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戚廣武急了，秦飛也是眉頭緊鎖。
    就見房間非常破舊，隻有一張床，床上有一床黑得都看不出顏色的被子。
    最主要的是這間屋子連一扇窗戶都沒有。
    “老同誌，一個人一塊錢，你還想住啥樣的房子呀？”胖女人笑眯眯說道，“你們要是嫌不好，可以再加兩塊錢住環境好的房間，兩張床而且還有窗戶。”
    “你！”戚廣武氣得噎了一下。
    “兩塊錢，二位同誌隻能在一張床上擠一宿了。”胖女人突然色變，“沒有介紹信，沒把你們當做盲流抓起來就不錯了，還挑肥揀瘦的！哼！”
    “讓你給唬了！早知道不先給你錢了！”戚廣武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秦飛搖搖頭，對胖女人說道：“你帶我們去四塊錢一間的房子吧，不過我們要先看一眼，再決定住不住。”
    “沒有問題!”胖女人喜滋滋地轉過肥胖的身軀，走向另一間房，快速打開房門。
    該房間比剛才那間要寬超寬綽很多，裏麵有兩張鐵床，上麵的被子能幹淨點兒。
    最主要的是有窗戶。
    透過窗戶，能看見院落裏拴在樹上的兩匹牲口。
    “兩位同誌，我沒有騙你們吧？”胖女人說道，“兩張床，還有窗戶。”
    “行吧。”秦飛無奈地掏出兩塊錢遞給胖女人，“有熱水嗎？”
    “沒有，外屋地有水缸。”
    戚廣武走到水缸邊上低頭望去，就見裏麵的水渾濁不清：“水缸裏的水得有一個月了吧。”
    “一個月可不止！”胖女人絲毫不隱瞞，口氣能把人氣死！
    “那我們不住了……"
    “可以啊！”胖女人直接打斷了戚廣武。
    愛住不住，反正四塊錢已經進兜了。
    “我說不住了，退錢！”戚廣武怒不可遏！
    如此埋汰的環境，居然還這麽貴！
    “不住可以，退錢不可能！”胖女人搖晃著肥碩的屁股走了。
    戚廣武想要追出去，卻被秦飛一把給拽住了：“算了，兌付一晚上得了。”
    “好吧。”戚廣武無奈地點點頭。
    既然秦飛不想惹是生非，他當然也不想。
    “秦飛，其實剛下咱們不來這裏，住在長征旅社好了，不就是一人加一個褥子嗎？這天也熱不到哪去！”
    聽了戚廣武的話，秦飛笑了笑，說道：“戚叔，那個胖娘們兒說的加褥子，是想給咱倆一人找個娘們兒。”
    “啊？我說你咋說我倆腎虛呢？我還納悶呢，加褥子跟腎虛有啥關係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有娘們兒玩兒那不挺好嘛！”戚廣武不以為然。
    “一個人沒有二十三十元，下不來。”秦飛說道，“你覺得值嗎？”
    “草！也不是鑲金邊了，還不一定有沈雅傑會玩兒呢。我跟她玩兒那麽多回了，總共也沒花三十啊。”戚廣武現在也避諱他跟沈寡婦的關係。
    秦飛看著戚廣武，心道：真能吹牛逼，沈寡婦不見錢不見物，能跟你睡？
    嘴上卻說道：“戚叔，咱倆估計是住進黑店了。”
    “我也這麽認為的！”戚廣武點點頭，“不然不會跟咱們要那麽高的價！”
    “要高價隻是一方麵。褥子沒有加上，那個胖娘們兒不會善罷甘休！”
    秦飛突然意識道，胖娘們其實完全可以收高價讓他和戚廣武住在國營長征旅社。
    胖娘們之所以把他倆引到這裏，絕不是多收八角錢這麽簡單。
    “秦飛，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胖娘們兒還會送女人過來？”
    “不好說！”秦飛看向窗外，“總之，咱倆得注意點兒。”
    “秦飛，那咱倆現在去縣公安局報案吧。”戚廣武有些擔心地說道。
    秦飛搖搖頭：“戚叔，敢在縣城開黑店的，身後都有人罩著。再說，你也沒有證據，你去公安局等於白跑！”
    “那咋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秦飛非常沉穩地說道，“咱倆今晚上不能睡得太死，必須盯緊外麵的兩匹牲口。”
    誰說縣城人偷牲口沒用？
    他們可以把馬和騾子低價賣給農村，也可以殺了賣肉。
    “這兩匹牲口可不能丟了！”戚廣武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口吻也非常認真。
    這一騾一馬正當年，是南溝大隊重要家當。
    這要是給弄丟了，可沒法跟大隊交代。
    “秦飛，要不我上馬車上去睡吧。反正這天也不算涼了。”戚廣武有他的毛病，但也有一定的擔當。
    秦飛坐到床上說道：“那倒沒有必要，從窗戶咱就可以看護。你睡你的，我看著就行了。”
    “那不行，那咱兩人輪著值班！你半宿，我半宿！”
    “行，戚叔，你先睡。後半夜我叫你！”秦飛自然不會在後半夜叫醒戚廣武。
    隻是想讓他安心休息而已。
    戚廣武答應一聲，卻也不敢睡著。
    時不時地坐起往窗外看。
    秦飛見狀，隻能躺在床上。
    別兩個人都耗著了。
    “咚咚咚.”
    晚上九點多時，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秦飛沒有理睬。
    戚廣武有些緊張地問道：“找誰？”
    “是我呀！”
    聞言，戚廣武看向秦飛，小聲道：“是那個胖娘們兒！”
    秦飛點點頭。
    戚廣武回應道：“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覺要幹啥？”
    “給你們送點開水！”
    “我們都睡下了，不喝了！”戚廣武拒絕道，“謝謝，你回去吧。”
    “水我都送來了，你怎麽也不能讓我白燒吧。”胖娘們非常執著，根本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戚叔，讓她進來吧。”秦飛發聲道。
    戚廣武這才非常不情願地把門栓拉開。
    胖女人一手拎著熱水瓶，一手拿著兩隻藍邊瓷碗，走了進來。
    “熱水放這，你可以走了！”戚廣武給對方沒有一點好臉色。
    胖娘們兒卻根本不在乎，把暖瓶和兩隻碗放到了窗台上，然後，她竟然坐在了戚廣武的身邊。
    戚廣武就像害怕被馬蜂蜇著一樣，一下子躲得老遠。
    “咯咯咯……”胖娘們兒笑了起來。
    戚廣武隻覺得頭皮發麻：“你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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