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對誰？
    小波本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蘇格蘭見勢不好，連忙補充道：“是真的不會有事，我現在是詭異，普通的手槍傷不到我，我可以展示給你……看。”
    他的氣勢越來越弱，好不容易才說完了整句話。卻突然意識到，波本的手槍被他扔到外麵的桌子上了，而他變成詭異之後，就已經不隨身帶槍了。
    現在是想展示，也展示不了。
    波本則迅速抓住了重點，當然，是他認為的重點：“你剛剛打算怎麽展示？當著我的麵，對自己開一槍嗎？”
    如果要證明無事，對自己開槍是必然的，蘇格蘭本來是想打胳膊，給小波本看一下的。
    在他有意識的控製下，手臂會虛化，子彈會徑直穿過手臂，不會對手臂造成任何損傷。
    而且，他之所以能很平常的提起這件事，是因為在臥底的過程中，他們為了救下任務目標，偽造任務失敗，對自己開槍，弄出些非致命的傷勢，是很常規的手段。
    他確實沒想到波本會這麽大反應。
    但這顯然是他當初在天台自殺的那一槍造下的孽。
    “我……”蘇格蘭組織了半天語言，也沒想出什麽辯解的話，隻能舉起手投降，“對不起，我錯了。”
    可就目前的狀態來說，開槍確實是最優解啊！
    “不，是我太激動了。”小波本平複了一下呼吸，緩緩道，“你說說你的計劃吧。”
    “兩天後下午，從遊樂園回到這個房間，我走前麵，你走在我後麵。我會背對著你，去打開房間門，你在那個時候從背後開槍。”蘇格蘭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持道，“直接瞄準頭部，我可以虛化身體，不會受傷的。”
    波本不說話，但身體微微顫抖，攥緊的手掌上，手指深深嵌入皮肉，眼看要摳出鮮血。
    蘇格蘭立即抓過小波本的手腕，把他的手指掰開：“別對自己這麽狠。”
    他停頓片刻，妥協了半步：“這樣，我在你開槍之前動手，不給你扣動扳機的機會。但之後我會向自己的手臂開槍，向直播外的觀眾證明，手槍對我沒用。你……”
    “我知道，我會控製住表情的。”小波本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回答。
    “對……”
    “別道歉，你是為了我的安全。”小波本上前一步，把頭依在蘇格蘭的胸膛上，那裏可以感受到有力的心跳，“讓我靠一會兒就好。”
    幾分鍾後，小波本直起身，從蘇格蘭的懷抱裏退出來，提議道：“現在，打一架吧？”
    “啊？”蘇格蘭掃了一下波本目前幼小的身體，“你確定？”
    “你是綁架我進來的啊！總要製造些掙紮和反抗的痕跡吧！”小波本把自己的兩隻手腕全都主動遞到了蘇格蘭的麵前，“掐吧，要掐紅的。雖然我很想自己來，但是我和你的手印大小，明顯不一樣。”
    蘇格蘭伸出手，握住一隻手腕，試探性地用了點力。目光緊張地注視著小波本的表情，要知道，這位今天的痛覺係統敏感到，踩到尾巴都會疼哭出來。
    這要是把手腕掐紅，肯定也會掉小珍珠的吧。
    果然，小波本當即吃痛地皺起了眉，眼中瞬間盈滿了晶瑩的水光，人卻凶巴巴地對蘇格蘭道：“快點！”
    “可是……”
    “我沒事！”小波本炸毛。
    “行吧。”蘇格蘭假裝看不見小波本淚汪汪的眼睛，秉承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狠心地掐了兩下。
    小波本緊接著又提出了下一個要求：“出廁所之後，不甘心，憤怒，憎恨種種情緒太複雜了，我不想演了。你直接把我敲暈吧。”
    “那我就隻能把你抱出去了，這樣也沒問題嗎？”蘇格蘭問。
    小波本想說有問題，但是他轉念一想，今天被抱得次數還少嗎？也不差這一次了。
    所以他選擇直接擺爛：“抱吧。”
    反正那幫人早就截屏過了。
    蘇格蘭卻遲疑了。
    小波本一眼就看出了原因，笑道：“怎麽？舍不得了？”
    “是啊，”蘇格蘭聲音失落，“畢竟這樣的zero真的很可愛，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幹什麽？”小波本警惕地後退，“今天一天的黑曆史已經夠多了！你別想再騙我變小！”
    ——
    蘇格蘭抱著昏睡的金發小波本出來的時候，彈幕已經快急死了。
    【多久了啊！就三個問題！你們聊了一個小時了！】
    【什麽三個關於詭異世界的問題，我看他們一定是在討論招安的事情！沒準是就細節吵起來了！】
    【那時間長，是不是就說明波本也有投靠公安的意向，畢竟他要是不想談，應該早就出來了。】
    【樓上說什麽夢話呢，波本連進去，都是被蘇格蘭綁架進去。你怎麽知道他不想出來，明明是蘇格蘭把人硬按在廁所裏的！】
    【別吵了！出來了！啊！小波本怎麽暈過去了啊啊啊啊！混蛋蘇格蘭！他還是個孩子啊！】
    【小波本的手上還有兩道明顯的掐痕，蘇格蘭還在裏麵限製了波本的行動？】
    【蘇格蘭！你是個警察！你都在幹什麽啊！】
    【特事特辦懂不懂，對待危險分子，限製行動很正常吧！】
    【看起來是波本寧死不從，所以被打暈了？】
    【也就是說，波本沒有叛變組織？公安招攬失敗了？】
    【不一定吧，要是真失敗了，那蘇格蘭為什麽不殺了波本？】
    【有道理，那就是還有得談？算了，太複雜了，讓組織自己去判斷吧，關我什麽事？】
    蘇格蘭動作輕柔地把小波本放在床上，貼心地蓋好被子。隨後，走出房間，乘坐電梯去了四樓。
    他一路走到千野的房間，敲響了房門。
    半分鍾後，千野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誰？”
    “我，蘇格蘭。”蘇格蘭回答。
    那一刻，千野高興到差點沒出息地哭出來。他飛快地打開房門，把蘇格蘭前輩恭恭敬敬地請了進去，然後小心翼翼地試探：“前輩，您恢複記憶了？”
    “我一直都沒有失憶，”蘇格蘭微笑，“之前假裝失憶，隻是為了引波本上鉤。”
    “那……”千野滿臉都是茫然，“您現在？”
    “目的達到了，波本已經是我們的人了。”蘇格蘭語氣平淡地扔下這顆驚天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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