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的數據中心像一座鋼鐵墳墓。
    我盯著屏幕上跳動的代碼——父親留下的izheng模型正在蘇醒。明月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帶著電流雜音："歡喜，證監會服務器顯示異常流量，有人在反向追蹤我們！"
    b17機櫃的藍光突然轉紅。
    "他們觸發了蜜罐程序。"我飛快敲擊鍵盤，父親教我的十六進製密鑰在屏幕上裂變成無數分支，"明月，切斷備用電源，現在！"
    整層樓陷入黑暗的刹那，機櫃深處傳來硬盤過載的焦糊味。應急燈亮起時，控製台彈出最後一行血紅色警告：
    「模型自毀協議激活：t005959」?
    林叔派來的"維修工"突然按住我肩膀："李工，蘇總剛傳來消息——趙世軒的人正在趕來。"他塞給我一把車鑰匙，"地下三層，銀色奔馳。"
    淩晨417，京津高速?
    雨刷器在暴雨中徒勞擺動。後視鏡裏，兩輛黑色suv正咬住我們的車尾。明月緊攥著平板電腦："父親給的坐標指向天津港，但那裏隻有廢棄倉庫......"
    一道閃電劈亮路牌，我突然猛打方向盤。輪胎在濕滑路麵發出刺耳摩擦聲，車子衝進應急車道。
    "你幹什麽？"明月撞在車門上驚呼。
    "不是天津港。"我指向導航地圖上被閃電照亮的細小標注，"是39°54"線上的保稅區數據中心——趙世軒真正的老巢！"
    suv在百米外急刹調頭。明月突然把平板轉向我："等等！父親發的不是坐標，是經緯度交叉點！"她放大衛星地圖，"看這個建築形狀！"
    雨水在屏幕上蜿蜒，勾勒出的輪廓讓我渾身發冷——那分明是放大版的斯坦福工程學院樓，父親當年執教的地方。
    503，保稅區c7倉庫?
    卷簾門升起時，黴味混著機油味撲麵而來。空曠倉庫中央，三台老式服務器在防塵罩下閃爍綠光，機箱上貼著褪色的標簽：?izheng project 1997?
    "這是......"明月的手指懸在啟動鍵上方發抖。
    "父親最後的實驗室。"我撫過鍵盤上刻著的"zn"縮寫，突然聽見身後子彈上膛聲。
    趙世軒的嗓音像鈍刀刮過鐵皮："李博士當年要是乖乖合作，現在諾貝爾獎都該拿兩屆了。"
    六名持槍壯漢將我們圍住。趙世軒踱到服務器前，槍管敲打著屏幕："知道嗎？你父親臨死前還在改這段代碼。"他獰笑著按下f5，"讓我們看看是什麽寶貝......"
    屏幕陡然亮起。
    不是預料中的能源模型界麵，而是一段全息投影——年輕時的父親站在虛擬實驗室裏，白大褂上別著斯坦福校徽。
    「如果看到這段影像，說明你們找到了終極協議。」? 父親的聲音讓趙世軒的槍掉在地上，?「正南能源公式有個致命缺陷：當釷基反應堆溫度超過臨界值，會引發鏈式數據核爆。」?
    投影切換成三維結構圖，明月倒吸一口氣："這是......"
    "新能源項目的核心算法。"我盯著父親標注的紅色節點，"蘇氏集團現在所有在建電站都用的這個。"
    趙世軒突然撲向控製台："不可能！威爾遜驗證過這模型——"
    「驗證者是我親愛的學生約翰·威爾遜嗎？」? 全息影像裏的父親露出諷刺微笑，?「那他一定沒告訴你，我在最後版本裏埋了個小禮物。」?
    倒計時突然跳轉到003000。
    倉庫燈光開始頻閃，服務器發出不祥的嗡鳴。趙世軒麵如死灰地掏出手機："快通知所有電站停機！這代碼會引發——"
    "已經晚了。"明月亮出平板，上麵是蘇振邦五分鍾前發的郵件：?「所有電站接入新防火牆，漏洞已隔離」?
    趙世軒像困獸般咆哮："你們早算計好了！"
    "不。"我撿起他掉落的槍，"是你親手啟動了父親二十年前寫的殺毒程序——現在全世界威爾遜資本控製的電站，都會開始數據自毀。"
    清晨620，蘇氏大廈?
    我們衝進頂層病房時，蘇振邦正靠在床頭看早間新聞。n正在播報突發消息：?「威爾遜資本全球能源係統遭遇黑客攻擊，股價暴跌63」?
    "時間掐得不錯。"他關掉電視，從枕頭下抽出信封，"現在該解決最後一件事了。"
    明月接過信封時，監護儀突然發出尖銳警報。醫生們衝進來時，蘇振邦死死攥住我的手，把染血的u盤按進我掌心："正南的......遺產......"
    心跳歸為直線的瞬間，我聽見u盤啟動的嗡鳴。全息投影再次展開，這次是兩位年輕人站在斯坦福鍾樓前——蘇振邦摟著我父親的肩，兩人舉著寫滿公式的草稿紙，笑容明亮如朝陽。
    標題寫著：?《正南振邦能源公約：技術屬於全人類》?
    明月淚流滿麵地指向最後一行小字："你們看日期！"
    1999年5月8日——我父母遇難前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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