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站在像素遊輪的甲板上，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拂過他的麵頰。
    這是他們啟航後的第三天，灰白色的迷霧像一層輕紗籠罩著海麵，讓整個世界都顯得朦朧而神秘。
    \"準備一下，咱們已經到地方了。\"紀念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伴隨著她標誌性的輕快腳步聲。
    林一凡轉過身，看見紀念正倚在欄杆上，海風吹亂了她那一頭紅色短發。
    \"到地方了？\"林一凡心中疑惑微微皺眉，目光掃過四周，發現了水下的端倪。
    \"可這裏除了一片海什麽都沒有啊？\"百裏胖胖從船艙裏鑽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包薯片，在他眼中滿是疑惑。
    \"烏托邦不是在海麵之上。\"紀念神秘地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百裏胖胖環顧四周，依然滿臉困惑：\"不在海麵上，那還能......\"
    紀念沒等他說完，雙手已經虛按在空中。
    刹那間，無數細小的像素方塊從遊輪底部湧出，迅速組合成一個巨大的半透明護罩，將整艘遊輪包裹其中。
    \"抓緊了！\"紀念喊道。
    林一凡感到腳下一沉，遊輪開始緩緩下沉。
    海水逐漸漫過甲板，卻在接觸到像素護罩時自動分開。
    他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欄杆，看著蔚藍的海水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陽光透過海麵投射下搖曳的光斑，宛如夢境。
    \"臥槽，真的假的，烏托邦在海下？\"百裏胖胖的薯片掉在了地上，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衛冬緊張地按下手中的鼠標，也不管在大富翁遊戲裏能不能衝過別人的摩天大樓領地。
    猛地站起身：\"上邪會還沒誕生的時候，會長為了保護那些被從人圈救出來的居民，構造了一艘巨大的潛艇。\"
    他的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發顫，\"但隨著救出來的人越來越多，潛艇已經不夠用，所以就發展成了海下城市。\"
    \"來，看看老娘的亞特蘭蒂斯！\"紀念張開雙臂，驕傲地宣布。
    隨著她的動作，像素護罩變得完全透明。
    眼前的景象讓林一凡屏住了呼吸——一座宏偉的城市正靜靜地矗立在深海之中。
    城市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瑩綠色護罩內，護罩表麵流動著如同生命般的光輝，仿佛在呼吸。
    城市下方是無數由像素構成的墨綠色支架，穩穩地將整座城市托起，與海底的汙泥隔絕開來。
    \"這...這簡直...\"百裏胖胖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眼前的震撼。
    紀念得意地拍了拍林一凡的肩膀：\"怎麽樣？我說過會讓你大開眼界的吧？\"
    城市是分層的，最上層是一片廣闊的生態農場。
    即使在深海中，各種蔬菜瓜果依然生機勃勃。
    上百個小型光團分布在土壤周圍，為植物提供光照。
    而在穹頂處，一個巨大的球形裝置格外醒目。
    \"那是烏托邦模擬的太陽，\"紀念指著那個裝置解釋道。
    \"現在是烏托邦的夜晚，所以太陽是熄滅狀態。我們完全模擬了地麵上的晝夜循環。\"
    林一凡的目光向下移動。
    居住層燈火通明，無數窗戶透出溫暖的光芒，像星空般璀璨。
    建築風格各異，既有現代感十足的高樓，也有充滿藝術氣息的穹頂建築。
    \"這裏住了多少人？\"林一凡忍不住問道。
    \"目前常住居民有八萬七千多人，\"紀念的語氣中帶著自豪，\"都是從各地救出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再往下，是一些造型奇特的建築群，流線型的外殼上閃爍著藍色的光帶，一看就是高科技區域。
    \"那是科研層，\"紀念注意到林一凡的目光，\"我們在那裏研究如何讓人類在深海環境中更好地生存，還有一些...特別的項目。\"她神秘地笑了笑，沒有繼續解釋。
    層與層之間，一個巨大的光柱貫穿始終。
    光柱內部，由墨綠繩索連接的圓形平台正在上下移動，運送著人員和物資。
    \"那是我們的電梯係統，\"紀念解釋道，\"每個平台可以同時容納兩百人。考慮到城市的高度，傳統的電梯可不夠用。\"
    遊輪繼續下沉，逐漸接近城市的入口。
    近距離觀察下，林一凡發現城市的護罩並非靜止不動，而是像活物一般微微起伏，表麵的瑩綠色光芒如同血液般流動。
    \"護罩...是活的？\"林一凡驚訝地問。
    紀念神秘地笑了：\"某種程度上，是的。它是我能力的延伸，也是烏托邦的第一道防線。任何未經許可的接近都會被它感知到。\"
    遊輪終於停在了城市最上層的一個巨大平台上。
    平台自動與遊輪對接，像素護罩緩緩打開一條通道。
    \"歡迎來到烏托邦，\"紀念轉身麵對眾人，張開雙臂，\"我的家，也是所有無家可歸者的庇護所。\"
    林一凡踏上平台，感受到腳下傳來的輕微震動。
    他抬頭望著這座深海奇跡，心中湧起無數疑問。
    這座城市究竟隱藏著多少秘密？
    紀念又是如何獨自建造出這樣一座超越時代的城市的？
    \"怎樣？\"紀念用胳膊肘輕輕戳了戳林一凡，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驕傲，\"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林一凡深吸一口氣，海水的鹹味混合著城市傳來的某種清新氣息湧入鼻腔。
    他轉頭看向紀念，發現她的眼睛在深海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這...遠超我的想象，\"林一凡仰望著頭頂那片人造蒼穹，深海的光線透過防護罩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藍綠色光影。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這是他在\"地獄\"時養成的習慣。\"不過與我建造的地獄相比...\"
    紀念突然轉身，紅色短發在人工氣流中飛揚。
    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按在林一凡唇上，指尖閃爍著像素化的微光。
    \"噓——\"她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某種危險的韻律，\"在這裏別提那個地方的名字。\"
    林一凡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
    他敏銳地注意到，不遠處正在調試設備的衛冬突然僵直了後背，而一向聒噪的百裏胖胖竟反常地閉上了嘴，手中的零食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為什麽？\"林一凡微微眯起眼睛，刻意壓低聲音問道。
    他注意到紀念的瞳孔在聽到這個問題時收縮了一瞬，像貓科動物遇到威脅時的反應。
    紀念收回手指，那些像素光點如螢火蟲般消散在空氣中。
    她轉身麵向緩緩開啟的艙門，聲音恢複了先前的輕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烏托邦有自己的規則，親愛的。
    這裏的光明會灼傷某些...記憶。\"
    她頓了頓，突然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比如現在，你應該先嚐嚐我們特製的海藻馬提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