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正的目標，難道是阿斯加德的人圈核心區域？！”
    司小南猛地扭過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林一凡，聲音都因為震驚而拔高了幾分。
    她簡直無法相信林一凡會有如此瘋狂、如此自尋死路的想法！
    闖入神域已是危機四伏，直搗人圈核心？
    那無異於將奧丁和整個阿薩神族的顏麵踩在腳下摩擦，必將引來不死不休的追殺！
    林一凡的表情卻依舊平靜，甚至帶著點理所當然。
    他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討論去鄰居家串門：
    “如果世界之樹真的在那裏，那就是了。”
    雖然他語氣輕描淡寫，但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卻清晰地映照著對其中巨大危險的認知。
    司小南倒吸一口冷氣，急忙說道：“如果你要找的是北歐神話裏記載的那棵支撐九大世界的白蠟樹——
    尤克特拉希爾的話，那我必須告訴你，據我所知，那棵聖樹早在一百年前，也就是迷霧最初降臨之時，就已經枯萎死亡了！”
    她的語氣變得急促而肯定，試圖打消林一凡這個危險的念頭。
    “具體是怎麽死的，眾說紛紜，沒人知道真相。
    有人說它的力量被北歐眾神抽取殆盡，用來構築最初抵禦迷霧的屏障；也有人說……”
    司小南的聲音壓低了一些，帶著一絲忌憚，“是神王奧丁親自下的手，為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我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林一凡靜靜地聽著，目光投向遠方仿佛沒有盡頭的迷霧，緩緩接口道：“我在紀念的烏托邦書店深處，也看到過一些殘缺的古老記載。那些碎片化的信息指向一個令人不安的推測……”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低沉而肅穆：“我懷疑，奧丁，這位阿斯加德的神王，很可能與這場籠罩全球的無名之霧的爆發，有著最直接、最深層的關係。甚至，他就是罪魁禍首。”
    他看向司小南，“所以，小南姐，你的猜測，很可能觸及了部分可怕的真相。
    一棵偉大聖樹的死亡，或許正是這場災難的序曲或代價。”
    司小南聞言，臉色微微發白，緊緊抿住了嘴唇。
    這個推測太過駭人，但結合她所知的一些蛛絲馬跡，又顯得並非空穴來風。
    飛毯一路沉默北行，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灰白色的迷霧深處，終於隱約出現了一片巨大、漆黑、仿佛亙古存在的陸地輪廓——
    那便是北歐神域，阿斯加德所在的土地。
    然而，司小南並未駕馭飛毯直接靠向那片壓抑的陸地，而是謹慎地偏移了方向。
    沿著海岸線繼續向北飛行，刻意遠離那些可能有神族巡邏的區域。
    越往北，空氣中的溫度驟降，嗬氣成霜。
    下方墨藍色的海水也變得愈發深沉冰冷，海麵上開始出現零星漂浮的、大小不一的冰山，它們如同沉默的白色巨獸，在迷霧中若隱若現。
    又飛行了一段距離，一座尤為巨大的冰山出現在前方。
    它的形態猙獰，仿佛是被巨力強行撕裂過。
    而在那冰山的半山腰處，赫然有一道巨大無比、深不見底的黑暗裂縫，如同通往幽冥世界的入口，無聲地張開著，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寒意和隱秘的能量波動。
    司小南操控飛毯緩緩降低高度，最終懸停在那道巨大的冰山裂縫前方。
    刺骨的寒風從裂縫深處呼嘯而出，吹得人衣袂獵獵作響。
    她指著那道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裂口，神情凝重地看向林一凡：
    “就是這裏了。這條裂縫深處，隱藏著一條極少人知的、通往阿斯加德邊緣區域的古老密道。
    這是我能提供的最大幫助了。”
    司小南輕盈地蹲下身，手掌輕輕按在冰冷刺骨的冰麵上，雙眸微閉，似乎在感知著什麽。
    一絲極其隱晦的精神力如同觸須般沿著冰層向下蔓延，探查著深處的能量流動。
    片刻後，她收回手，站起身，語氣肯定：“能量穩定，通道是開啟狀態。”
    林一凡則警惕地四下環顧，周圍除了呼嘯的寒風和漂浮的冰山，感受不到任何強大的氣息。
    他微微蹙眉：“這種重要的地方，北歐神族竟然沒有派駐神明鎮守？”
    “原本是有的。”司小南解釋道，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
    “一位隸屬於索爾派係的中位神曾長期駐守於此。
    不過，最近阿斯加德內部可不太平，詭計之神洛基與雷神索爾之間的矛盾日益激化，近乎公開內戰。
    那位神明早在數月前就被緊急召回了神域核心區，以增強索爾一方的實力。”
    她頓了頓，指了指腳下這座巨大而不斷緩慢移動的冰山：“你應該聽說過阿斯加德連接九界的‘彩虹橋’吧？”
    林一凡點頭，彩虹橋的傳說在諸多記載中都有提及。
    “這座冰山內部，就隱藏著一處功能類似、但規模和作用範圍都小得多的古老傳送設施。
    它是‘彩虹橋’的一個微小分支或者說仿製品，能夠短暫地連接這座移動的冰山與北歐人圈的某個邊緣節點。”
    說到這兒，司小南忍不住嗤笑一聲，笑聲中充滿了對北歐神族傲慢的譏諷：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對自己布置的這人圈屏障和這移動的入口自信過頭了。
    他們以為讓冰山永遠在北冰洋的迷霧中漂移不定，就根本不可能被外界定位和利用。”
    “殊不知，這處漏洞早就被洛基，或許還有其他一些存在，摸得清清楚楚，甚至暗中加固和利用，都快被鑽成篩子了！”
    她收斂笑容，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鄭重地警告林一凡：
    “你從這裏下去，直接潛入即可。
    但切記，無論如何都要完美掩藏好你的氣息，尤其是你那獨特的地獄之力！”
    “還有，絕對不要相信你在裏麵遇到的任何‘人類’！”
    她的語氣格外強調，“那些人圈裏的居民，經過北歐神族長達百年的精神統治和信仰滲透，絕大多數早已成為了神明最溫順的奴隸。
    他們的思維方式和忠誠度早已被扭曲改造。”
    “一旦發現你這個‘外來者’、‘異教徒’，他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向上舉報，以換取神明的恩寵！
    你的仁慈和信任，在那裏隻會換來最快的暴露和圍剿！”
    “明白了。”林一凡鄭重地點點頭，將這些告誡牢記於心。
    他深吸一口冰冷徹骨的空氣，周身的氣息開始極致內斂，所有惡魔特征徹底消失，仿佛化作一個最普通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