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恐龍呆呆地張著嘴，手裏的塑料鏟子\"啪嗒\"掉在地上。
    烏泉的瞳孔劇烈收縮，那些原本蓄勢待發的黑絲全都僵在半空。
    老人的煙袋鍋懸在嘴邊，一縷青煙嫋嫋上升。
    \"叔、叔叔......\"丸子頭女孩怯生生地拽了拽林一凡的衣角，大眼睛裏閃著奇異的光彩，\"那個漂亮姐姐......是妖怪嗎？\"
    林一凡蹲下身，溫柔地揉了揉她的丸子頭：\"是啊，不過她們隻吃壞蛋哦。\"
    丸子頭天真的點點頭。
    能看到欺負他們的人遭到報應，她好像並不在乎是不是妖怪惡魔。
    \"咕嚕嚕——\"
    一陣響亮的腸鳴聲突然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紮著丸子頭的小女孩頓時漲紅了臉，小手慌張地按住自己癟癟的肚子。
    她胸前那朵塑料向日葵都跟著蔫了幾分，花瓣可憐巴巴地耷拉著。
    老爺子這才驚覺窗外的日頭已經西斜。
    他連忙起身，煙袋鍋在鞋底磕了磕：\"瞧我這記性，都這個點了...\"
    老人佝僂著腰往灶台走去，洗得發白的工裝褲膝蓋處還打著補丁，\"家裏沒什麽好東西，就熬鍋白粥，配點自己醃的蘿卜幹...\"
    林一凡的目光掃過牆角米缸——裏麵隻剩下薄薄的一層米，旁邊擺著幾個發芽的土豆。
    他的惡魔豎瞳微微收縮，突然站起身攔住老人：\"老爺子，今天這頓讓我來請。\"
    他變魔術般從懷裏掏出一疊優惠券，紙張邊緣還泛著詭異的紅光：\"附近新開了家自助餐廳，聽說兒童區還有會噴火的巧克力瀑布...\"
    \"自、自助餐？！\"小恐龍的眼睛瞬間亮得像小燈泡，開襠褲上的尾巴激動地甩來甩去。
    其他孩子也一窩蜂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嚷嚷：
    \"是電視裏那種隨便拿的餐廳嗎？\"
    \"我想吃炸雞腿！\"
    \"要草莓蛋糕！\"
    烏泉卻警惕地拽住爺爺的衣角，壓低聲音：\"爺爺，萬一是陷阱...\"
    老爺子望著孩子們渴望的眼神，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拍了拍烏泉的腦袋：\"傻小子，真要害咱們，剛才那兩位姑娘現原形時就動手了。\"
    他轉頭對林一凡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笑容：\"那就...破費了？\"
    \"不過出發前...\"林一凡突然蹲下身，指尖泛起幽藍的光芒。
    在孩子們驚喜的尖叫聲中，他們破舊的衣裳開始變幻——
    小恐龍的連體衣變成了會噴星星的恐龍戰甲，丸子頭女孩的大紅襖化作綴滿水晶的公主裙，連烏泉那件起球的毛衣都變成了帥氣的黑色皮夾克。
    \"現在，\"林一凡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夕陽給他的側臉鍍上金邊，\"讓我們去給那家自助餐廳上一課，什麽叫"餓虎撲食"。\"
    林一凡嘴角微揚，修長的手指在半空中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啪！\"
    刹那間，眾人麵前的空氣如同被無形利刃割裂般，撕開一道泛著幽紫色光芒的空間裂縫。
    裂縫中傳出引擎低沉的轟鳴聲，一輛足有八米長的加長版豪華轎車緩緩駛出。
    車身通體漆黑如墨，卻在陽光下泛著暗金色的金屬光澤，車頭豎立的黑色惡魔雕像竟詭異地眨了下眼睛。
    \"吱——\"
    轎車穩穩停在眾人麵前。
    車門無聲滑開，一位身著筆挺燕尾服的老者優雅邁出。
    他銀灰色的鬢角梳得一絲不苟，胸前的懷表金鏈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但當陽光照在他臉上時，隱約能看到皮膚下流動的岩漿紋路——這正是惡魔管家老疼的人類形態。
    \"諸位貴客，晚上好。\"老疼躬身行禮，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按在胸前。
    他的嗓音如同陳年威士忌般醇厚，卻帶著地獄硫磺特有的沙啞質感：\"在下是林先生的私人管家，很榮幸能為各位服務。\"
    小恐龍張大了嘴巴，連開襠褲上的尾巴都僵直了：\"爺、爺爺！這個老爺爺會發光！\"
    確實，老疼的每根發絲末梢都飄著細小的火星，在暮色中如同流動的金粉。
    烏泉警惕地後退半步，卻見老疼突然對他眨了下左眼——
    那個瞬間，管家的瞳孔分明變成了爬行動物般的豎瞳！
    \"請允許我介紹這輛"地獄火"特別版。\"
    老疼輕撫車門，車身立刻浮現出熔岩般的紋路，\"座椅采用不死鳥羽毛填充，車載冰箱裏存著三百年陳釀的岩漿雞尾酒...\"
    \"咳咳！\"林一凡適時地咳嗽一聲。
    老疼立即恢複正經，恭敬地拉開車門：\"當然，我們也準備了適合人類的果汁和點心。\"
    車內景象讓所有孩子發出驚歎——
    真皮座椅上漂浮著會唱歌的小幽靈當靠枕，天窗是整片星空投影，甚至還有個迷你吧台，上麵擺著會自動續杯的巧克力噴泉。
    老爺子的煙袋鍋\"吧嗒\"掉在地上。
    老人顫巍巍地摸了摸轎車的真皮座椅，結果被突然冒出來的絨毛小惡魔舔了下手指。
    \"這、這得多少錢啊...\"老人喃喃道。
    林一凡笑著將最後一個孩子抱上車：\"放心，這家餐廳的老板...欠我人情。\"
    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老疼，後者正偷偷用惡魔語教訓一個試圖偷吃蛋糕的小幽靈。
    當轎車駛向霓虹閃爍的市中心時，誰也沒注意到車尾燈閃爍的節奏，正和地獄熔岩河的波浪同步起伏。
    加長轎車穩穩停在餐廳門前，霓虹燈牌突然歡快地閃爍起來，將眾人的臉龐映照得忽明忽暗。
    車門剛打開，一陣誘人的食物香氣便撲麵而來，其間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硫磺氣息。
    女帝踩著水晶高跟鞋款款走來，鎏金鳳袍在夜風中輕舞。
    她懷中的生死簿自動翻頁，一張燙金合同飄然而出。
    \"主人，\"她紅唇微啟，\"按照您的吩咐，這家餐廳已經完成轉讓手續。\"
    林一凡接過合同，紙張觸手溫熱，邊緣隱約有暗紅色火星跳動。
    他滿意地看到合同末尾，餐廳原老板的簽名處赫然是一個燃燒的血指印。
    \"經營方麵......\"女帝掩唇輕笑，眼波流轉間，兩個身著職業裝的魅魔從陰影中現身。
    她們頭頂的惡魔角巧妙地藏在發髻裏，隻是走動時，包臀裙下若隱若現的桃心尾巴暴露了身份。
    \"這兩位是米其林三星地獄主廚，保證客人們......\"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躍躍欲試的孩子們，\"吃得盡興。\"
    林一凡將合同鄭重地遞給老人：\"老爺子，這是沈青竹的一點心意。\"
    老人粗糙的手指撫過合同上燙金的\"永久產權\"字樣，眼眶突然濕潤。
    合同右下角，一個歪歪扭扭的塗鴉格外醒目——正是沈青竹小時候最愛畫的標記。
    \"這臭小子......\"聲音哽咽了，煙袋鍋裏的火星明明滅滅。
    就在這時，餐廳大門突然洞開。
    隻見原本的普通自助餐台全都煥然一新：
    烤肉區變成了噴發的岩漿烤架，海鮮區的冰雕化作會跳舞的骷髏侍者，甜品區上空漂浮著會自動切塊的魔法餐刀。
    \"哇——\"小恐龍第一個衝了進去，開襠褲上的尾巴興奮地搖晃，\"我要吃會爆炸的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