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司小南氣得臉頰通紅、幾乎要跳腳卻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林一凡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惡作劇得逞的愉悅感溢於言表。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他笑夠了，才慢悠悠地抬起手，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但臉上那欠揍的笑容絲毫未減。
    他清了清嗓子，表情稍微正經了一點點雖然眼底的笑意依舊明顯），用一種帶著特定韻律的語調說道：
    “暗夜終將褪去——”
    聽到這句起句，司小南雖然還在氣頭上，但還是下意識地、幾乎是本能地接了下去，聲音裏還帶著一絲沒好氣的餘怒：
    “——黎明必臨滄南。”
    暗號對上。
    司小南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放鬆下來，但隨即又惡狠狠地瞪了林一凡一眼。
    咬牙切齒道：“你這家夥！明明知道暗號，剛才偏偏不說！存心的是不是？！非得抖摟出那些事情！”
    那些黑曆史被當麵揭穿，還是當著另外兩位雖然不太熟）女生的麵，簡直讓她想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林一凡聳聳肩，一臉無辜：“這不是為了證明得更‘充分’一點嘛！你看，效果多好，你現在絕對相信我是本尊了。”
    他身後的莫妮卡好奇地眨著猩紅的眼睛，歪頭問道：“主人，增高藥是什麽？好吃嗎？蛋白粉又是什麽味道的？”
    女帝則用袖袍輕掩唇角，發出一聲極輕的、意味深長的輕笑。
    狐尾優雅地擺動了一下，目光在司小南和林一凡之間流轉，顯然覺得非常有趣。
    司小南：“……”
    她感覺自己的臉頰溫度又升高了幾度。
    她強行忽略掉那兩個看熱鬧的，深吸一口氣，努力把話題拉回正軌。
    沒好氣地對林一凡說：“行了！別貧了！你這麽大張旗鼓地追上來，到底想幹嘛？還帶著…你的屬下。”
    她看了一眼莫妮卡和女帝。
    林一凡笑容收斂了些，但語氣依舊輕鬆：“沒什麽大事，就是剛才看戲沒看過癮。
    聽說小南姐你有門路能去阿斯加德逛逛嘛？”
    他指了指北方迷霧深處，“我們想著，來都來了，不如去北歐神係的大本營參觀參觀，順便…看看能不能給洛基找點樂子？畢竟，他好像也挺喜歡‘熱鬧’的。”
    司小南聞言，眉頭微微蹙起。
    去阿斯加德？還要給洛基找“樂子”？
    這簡直是在刀尖上跳舞，不，是在毀滅的邊緣瘋狂試探！
    她下意識就想拒絕。
    但看著林一凡那看似隨意、實則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他身後那兩位氣息深不可測的下屬，再想到這家夥剛才揭露她黑曆史時那惡劣的行徑……
    一個“不”字在喉嚨裏轉了一圈，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沉默了幾秒，似乎在快速權衡利弊，最終像是認命般歎了口氣，帶著一絲無奈和警告說道：
    “……我可以帶你們去阿斯加德外圍的某個隱秘入口。
    但進去之後，一切行動你們自己負責！
    惹出任何麻煩，都跟我無關！我也絕不會承認是我帶你們去的！”
    “成交！”林一凡爽快地答應，臉上重新露出燦爛在司小南看來極其欠揍）的笑容，“就知道小南姐最靠譜了！”
    司小南白了他一眼，懶得再跟他鬥嘴。她駕馭著飛毯重新升高，沒好氣地甩下一句：“跟我來！保持距離，別跟太緊！”
    說完，飛毯化作一道流光，加速向著北方而去。
    林一凡笑了笑，再次展開惡魔雙翼，帶著莫妮卡和女帝，不緊不慢地跟在了後麵。
    盡管嘴上說著撒手不管，但司小南的心卻始終懸著。
    目光時不時瞥向身後那三個風格迥異卻同樣惹眼的身影，眉頭微蹙。
    她太了解林一凡這家夥了，所謂的“閑逛”和“找樂子”背後，必定藏著更深的目的。
    放任他們在阿斯加德亂來，天知道會捅出多大的婁子。
    就在她心神不寧之際，林一凡振動雙翼，輕鬆地與她並駕齊驅。
    海風吹拂著他已恢複人類形態的黑發，他臉上帶著幾分純粹的好奇，開口問道：
    “對了，小南姐，我還有個問題挺好奇的。你怎麽會成了那個‘一號’，搞起了代理人交易所？
    是洛基那家夥派你來搜集情報的嗎？”
    司小南搖了搖頭，注意力稍稍從對未來的擔憂中轉移：“不，這個集會並非由我發起，甚至可能和洛基也無關。”
    她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語氣中帶著一絲對那位真正“一號”的複雜情緒：
    “最初的發起者，就叫‘一號’。
    這個人…或者說這個身份，非常神秘。
    是ta最早搭建了這個隱秘的交易網絡，憑借絕對的交易信譽和……
    嗯，某種‘不死’的特性，迅速在各個迷霧區域站穩了腳跟。”
    “不死？”林一凡挑眉。
    “嗯，”司小南點點頭，
    “據說‘一號’在很多地方都安排了替身，或者說，ta本身就仿佛沒有固定的形態。
    曾經有強大的代理人甚至神明試圖找出並殺死ta，奪取集會控製權，但都失敗了。
    真正的‘一號’仿佛無處不在，又無處可尋。”
    她輕輕歎了口氣：“至於我……我隻是在兩年前，偶然發現了這個身份暫時‘空缺’的機會。
    或許是原來的‘一號’遭遇了不測，又或許是被某位強大存在盯上而徹底隱藏了起來……誰知道呢。
    我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情報來源和掩護，就……暫時借來用用了。
    這兩年的集會，都是由我冒充主持的。”
    林一凡微微頷首，猩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讚賞：“確實是個絕妙的情報節點。
    魚龍混雜，欲望交織，最能窺見秘密。”
    他不得不承認，司小南在這方麵很有頭腦和膽識。
    沉默了片刻，司小南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慮，她轉過頭，認真地看向林一凡：
    “林一凡，你跟我說實話。
    你冒著巨大風險跑去阿斯加德，不會真的隻是為了‘閑逛’和給洛基‘找樂子’？
    你到底想做什麽？告訴我實話，或許……我還能在某些方麵幫到你。”
    她的聲音裏帶著真誠的擔憂。
    明知前方是龍潭虎穴，她仍然選擇詢問並提供幫助，這份情誼讓林一凡心中微微一暖。
    他臉上的玩世不恭稍稍收斂，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權衡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一些：
    “好吧，告訴你也沒什麽。我確實有個具體的目標。”
    他望向北方迷霧之後那仿佛亙古存在的、模糊而宏偉的神域輪廓，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我曾經在烏托邦……某本極其古老的禁忌書頁中，看到過關於阿斯加德‘世界之樹’的記載。
    它被稱為九大世界的支柱，蘊含著宇宙誕生與輪回的終極奧秘……”
    他的語氣帶上了一種難得的、近乎朝聖般的鄭重。
    “我想親眼去看看它。靠近它，感受它……或許，能從中找到一些……關於迷霧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