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笑著解釋：“老李，八級工那可都是國家的寶貝人才，哪能在咱們這個軋鋼廠啊！咱們這兒能有七級工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咱們四個車間加起來也就兩位七級工，都60多歲了，平時沒什麽事就歇著，碰到難題了還得請他們倆老人家過來指點指點呢。”
    李懷德聽了，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聽到他們對話的王富貴，突然來了興致，問道：“張主任，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啊？”
    老張笑著看向王富貴：“說吧，什麽問題？”
    王富貴見老張這麽客氣，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道：“張主任，鉗工有等級劃分，這個我明白。可怎麽判斷一位鉗工到底是哪個等級的呢？”
    老張一聽，嗬嗬一笑：“這在行家眼裏很好區分，外行人就不太容易看出來了。
    這麽說吧，一位六級工和一位三級工的差別就在於，加工同樣的零件，六級工加工100件，成功率能達到95以上，而三級工隻能達到75以上。
    你可別小瞧這20的差距，這可都是咱們廠裏實打實的利潤啊！”
    王富貴一聽，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按照張主任的意思，一名鉗工完成工作效率又快，成功率又高，就說明他是高級鉗工，對吧？”
    老張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王富貴得到答案後，便沒再追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15分鍾後，賈東旭額頭布滿了汗珠，眼神卻格外專注，看著手裏逐漸成型的鋼管，他心裏鬆了一口氣，但又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秦淮茹。
    為了讓秦淮茹看清楚，他操作的時候已經放慢了很多速度，平常打磨這根鋼管也就七八分鍾的事，這次卻用了15分鍾。
    終於，賈東旭把打磨好的鋼管放在易中海麵前，說道：“師傅，我弄好了。”
    易中海拿起鋼管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賈東旭，心裏明白這小子是故意放慢了手速。
    雖然他這麽做是為了讓秦淮茹看得更清楚，但易中海總覺得賈東旭這種狀態不太對勁。
    畢竟秦淮茹都結婚了，賈東旭還這麽上心，實在是有些不理智。
    易中海微微歎了口氣，看向秦淮茹問道：“秦淮茹，你這邊看清楚了嗎？”
    秦淮茹點點頭：“看清楚了。”
    此時的秦淮茹心裏也覺得奇怪，她明明從來沒接觸過這些鋼材，可看著賈東旭打磨的時候，她卻感覺自己好像也打磨過一樣，甚至還覺得賈東旭打磨得太慢，手法也有些粗糙，要是自己來，說不定能幹得更好。
    她被自己這種奇怪的感覺弄得十分納悶。
    易中海沒多想，又拿了一根未加工的鋼管放在秦淮茹麵前，說道：“那你這邊就開始打磨吧。”
    賈東旭聽到易中海的話，心中帶著疑惑，湊到易中海身邊悄聲問道：“師傅，這淮茹哪會鉗工啊？這不是胡鬧嗎？”
    易中海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但你沒看王富貴和李主任關係挺好的，估計是托關係讓秦淮茹過來的。”
    賈東旭一聽，整個人都懵了：“托關係過來的，怎麽能幹鉗工呢？”
    就在這時，秦淮茹已經開始動手打磨了。
    她熟練地拿起銼刀，在鋼管上摩擦起來。
    易中海看著秦淮茹銼刀落下的位置，眼睛突然眯了起來，喃喃道：“咦，是我的錯覺嗎？這根鋼管有塊地方比較厚，她怎麽一開始就找準了位置？”
    一號車間從來沒有女鉗工，秦淮茹的到來本就吸引了很多男工人的注意，現在大家都圍過來湊熱鬧，裏三層外三層地把兩人的操作台圍了個水泄不通。
    賈東旭站在易中海身邊，看著秦淮茹的手法，越看越迷糊，感覺自己好像在看一位老師傅操作一樣。
    易中海是六級工，經驗豐富，他看著秦淮茹的手法，總覺得有些熟悉，可秦淮茹和賈東旭年紀相仿，這能力卻已經超越賈東旭了，這讓他實在有些不敢相信。
    周圍的鉗工們也炸開了鍋，紛紛對秦淮茹的手法點頭稱讚。
    一位年近50的鉗工對著旁邊的人吐槽道：“還真別說，這女娃的手法比我徒弟熟練多了，我那徒弟拿個銼刀都費半天勁呢！”
    旁邊的鉗工也讚歎道：“是啊，看她這年紀，應該和老易的徒弟差不多。老易的徒弟今年要是考上三級工，那就是咱們車間最年輕的三級工了。可你再看這個女娃的手法，明顯已經達到三級工的水準了。
    這才一會兒工夫，她都快搞完了，等看了成品，就能知道她具體是什麽水平了。說不定咱們車間要出一個新的鉗工天才了！”
    秦淮茹此時正站在工作台前，手上的動作逐漸進入尾聲。
    隻見她專注地盯著那根鋼管，拿起來放在眼前仔細比對，隨後又拿起銼刀熟練地銼了幾下，像是在做最後的微調，做完這一切，她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對自己的成果頗為滿意。
    “一大爺，我這邊也完事了。”
    秦淮茹對著易中海喊道。易中海聽到這話，不禁微微一愣，有些發懵地看向秦淮茹，下意識地點頭應道：“哇哦，好！”
    他的反應裏帶著一絲驚訝，畢竟在他印象中，眼前這個年輕姑娘此前從未展露過鉗工手藝。
    秦淮茹將加工完成的鋼管遞到易中海麵前。
    易中海接過鋼管，放在眼前細細查看，這一看，頓時驚愕得瞪大了眼睛。
    此時，原本還喧鬧的車間瞬間安靜下來，在場看熱鬧的鉗工們都被易中海的表情吸引，也紛紛安靜下來，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王富貴察覺到周邊氣氛不對，湊到老張身邊，小聲問道：“張主任，這是什麽情況？我看大家的表情都很震撼啊。”
    老張此時也滿臉吃驚，點頭說道：“這位女同誌用時居然不到5分鍾就完成了這根鋼管。”
    王富貴一聽，笑道：“那張主任，您的意思是秦淮茹的手藝還不錯？”
    老張微微點頭，認真說道：“不到5分鍾，能把這種水平的鋼管磨成功，顯然已經達到三級工的標準了。現在就看這鋼管的精密度達不達標，如果達標，估計快有四級工的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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