端那隻漆黑的渡鴉竟如冰雪般消融，隻在空氣中留下幾縷飄散的黑煙。
    \"嘖。\"
    一聲輕響從船尾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林一凡的身影在聖光中若隱若現，暗金色的王冠在黑煙中閃爍。
    他的惡魔之翼微微收攏，聖光灼燒產生的黑煙從他身上嫋嫋升起，卻無法真正傷他分毫。
    莫妮卡和女帝早已閃身躲到林一凡身後。
    莫妮卡半跪在地，用鐮刃遮擋著臉龐；
    女帝則優雅地撐開一柄朱紅紙傘，生死簿在傘下嘩啦啦翻動。
    \"地獄之主，既然來了就別躲躲藏藏的了。\"米迦勒的聲音冷得像極地寒冰，聖劍直指林一凡。
    林七夜握緊直刀，目光在兩位至高存在之間來回掃視。
    他注意到米迦勒的六翼雖然依舊璀璨，但羽翼根部隱約可見細小的黑色裂紋，就像被墨汁浸染的瓷器。
    \"躲？\"林一凡輕笑一聲，惡魔之翼完全展開，暗金紋路在聖光中反而更加耀眼，\"我倒是想問問，堂堂大天使長為何要帶著一群凡人擅闖迷霧禁地？\"
    米迦勒的瞳孔微微收縮，聖劍上的光芒又盛三分：\"這是天堂與大夏的盟約，與你無關。\"
    \"是與我無關，但就是好奇——\"林一凡的惡魔之翼微微收攏，暗金色的豎瞳眯起，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你要帶他們去哪裏？\"
    米迦勒的聖劍緩緩抬起，劍尖指向迷霧深處某個方向。
    他的聲音冰冷而帶著譏諷：\"帶他們去哪裏......你會不知道？\"
    劍鋒所指之處，迷霧突然劇烈翻湧，如同被無形之手撕開一道裂口。
    林一凡的表情驟然凝固。
    ——一股腐朽、陰冷、卻又異常熟悉的氣息從裂縫中撲麵而來。
    那氣息中混雜著硫磺的氣味、陳年的血跡，還有......地獄特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