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被問住了，這事兒賈主任確實沒說過，而且他們都覺得王富貴大概率完不成任務，壓根就沒往這方麵想過。
    王富貴見老張半天不說話，著急地問：
    “老張，你咋愣住了？
    我問你話呢！”
    老張有點尷尬地笑了笑：
    “這工作分配的事兒吧，具體還得賈主任說了算。
    你問我，我還真說不準。”
    王富貴皺眉又問道：
    “街道以前就沒我這種情況的人嗎？
    總該有點參考吧。”
    老張搖搖頭：
    “有倒是有，但是特別少。
    這些年政策變得快，街道的崗位也一直在調整，所以等你完成任務了，就聽賈主任安排吧。”
    王富貴見老張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無奈地擺擺手：
    “行吧行吧，那我先走了。”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老張看著王富貴的背影，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任務都還沒完成呢，就想著上班的事兒，真是心急。”
    這話裏話外，都透著他覺得王富貴完成任務希望渺茫的意思。
    王富貴離開街道後，心裏還在糾結啥時候把白薯交上去。
    拖到30天能拿30塊錢，可他又不太在乎這點錢。
    一直在大院裏躺平也挺無聊的，何況這秦淮茹時不時問他什麽時候回去上班。
    上次他借口發燒請了病假，已經糊弄過去一個多星期了，哪有單位能讓人請這麽久病假的？
    王富貴喃喃說道：
    “看來，入職街道這事兒，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王富貴剛回到四合院，一穿過道，就聽見許大茂那格外親切的喊聲：
    “富貴，你回來啦！”
    王富貴抬眼望去，隻見許大茂正站在台階上，滿臉堆笑地看著他。
    不知咋的，王富貴心裏直發毛，總覺得許大茂這笑容裏藏著啥貓膩，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王富貴也沒客氣，上前一把就拉住許大茂的袖口，說道：
    “走走走，去我家，咱哥倆好好嘮嘮！”
    許大茂皺了皺眉，扭頭衝自家屋裏喊了一嗓子：
    “媳婦，我去富貴家跟他聊會兒天！”
    屋裏很快傳來一聲清脆的回應：
    “好嘞，知道了！”
    許大茂又轉頭對王富貴說：
    “富貴，我跟你走，別拉著我啦！”
    王富貴瞅著許大茂這副模樣，心裏更覺得不對勁，趕緊把他拉進屋子，順手就把門給關上了，砰的一聲，那動靜還不小。
    王富貴鬆開許大茂，開門見山地問：
    “許大茂，你最近到底在搞啥鬼？
    你這態度變得也太突然了，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許大茂聽到這話，苦笑著歎了口氣。
    王富貴一愣，他瞧見許大茂歎氣時，眼裏滿是疲憊，這下好奇心更重了。
    可許大茂扭扭捏捏的，半天不說話，王富貴不耐煩道：
    “許大茂，到底咋回事啊？
    你現在有啥事都不跟我商量了是吧？”
    許大茂又連著歎了好幾口氣，說：
    “走走走，咱坐著慢慢說，這事啊，說來話長！”
    王富貴聽他這麽說，帶著許大茂進了臥室。
    兩人在飯桌旁坐下，王富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許大茂，就等著他開口。
    許大茂坐穩後，先歎了口氣，說道：
    “哎，富貴，這事真挺複雜的。
    簡單來說，我和小娥達成了一個約定。”
    王富貴一臉納悶，疑惑地問：
    “啥約定能把你折騰成這樣？”
    許大茂苦笑著說：
    “小娥家裏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富貴點點頭，婁小娥家那點事兒，大院裏誰不知道啊。
    許大茂接著說：
    “小娥現在成分不好，她爹媽都在勞作場幹活呢。
    她得找個三代貧農的丈夫，而且這丈夫最好有點職位，到時候能給她爹媽那邊加點分，好讓他們早點出來。”
    王富貴聽了，有點明白了，又問：
    “我懂你說的這些，可這跟你討好大院裏的人有啥關係？”
    許大茂一聽，眉毛一挑，嘿嘿笑著說：
    “你不知道，今年先進考核完，明年就是大院管事的選舉了。
    平常都是大院固定這三位大爺管事，大夥也都默認投票給他們了。
    但這選舉每年都得走個形式，我想著明年參選管事大爺。”
    王富貴瞪大了眼睛：
    “你參選，那不得把三位大爺裏的一位給擠下去？”
    許大茂點點頭：
    “對啊，大院就是這規矩。
    選管事大爺就倆要求，一是在大院得有好人緣，二是得有個體麵工作，滿足這倆條件就能參選。”
    王富貴能理解許大茂說的這些，可就是想不明白這管事大爺跟婁小娥有啥關係，便說：
    “許大茂，你這話把我弄糊塗了，就算你當上管事大爺，跟婁小娥她爹媽有啥關係？”
    許大茂像是被說中了關鍵，趕忙解釋：
    “管事大爺可是街道任命的！
    你可別小瞧我這放映員，我可是幹部編製，雖說現在上升空間不大，但要是我當上三大爺，借著街道任命再去打點打點關係，上升空間不就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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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富貴恍然大悟，許大茂解釋得這麽詳細，他算是聽明白了。
    許大茂是廠放映員，這放映員本就是幹部職位，再加上三大爺的名頭，年底考核評分能加分，上升渠道也拓寬了。
    到時候職位升了，婁小娥父母的成份問題自然能減輕不少。
    許大茂又感慨道：
    “現在小娥都嫁給我了，可因為她的成分，沒少被人在背後議論。
    隻要我當上這管事大爺，她就是大院的大媽了，看誰還敢說她閑話！”
    王富貴聽了，不禁對許大茂刮目相看：
    “嘿，許大茂，我還真小瞧你了，你現在可真是越來越上心了，跟以前那口是心非的樣兒完全不一樣了！”
    許大茂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別提了，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呢！
    要不是你當時跟小娥說了那些話，估計她八成都看不上我，能娶到她，那是我的福氣！”
    王富貴心裏好奇得很，之前吃飯的時候婁小娥就說過感謝他，可他一直不覺得自己說了啥了不起的話。
    於是他直接問許大茂：
    “許大茂，我到底說了啥，能讓你們倆走到一塊？”
    許大茂倒也直白：
    “你當初不是說了些話，讓婁小娥放下了自尊心嘛！
    她尋思著事情都鬧成那樣了，也沒法找王媒婆繼續相親了，隻能跟我結婚咯！”
    王富貴聽了，直接懵了，心裏直吐槽：
    “這也行？”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許大茂就走了。
    王富貴坐在炕上，心裏感慨萬千，沒想到當初那些刺痛婁小娥的話，竟然間接讓她放下高傲的自尊心，選擇和許大茂在一起。
    想著想著，王富貴忍不住笑了笑。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中午12點半。
    往常這個點，秦淮茹就該回來了，每天買菜的事兒都是她負責，而且她還再三叮囑王富貴，讓他別出門買東西。
    可左等右等，一個小時過去了，都1點半了，秦淮茹還沒回來。
    王富貴皺著眉頭站在門口，望著過道，心裏犯起了嘀咕：
    這秦淮茹不會是路上出啥意外了吧？
    咋還沒回來呢？
    王富貴越想越著急，二話不說，順著秦淮茹下班的路線就走了過去。
    出了四合院，一路走到南鑼鼓巷，快到巷子口的時候，王富貴瞧見秦淮茹正往四合院方向走呢。
    隻見她眼眶微紅，頭低著，整個人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王富貴趕緊迎上去，喊道：
    “淮茹，咋了？
    誰欺負你了？”
    王富貴皺著眉頭，表情嚴肅，心裏想著：
    我媳婦隻能我欺負，要是有誰不長眼，我可饒不了他！
    秦淮茹聽到王富貴的聲音，慌慌張張地抬起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王富貴急忙走到她麵前，關切地問：
    “淮茹，快說，到底誰欺負你了？”
    秦淮茹搖搖頭：
    “沒人欺負我。”
    王富貴不信：
    “沒人欺負你，你哭啥呀？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不敢說？
    你跟我說，別怕，我有辦法收拾他！”
    秦淮茹聽了這話，心裏一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臉上還是透著苦澀，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王富貴。
    王富貴被她看得心裏發毛，總感覺有啥不好的事。
    就在這時，秦淮茹吐出一句話，直接把王富貴定在了原地。
    隻聽秦淮茹說：
    “富貴，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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