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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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尊~望月村
    沈冰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爛人,喝酒,賭博,偷雞摸狗,無惡不作。
    就連村裏的孩子也不放過,她家在村後麵,每次進城,都要路過村裏,遠遠就能聽到孩子哭鬧的聲音。
    鄰村的秀才,都沒有她在村裏出名,誰家孩子不聽話,說一句沈冰來了,比什麽都管用。
    這天。
    她輸掉口袋中最後一個銅板,離開前,偷了鄰桌賭徒一壺酒。
    一邊往家走,一邊罵罵咧咧,“該死的掃把星,從他進門,逢賭必輸。
    爹啊!
    你說,你當時就剩一口氣,怎麽還給我娶個掃把星回來?還不如早點去的好,苦了我的發財路。”
    一年前。
    她爹還在世,沒把掃把星娶進門的時候,雖然不是逢賭必贏,一天的收獲,閑來喝喝小酒,聽聽小曲還是有的。
    她是越想越生氣,搖搖晃晃的腳步都加快不少。
    不行。
    今天不出了這口惡氣,都對不起她輸掉的銀錢。
    等著。
    她要好好教訓那個人高馬大,天天板個死人臉的掃把星,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爹將走。
    太晦氣了。
    聶明睿莫名打了一個噴嚏,他在院中生了一堆火,怕燒到手中縫補的衣物,不敢靠的太近,實在冷了,才小心翼翼向火堆挪了一步。
    今早妻主把家中銀錢,全部拿走了,米缸空空如也,最後一把糙米,昨夜給妻主煮粥了。
    整一天,他沒吃過一點食物,全靠喝水充饑。
    主家的衣服要的比較著急,讓他明一早送過去,沒辦法,隻能連夜縫補了。
    不過。
    隻把衣服縫補好,他明天就有銀錢買糧食了。
    “嘶!”
    聶明睿手指一痛,他舉起向外冒著血珠的手,眼眶紅了,不知道是手疼,還是心疼。
    他望燃燒的火焰,聽到時不時發出的“啪啪”聲,思緒飄回過往。
    涼亭中。
    坐著母父,長姐,和自己,四人望著蓮花池,有說有笑的交談。
    他嘴角露出苦澀的笑,那些美好的回憶,此刻如同針在他千瘡百孔的心上,繼續紮著。
    曾幾何時。
    他也是名門貴女求娶的對象。
    曾幾何時。
    他也是家人嗬護長大的寶貝。
    忽然,某一天,天塌了,他成了人人喊打的階下囚。
    如果不是沈老爹臨死前把他買下,給不情願的沈冰做夫郎。
    他會被官牙買入煙花之地,成為千人騎萬人唾棄的存在。
    “砰”的一聲巨響,讓聶明睿從過往回憶中清醒,他苦澀的抿唇,身體下意識一僵,心中無比清楚,這個時間,光明正大踢門的隻有妻主。
    看來。
    妻主又輸了,今夜一頓毒打躲不過了。
    沈冰搖搖晃晃走到聶明睿麵前,抬手就開始教訓這個掃把星。
    “我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娶了你,克死我爹不說,又要克我……”
    左右鄰居早已習慣,沈家那個混不吝的,一天到晚遊手好閑,除了賭就是賭,輸了回家就打夫郎。
    最初。
    好心的鄰裏會過去勸說,怕真把人打出了好歹。
    誰知道?
    沈冰這個口無遮攔的,連帶她們一起罵,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村長來了兩次,都被她擠兌走了,說再也不管了,真要出人命,就直接報官,讓她償命。
    記得。
    沈冰回了一句什麽?
    “我又不傻,為了一個掃把星,搭上自己,村長大娘你就放心,會給他留口氣的。”
    這種好壞不分的人,誰敢湊上去,不是沒事找事嗎?
    如果不是家中不寬裕,誰也不想和沈冰做鄰居。
    沈冰覺得不過癮,抓著聶明睿的手臂,把人拽回房間,拿出一根皮帶,不停抽打。
    “嗯!”
    一聲隱忍的悶哼,從聶明睿口中溢出,哪怕渾身傷痕累累,哪怕頭破血流,他也沒有求饒過。
    他聶家兒郎,就是死,也不能丟下最後的尊嚴。
    “晦氣的東西,打了半天,連個屁都不會放,活著就是為了惹我生氣的。”
    沈冰打累了,心裏舒服了,轉身上炕前,用力在聶明睿身上踢了一腳。
    誰曾想?
    在她收回腳的時候,身體不穩一個前傾,額頭重重磕在炕邊。
    瞬間。
    她眼前冒出無數星星,整個房間都在轉。
    “該死的,別晃了,看老娘不捶死你。”
    聶明睿軟軟倒在地上,明顯出氣多進氣少,他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漏風的屋頂,對上滿天的繁星,艱難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麽?
    沈冰扶著額頭站起身,身體一陣劇烈搖晃,向後栽倒,正好和聶明睿受傷的額頭碰撞在一起。
    黑。
    到處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清脆悅耳且無奈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我不是就出了一個車禍,按照電視劇情,該下陰曹地府報道才是。”
    誰能告訴她?
    地府長這樣嗎?到處黑漆漆,來了新鬼,也沒有接應的人,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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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
    作為新時代女性,從不相信鬼神之說,人死了,靈魂就會徹底消失。
    可眼前一切,讓她這個三十一年的唯物主義者,可恥的動搖了。
    嗚嗚……
    好傷心,好難過,好想哭。
    她一個從出生,就被丟棄在孤兒院外,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容易嗎?
    可能沒有父母緣,和她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換了一茬又一茬,就把她剩下了。
    院長媽媽無法,隻能柔聲安慰,“等你長大就好了。”
    十八歲那天,她光榮搬出孤兒院。
    離開前。
    院長媽媽一臉不舍,讓她有時間多回家。
    離開時。
    別以為她沒看到,院長媽媽如釋重負的眼神。
    為了爭一口氣,將來光榮回歸,她廢寢忘食,半工半讀完成學業的同時,報名參加會計考試。
    曆經十三年,好不容易取得高級會計證書。
    她捧著還有頒發老師溫度的高級會計證書,興高采烈向孤兒院走。
    誰曾想?
    她乖乖等紅綠燈的時候,幾個在不遠處打鬧的臭小子,愣是讓她體驗了一回玩碰碰車的新奇體驗。
    不過別人是車碰車,她是人碰車。
    飛在半空的時候。
    她努力扭頭,看向罪魁禍首,結果那幾個臭小子,都是一臉驚恐,她愣是沒找到凶手。
    嗚嗚……
    死的太冤枉了,怎麽也讓她把高級會計證書給院長媽媽瞧瞧?讓院長媽媽高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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