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江梨！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讓你給我的柔兒償命！”
    封雁芙淒厲的嘶吼回蕩在廊下，指尖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
    江婉忙不迭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淚，嗓音裏帶著討好的軟糯：“母親且放寬心，那江梨四處勾欄賣俏，如今已觸怒了謝將軍。您瞧著吧，這會兒怕是早已被狠狠整治，斷斷活不成了。”
    “好！好！”封雁芙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須得尋著她的屍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百花樓，廊柱陰影裏，唐憶然攥緊了袖口。
    她望著百花樓內沸反盈天的亂象，眉心越擰越緊——小海明明在信裏說，隻要她來便能見到女兒。她特意備了珍寶綢緞，滿心期許地候了半日，卻連個影子也沒見著。
    夜風卷著脂粉氣撲來，她下意識按了按腰間的鎏金香囊，終究長歎一聲，攜著宮女侍從轉身。
    甫至門口，卻與一人迎麵撞上。
    “母妃？”
    廖安斯挑眉的瞬間，唐憶然指尖猛地一顫。
    她本是為見親生女兒而來，此刻卻不得不斂去眼底翻湧的情緒，端出一派雍容：“你怎會在此？”
    “聽聞今日有選美盛會，兒臣素來對這些風雅事感興趣，便來瞧瞧。”廖安斯目光掃過唐憶然鬢間微亂的珠翠，忽然壓低聲音，“母妃呢？？怎麽也出宮了？”？
    “在宮裏呆著有些夢了，所以就出來看看。”
    “這樣啊，母妃大可和我說一聲，這樣我也好派人保護你，不然你這樣貿然出宮出來的事情就糟糕了。”
    “下次我會注意的，不過……那死掉的女子，莫不是與你有關？”
    “荒唐！”廖安斯麵色很淡定，一點也不慌張，“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婢，竟妄圖攀附權貴……”
    “你何時能改改這暴戾性子？”
    “母妃可別忘了，”廖安斯忽然輕笑，眼底掠過一絲冷意，“這心狠手辣的法子，可是您自小教我的——不狠些，如何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裏活下去？”
    唐憶然喉間一滯，苦澀溢上舌尖。她掃了眼街角徘徊的暗衛，攥緊了兒子的袖口：“先回宮吧，莫要在此處逗留。如今正是你與太子相爭的緊要關頭，切勿叫人拿住了把柄。”
    馬車碾過青石板的聲響漸遠時，謝寒清終於尋到了那間紫紗繚繞的廂房。
    雕花木床上，江梨青絲散亂地黏在汗濕的頰邊，單薄的裏衣半褪，露出頸間一抹嫣紅。那副眼尾泛紅、氣若遊絲的模樣，竟叫他無端想起她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時的情態。
    “梨兒……”他喉結滾動，指尖剛要觸到她發燙的額頭，卻見床帷驟然掀開——
    月白錦袍的男子如孤狼般擋在榻前，狹長鳳目染著血絲，袖中佩劍已然出鞘：“站住！不許碰她！”
    謝寒清瞳孔驟縮，手中長劍應聲出鞘，寒芒直指對方咽喉：“你是何人？對她做了什麽？為何她會變成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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