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德龍著急逃跑，慌不擇路，鼻子正撞在麵前人的胸口上。
    他就覺得鼻子發酸，兩眼冒金星。
    殷德龍腿往右垮了一步，想奪路而逃，沒想到又有人攔住了去路。
    他隻好收住腳步，抬起頭，又揉揉了眼睛，大吃已經：“怎麽，是，是你們幾個？”
    雖然夜色很黑，但在滿天星鬥下，殷德龍還是認出了秦飛四人。
    郭曉凱冷冷一笑：“嗬，上次想搶我們打的老虎，這次想偷走我們打的狼。殷德龍，你是真能作啊。”
    “哥們兒，狼？什麽狼？”殷德龍假裝糊塗，“我，是來大隊借幾條麻袋的。”
    “殷大下巴！都到這時候了你還狡辯！”這時，曲達成薅著張憲偉的脖領子從倉庫裏走了出來。
    殷德龍回頭看見曲達成，知道跑不掉了，慌忙道：“曲三哥，你，你聽我解釋……”
    “你還去派出所解釋吧。”
    曲達成揮手打斷殷德龍，又對身後的幾個民兵說道：“你們幾個把殷大下巴和張憲偉押送派出所吧。”
    “曲，曲三哥，千萬不要把我送派出所啊。”張憲偉立馬就急了，雙手拉著曲達成，“這都是殷德龍的主意，不幹我啥事兒啊。”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何況酒肉朋友？
    “草你瑪張憲偉！”殷德龍頓時不幹了，“欸？陳琦呐？草！一定是這個逼崽子告的密！”
    陳琦在殷德龍全神貫注撬鎖時，就偷偷溜走了。
    “曲三哥，我舉報，偷狼的還有陳琦！”殷德龍扯著嗓門，大聲喊著。
    既然陳琦不仁，那麽他殷德龍當然不義。
    “對對，還有陳琦！”張憲偉也急忙證明。
    媽的！坐牢就一起坐！
    誰也別想得便宜！
    曲達成根本不理睬這兩貨，對手下一揮手：“把他倆帶走！”
    “秦老弟，離天亮還早呢，你們幾個先睡一覺再回去吧。”
    處理完殷德龍兩人，曲達成對秦飛說道。
    “不睡了。”秦飛握著曲達成的手，“客走主人安。我們也想找點回家。”
    “那行！我趕車給你們送回去。”曲達成不僅是個好莊稼把式，還是個趕車的好把式。
    “那就有勞曲大哥了！”
    “哥們弟兄客氣啥？我去套車。”曲達成說著向馬棚走去。
    很快，他就趕過來一掛大車。
    幾個人便把六隻狼、一隻野豬以及雪爬犁裝在馬車上。
    “哥幾個，坐穩嘍！”
    “叭！”
    馬車一拐上大路，曲達成一甩長鞭。
    這掛由馬駕轅騾子拉套的馬車便奔跑起來。
    四隻獵犬撒著歡跑在馬車的兩側
    “長鞭哎，那個一呀甩哎，叭叭地響哎……趕起那大車出了莊啊……要問那大車哪裏去哎？沿著那社會主大道本前方……”
    曲達成策馬揚鞭，唱著電影《青鬆嶺》裏的主題歌，那就一個開心。
    這家夥的性格非常率真，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
    將近八點時，馬車順利抵達紅旗公社所在地泉水村。
    “哥幾個，先吃早飯。等供銷社開門，咱再把狼都賣了。”
    秦飛一行，昨天就商量好了。
    六隻狼直接賣給供銷社換錢，野豬拉回去吃肉。
    馬車停在了國營前進飯店門前。
    這個年代經營早餐的飯店並不多，但前進飯店在前進旅社樓下，如此一來，住店的客人便有了吃早餐的需求。
    這裏的早餐沒有太多花樣，就是包子、二米粥以及醬油泡的玉根頭鹹菜絲。
    五個人早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郭曉凱用嘴裏的熱氣，把窗戶上冰霜嗬開巴掌大的麵積，為的是照看窗外的馬車。
    秦飛笑道：“曉凱，不用擔心。大黃它們四個在外麵守著，沒人敢靠前。”
    郭曉凱撓撓腦袋：“也是。”
    等了二十幾分鍾左右，包子和粥就上來了。
    “同誌，你們慢慢吃，不夠還有。”三角眼女服務員對秦飛印象深刻，這次非常熱情。
    “哥，你為啥在山上就把炮攬子的血放了，還把野豬下水掏出來掛樹上？”郭曉凱一直想問這個問題。
    這會兒腦海裏又浮現出秦飛給野豬放血、開膛、把腸子掛在樹上以及用野豬下水喂獵犬的畫麵。
    “你小子！沒看大夥都吃飯嗎？”秦飛拍了一下郭曉凱的肩膀，“你瞅你問這個時間？”
    郭曉凱又撓撓腦袋：“這不是剛想起來嗎？”
    秦飛解惑道：“給炮攬子及時放血是為了防止臭膛，把豬腸子掛在樹上，那叫敬山神。野豬下水是獵狗的最愛。”
    “打獵還這麽多說頭。”郭曉凱點點頭。
    “那當然。你就慢慢跟我妹夫學吧。”鄭旭東插言道。
    “那是肯定的啊！我以後就跟著我哥好好幹，他指哪兒我打哪！”郭曉凱攥了一下拳頭！
    這時，曲達成換了個話題。
    他將一口包子咽下肚後說道：“秦老弟，你的槍法真是太準了。我算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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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飛擺了擺手，非常謙虛地微笑道：“撞大運而已！曲大哥，你的槍法也不錯。”
    “我跟你比可差遠了，如果不是你的槍法好，我老婆孩子明年，就得給我燒周年了。”曲達成仍心有餘悸地說道。
    狼王撲向他的情形曆曆在目。
    “哪有那麽嚴重！”秦飛笑道。
    曲達成又有些遺憾地說道：“秦老弟，我要是有你那樣的準頭，還能多打好幾隻狼！”
    “曲大哥，你當民兵隊長有條件，沒事你就練練唄。”郭曉凱接過了話茬。
    “我倒也想練。可是，曉凱老弟，不瞞你，咱們大隊子彈有限啊。”
    曲達成這番話，也說明了他不為人可不像戚廣武願意占集體的便宜。
    五個人隻有李永柱也不搭話，就是悶頭造。
    自從跟了秦飛，不僅天天能吃飽，而且還是吃香的喝辣的。
    在他看來，這就是神仙般過的日子。
    幾個人終於熬到了供銷社開門的時間。
    徐姐見秦飛打了這麽多狼，再度驚訝不已。
    六隻狼賣了六百多塊錢。
    郭、鄭、李三人一致同意給秦飛三百，他們三個一人一百多。
    秦飛沒有爭強，拿出十張大團結塞給了曲達成：“曲大哥，這一百塊錢你拿著。”
    曲達成連連拒絕：“秦老弟，這可使不得。我給你出車，可不是為了賺錢。”
    “曲大哥，你聽我說。馬車是大隊的，大隊不派車不能擅自出車。你回去後拿錢打點一下你們隊長。”
    “那也用不了這麽多啊。”
    “曲大哥，我哥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吧！”郭曉凱也說道。
    “秦老弟，你太講究了！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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