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兩心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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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異的身子經過橋霜這段時日的調理,已是大好,隻是眼下尚需用藥調理著。
    周府眾人皆放下心來,但橋霜私下裏還是同周瑜說過,周異早已是病入膏肓。
    雖眼下經過她的治療,身子有所好轉,但終究杯水車薪,仍恐撐不過今年,讓他們需提早做好心理準備。
    周異亦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隻是經過了這麽些時日,他早已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能好生多活半載,他已是知足。眼下唯一的缺憾,便是還未曾看到自己膝下唯一的嫡子周瑜成家立業。
    在橋霜來周府住了小半月後的一日,李氏曾將周瑜喚到了她與周異的跟前。
    幾人在屋內,將眾人屏退後,李氏便委婉地問起了周瑜的終身大事。
    “瑜兒,你兄長早已成婚,眼下唯有你的婚事還未有著落。你心中有何想法,可同我與你父親商議商議。”
    “先前母親為你尋來了那麽多世家娘子的畫像,可你偏偏皆瞧不上,這些日子我倒是瞧著你對那橋家小娘子頗為不同……”
    李氏說罷這番話,便與周異麵麵相覷,等著周瑜的答複。
    周瑜聞言,便上前跪倒在了周異的榻前,眸光專注,鄭重其事道:
    “父親,母親,前些日子父親身子不好,我便未將此事與你們細說。”
    “我與霜兒早已兩心相許,想來這些日子你們應當也已對她有所了解,她在瑜心中與一般女娘不同,瑜此生非她不娶。”
    “隻是眼下她年歲尚小,又未及笄,瑜之心中亦有家國抱負,隻想待一切穩定些了,再同她成婚。還望父親母親成全!”
    李氏聽完,不由掩唇笑道:“老爺,我就說咱們家瑜兒向來有主見,不必為他的婚事多操心。”
    “你瞧瞧這出去了一趟,就給咱們帶了個多有福氣的兒媳婦回來呀!”
    說到這兒時,李氏又想起了自家老爺的身子,眼眶紅了紅,話語間已有些哽咽。
    周異聽完也甚為高興:“起來吧!為父前些日子精神不濟,也未曾看出來,倒是你母親私下裏與我說起,我這才瞧出了些端倪,便想著是時候同你商議商議了。”
    “你既如此說,為父也能安心了。”
    聽到這,周瑜心中一緊,雖早已有心理準備,但每每想起自己的父親命不久矣,他心中仍難以接受。
    “過些日子,待為父身子好些了,便設宴答謝一下橋家娘子吧!這些日子她來來回回地替我治病配藥也頗為辛勞。”
    “府中也好些日子不曾這麽熱鬧了……”
    “是,老爺,我這便吩咐下去……”李氏哽咽著應下了。
    自打橋霜進了周府為周異治病以來,李氏便開始日日吃齋念佛,隻盼著自家老爺的身子能日漸好起來。
    她原先是對於橋霜的醫術抱有懷疑態度的。
    畢竟瞧著她年紀尚小,換誰都不信她的醫術能比她請來的那些名醫還精湛。
    但見自己的兒子這般信任她,她也隻得將信將疑。
    實在叫她意外的是,橋霜來府中為周異治療不過數日,周異的身子竟然真的日漸好起來了。
    為此她對橋霜的看法亦開始有所不同了,但平日裏與她接觸不多,也並不知曉她的為人,隻是瞧著自家兒子竟與她之間頗有些與常人不同的情愫。
    府中也時常有下人在偷偷議論二人的關係。
    那日她便趁著橋霜為周異施針結束時,故意在屋子裏喊著頭疼腦熱的,身子各種不適,還遣了人特地跑去告訴周瑜。
    不出她所料,自己的兒子果真領著橋霜來替她看病了。
    橋霜跟著周瑜進了李氏的屋子,款步來到李氏的跟前,李氏這才仔細對她一番打量。
    見她一身清幽淡雅的素衣,貌美卻不輕佻,眉眼間溫婉中帶著一絲伶俐,儀態也頗具大家閨秀的模樣。
    橋霜向她微微行禮後,便欲上前替她把脈。
    眼尖的李氏一眼便瞧見了她腰間所係的腰佩,那竟是他們周家祖傳的腰佩,乃嫡長子所有。
    沒曾想自己的兒子竟將如此重要之物給了她。
    李氏心中雖震驚,麵上卻不動聲色。
    回過神來,見麵前的女娘替自己手腕處裹上帕子後,還在上頭用她的玉指輕敲了幾下。
    李氏瞧著她這把脈的方式與其他醫士有所不同,便好奇地問她有何玄機。
    怎料橋霜卻表情極其認真地告訴她,這是在向她的脈象打招呼。
    這惹得李氏一時沒忍住,不顧儀態地笑了起來,一旁的周瑜聞言也笑出了聲,一臉寵溺地看著橋霜。
    李氏隻覺得她不僅溫婉端莊,還頗有些風趣,倒不似那些世家娘子一般呆滯,一時對她也添了幾分好感。
    從那之後,橋霜每日裏不僅要去替周異施針,還得去後廚裏做著各式各樣的藥膳。
    隻因著那日她替李氏號脈後,發現她氣血虧虛極其嚴重。李氏又與她說起從前落胎之事,她這才曉得原由。
    對於李氏這般溫軟的性子,橋霜也對她頗具好感,便想著要好生替她調養身子,如此也能讓周瑜少些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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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連幾日做出來的藥膳皆令李氏大為稱讚,因為這是李氏見過最為獨特的藥膳了。
    不僅瞧著好看,令人賞心悅目,就連味道也是極好的,這令原本吃食不多的她胃口大開。
    日日都盼著橋霜為她送來藥膳,私下裏還總是忍不住見人便誇讚橋霜的蘭心蕙質。
    周瑜雖未向她挑明,但李氏心中已是十分歡喜這個兒媳婦了。
    眼下聽到周瑜坦白了心中所想,她如釋重負,今後便不必再為他的婚事操心了。
    *
    時光荏苒,橋霜已在周府居住多時。
    那日她教了周瑜施針手法以及穴位後,翌日便開始讓周瑜去為周肅施針了。
    她自己則隻需替周肅把把脈,配製藥丸給他服下即可。
    周肅的喘病也因此有所好轉。
    為了答謝橋霜,加之周異的病情已見好轉,周府為此大擺宴席,還請了好些個親眷上門宴飲。
    這一日,周府宴席上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令橋霜意料之外的是,這一日的宴席上竟是來了好些個妙齡女娘。
    她在一旁聽著她們相互介紹時,便發現了,這些妙齡女娘大部分並非周家親眷,而是跟著這些親眷一同前來宴飲的。
    見她們皆是經過一番精心打扮的,橋霜心中不問自明。
    這些妙齡女娘們,定都是衝著這周家嫡子周瑜來的。
    因著與眾人不熟,她隻得自個兒在席上端坐著。
    周瑜則早已被他那些所謂的堂兄弟與表兄弟給拉到不知何處飲酒去了。
    席上那些個妙齡女娘也漸漸起身離開,不見了蹤影,隻餘下那些七大姑八大婆的陪著李氏在裏頭閑聊。
    橋霜百無聊賴,隻好起身離開了宴席,想著出去院子裏透透氣。
    剛行至院子時,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回過身子看向不遠處,發現竟是衛承硯在那兒。
    橋霜正欲上前與他打招呼,剛邁出了步子,卻忽被一個身影攔了下來。
    “這位娘子麵生得很,我倒不曾見過。敢問妹妹是哪家娘子?”
    來人是一名年輕郎君,麵貌英氣十足。
    橋霜一向不喜被這般無緣無故地搭訕,但今日來的皆是周家親眷,她亦不好得罪。
    隻得往後倒退了一步,語氣淡漠,漫不經心道“我姓橋。”
    “橋娘子!在下周琛。”他抱拳道。
    緊接著又說道,“橋娘子可是初次來周府?我瞧著你並沒有相熟之人,不若我帶你四處逛逛如何?”
    橋霜拒絕道“多謝,不必了,我認得路,周郎君若是無事,我便先行離開了。”
    說罷,橋霜急忙繞過了他,往衛承硯的方向行去。
    誰知他竟然跟了過來。
    “橋娘子莫要急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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