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 半路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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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自知犯錯,耷拉著腦袋,委屈巴巴地“汪”了一聲。
    莊海頓時被逗樂了,伸手摸了摸小黑的腦袋。
    “沒事,下次注意點,再把車掏出幾個窟窿,下次你就等著跟著跑吧!”
    見主人不再責怪,小黑有精神抖擻了起來,尾巴都快甩出殘影來了。
    此時,被捆成了木乃伊,躺在第三排無法動彈的袁無敵,臉上滿是不安。
    他雖然是暗墟組織的外圍成員,但是“背叛暗墟者天地共誅”的誓言,不斷在腦中縈繞著。
    暗墟組織對於每一個背叛,甚至是落在警方手中的成員,都會殺人滅口。
    與他聯係通知他切割的那個人,級別可是比黃爺還高,現在他落在了莊海的手裏,對方說不定隨時就會痛下殺手。
    他可是目睹過,黃爺是如何誅殺叛徒的。
    四年前,一個下線因為行事張揚,被警方盯上了而且不知道收斂,麵對黃爺的威脅,下線當成了耳旁風,仍舊我行我素。
    為了防止下線落入警方手中,黃爺將那個家夥一刀刀淩遲,屍體用絞肉機絞成肉餡,喂給了流浪狗。
    當時或是為了殺雞儆猴,袁無敵和羅胖子,兩人都旁觀了行刑的經過。倒黴蛋臨死前的慘嚎、求饒,骨頭和碎肉在絞肉機裏麵發出的摩擦聲,時隔多年想起來,仍舊讓人冷汗淋漓。
    袁無敵想起了常年臥床的妻子,心中滿是不舍和對未知的恐懼。
    他想要提醒眾人,暗墟組織隨時會對他發動滅口行動,不過嘴巴被一捆黃膠帶,綁得嚴嚴實實的他,隻能發出不甘的嗚嗚聲。
    莊海直接無視了袁無敵的存在。
    他已經從袁無敵身上,榨幹了所有的有效信息。
    再次打開了警務通,群聊裏“031號”群聊,已經安靜了不少。
    莊海手指快速地戳著屏幕,將嶽無敵和羅胖子的照片發送了出去。
    “臨海蒙多?這兩人是怎麽回事?”京城百噸王問道。
    沙漠哈士奇:“不會是暗墟組織成員吧?”
    “嘶……,你這麽一說,好像真的是這麽回事!”
    在線的眾人,心中都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果不其然,片刻後,莊海回複道:“沒錯,這兩個人是暗墟組織的成員。隻可惜他倆是外圍成員,從他們嘴裏沒有問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看到莊海的回複,群聊頓時炸了。
    “不是吧!竟然抓到活的暗墟成員了!”
    “有沒有有用的線索不重要,隻要能抓到暗墟成員,就有意義。”
    “多久沒有抓到暗墟成員了,這幫家夥簡直比泥鰍還難搞!”
    “要是大家都能向你一樣,隨手就抓住幾個暗墟成員,他們遲早會被我們連根鏟平。”
    “蒙多兄牛逼!吾輩楷模,向你學習!”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遠在龍國的錦城,錦城市公安局。
    信息科的科長辦公室內,一個帶著厚厚的黑框眼鏡,有些嬰兒肥的女警,正無聊地擺弄著手機。
    她的模樣與阿拉蕾有些相似。
    雖然外表看似呆萌的乖乖女,但她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那個追蹤暗墟組織的“031號”群聊裏,她是一腳油門180,隨時亂開車的女司機“皮城女警”。
    雖然知道自己一個女孩子,而且還身穿警服,一言不合就開車的習慣確實不好,但是不知為何,一進入互聯網換上馬甲,她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變得無比豪放起來。
    皮城女警:“臨海蒙多,小哥哥,嫌疑人身上捆綁的繩索是日式風格嗎?你這手技法是從哪個番號上學的,姐姐怎麽沒看過捏!”
    “我尼瑪,這不是開往幼兒園的車,快放我下來。”
    “一言不合就開車,6666”
    “渣女姐,方便借一部說話。”
    “妹子,能低調點嗎?宋老他們都在群裏呢!”
    皮城女警被移出群聊。
    湖海省,叢雲山。
    這裏三麵環山,景色宜人,多年前曾經有開發商在這裏開發,想要建立一個度假村,不過後續資金鏈斷裂,開發商跳樓後,政府接受了這裏,將這裏打造成了湖海省的幹部療養院。
    療養院裏,一株蒼翠的古鬆下,一個身穿病號服,須發有些蒼白,但是卻精神矍鑠的老者,正表情悠閑地叼著一根香煙,吞雲吐霧著。
    如果有海河省廳的人,看到這位煙不離手的老者後,一定會肅然起敬。
    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將海河省的刑偵業務現代化的老廳長宋博文。
    雖然已經退居二線了,但是他卻一直關注著海河省的刑偵工作,確切的來說,應該是關注著暗墟組織的動向。
    看到警務通“031號”群聊裏,莊海抓到了兩名暗墟組織的信息,他並沒有興奮,相反他因為震驚,劇烈的咳嗽起來,隻嗆得頭臉通紅。
    “宋老,你沒事吧!”
    一旁的護士連忙走過來。
    宋博文連忙擺了擺手:“我沒事,剛才被煙嗆住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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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士躊躇,遠遠地觀察了片刻,確定宋博文臉色平複下來,方才放心離開。
    宋博文心中激動,記憶中忽然回到了幾個月前,他的徒孫嶽正同何等的意氣風發,更是被譽為南林省刑警界未來的中流砥柱。
    樂正同抓到了暗墟組織的一個中層成員,結果在押送回去的途中,一輛泥頭車失控撞向了警車。嶽正同和兩名警員,以及抓獲的暗墟組織成員,四人當場身亡,現場簡直是慘不忍睹。
    那個泥頭車司機隨後跳河自殺了。
    這起事件被定性為交通事故,嶽正同和幾名同事被定為烈士,隻有宋博文知道,這哪裏是什麽交通事故,分明是暗墟組織在殺人滅口。
    不過泥頭車司機已死,線索中斷,就算是他有所懷疑,也無從查證了。
    最看好的徒孫慘死,這已經成為了宋博文的一個心病。
    所以看到莊海抓到暗墟組織成員,他並沒有替莊海開心,反而是擔心起了對方的安全。
    整個聊天群裏,除了他這樣的老骨頭以外,都是年輕人和中年人,他們都是龍國各個省市公安界的中流砥柱,都是龍國公安的未來。
    跟暗墟組織打交道,注定是一場持久戰,他不想這些年輕人,羽翼未豐之時,就過早的夭折了。
    宋博文發送一條信息:“臨海蒙多,盡快趕回單位,千萬不要再外界逗留。暗墟組織喪心病狂,為了消息不外泄,他們很有可能會選擇殺人滅口。”
    暗墟想要半路上殺人滅口?
    莊海巴不得對方趕緊出手。
    現在他從袁無敵和羅胖子身上,已經榨不出更多的線索了。
    隻要暗墟組織,膽敢在半路上向他出手,那就意味著,他可以發現新的線索了。
    到時候就可以順藤摸瓜,將他們的狐狸尾巴揪出來。
    雖然心裏大大咧咧的不在意,但是麵對別人的關心,他還是禮貌地感謝了一句。
    “我先下了,後續拿下兩人的材料後,我會分享到群文件裏。”
    莊海關閉屏幕,心中卻在盤算著針對暗墟組織的下一步行動。
    想了半天,他愕然發現,他竟然沒有絲毫的頭緒。
    就在他茫然無解時,車子的前方數百米開外,就是一片工業區。
    此時工業區正在大興土木,道路上各種工程車、泥頭車往來不斷,路旁的工地裏,一座座高聳的塔吊,正緊張調運著物資。
    一棟十層樓高的塔吊,駕駛艙內,駕駛員滿臉胡須,眼窩深陷,神色說不出的疲倦。突然他麵前的手機鈴聲響起。
    看到手機屏幕裏,那串從境外打來的虛擬號碼,塔吊司機丁雲喬原本就憔悴的臉色,就好像死了親爹似的難看。
    丁雲喬咬牙想要裝作沒看見,但是心中強烈的不安感,還是讓他鬼使神差的選擇了接通。
    電話剛一接通,對麵就傳來一對母親的哭喊聲。
    “老公,你在哪裏?快救救我!”
    “粑粑,諾諾好害怕!你快救救諾諾啊!”
    丁雲喬瞠目欲裂,他怒吼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冤有頭債有主,錢是我欠下的,跟她們娘倆沒有關係。有什麽你們就衝著我來!”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變聲器的中年男聲。
    “跟我說話這麽大聲,是誰給你的勇氣?你以為躲在外地我們就找不到你了嗎?”
    “欠你們的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們,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老婆和女兒。”
    “想辦法還?你想你麻痹的辦法!欠了我們幾百萬,你一個月幾千塊錢,拿命來還!”那人輕蔑地道。
    “我……我……”丁雲喬想要反駁,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支支吾吾說不明白了。
    “你欠我們的那些錢,不說這輩子了,就算是下輩子也未必可以還得上。不過誰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有一個送上門的買賣,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做?”
    “什……什麽買賣?”丁雲喬心中生起強烈的不安。
    想要點燃香煙,但是手腳不受控製地顫抖著,打火機怎麽也打不著火。
    “你往南邊看,馬上一輛黑色的大型越野車,車牌尾號是776,馬上就要經過你們工地,你現在吊著一堆工字鋼,趁著那輛越野車經過的時候,把工字鋼從天上放下,將那輛越野車砸扁,我們之間的債務就一筆勾銷!”
    丁雲喬怒吼道:“你開什麽玩笑!這是殺人!我不可能答應你們的!我現在就報警,我就不信天下就沒有人可以奈何得了你們這幫人渣!”
    “你想要報警?看來事情就沒法談了。阿毛,去把那個小姑娘送到老黑那,告訴他玩命的草,把她活活c死!還有他老婆,給我把她給我弄爛。踏馬的,這狗日的都不拿他老婆、女兒的命當一回事,我們還他媽憐香惜玉給誰看!”
    “粑粑救我!嗚嗚嗚……壞人!你們不要過來啊!粑粑!”
    電話那邊傳來女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丁雲喬隻覺得心如刀絞。
    他目光向著南邊的公路看去,雖然沒有看到那輛越野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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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是陌生人的性命,一邊是妻女的安全,丁雲喬陷入到兩難的煎熬中。
    丁雲喬就好像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般,全身癱軟在操控台上。
    “他們還有一分鍾,就要經過你的塔吊下方,你還有三十秒時間考慮。是跟我們魚死網破,還是按我們說的做。”對麵的聲音,如同魔鬼誘惑人出賣靈魂般循循善誘:“你放心的去做,事成之後,我不但會免除你的債務,還會給你一百萬的安家費。一百萬足夠在正陽買一套像樣的房子,讓女兒不用跟泥腿子擠在農村的小學,而你隻需要做的就是動動手裏的操作器,然後進去蹲兩年罷了。”
    丁雲喬眉頭緊皺,呼吸變得急促,他心中不斷地盤算著,一雙眼睛逐漸充血泛紅。最終還是欲望戰勝了理智,他問道:“好,我按你們說道的做,你們現在就放了我老婆孩子!”
    “兄弟,果然是幹大事的人!那就等待你的好消息了!”
    電話掛斷後,丁雲喬整個人渾身大汗淋漓,就好像散架似的癱倒在駕駛位上。
    沒過片刻,眼角的餘光看到一輛巨大的全尺寸越野車,在道路上麵飛馳著,一路向著這邊馳來。
    看到776的尾號,丁雲喬心髒猛然一顫。
    神秘人定下的謀殺目標終於來了。
    丁雲喬狠狠地抽了自己幾個耳光,怒罵道:“都什麽時候,還在優柔寡斷,為了老婆和諾諾,幹了。這車人要怪就怪他們命不好了!反正不是我下手,肯定還會有其他人動手。”
    他操作著麵前的操作檔杆,嗡嗡嗡的機器轟鳴聲中,塔吊旋轉著將吊運有一堆工字鋼的貨板轉到了路麵上空。
    “你踏馬幹什麽!誰讓你把東西調到路麵上的,趕緊送到施工層!”
    對講機裏傳來監工的破口大罵。
    丁雲喬恍若未聞,他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因為過度緊張,幾乎停止了呼吸。
    雙目死死地盯著那輛疾馳而來的喬治巴頓。
    他狠狠地一咬牙後,然後拉動了麵前的按鈕。
    塔吊上的貨板一陣晃動。
    十餘根足足有數噸重的工字鋼,呼嘯著,如同隕石般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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