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半靠在木板門上，漫不經心道：“就在你讓我自己進去的時候。”
    佟掌櫃：“……”
    小聲嘀咕了一句，“其實你可以不用說的這麽清楚。”
    “不說清楚了，你怎麽知道我來多久了。”
    佟掌櫃嘴角一抽，白了沈冰一眼，進了店鋪，外麵人來人往，她才不想，把老臉都丟給不相幹的人看。
    “我來是有事，請佟掌櫃幫忙。”
    沈冰識趣的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有的人，就是死要麵子，不能吃不能喝，丟就丟了唄，至於急的額頭直冒冷汗。
    “說。”
    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透著一股怨氣。
    佟掌櫃告訴自己不能生氣，更加不能對沈冰生氣，沈冰答應參加神算比賽時的不情願，她看的一清二楚。
    可不能讓沈冰找到借口，拒絕參賽，要知道，整個佟家賭注都壓在沈冰身上了。
    “我想買紅磚，不知佟掌櫃有沒有門路。”
    “你不是前麵剛買的房子，住著不舒服，打算推了重建？”
    “我沒有那麽敗家，之前住的老房子，和新房緊挨著，我打算把老房子改成菜園，用紅磚砌牆。”
    “什麽？砌牆？”
    “嗯，結實。”
    “還說自己不敗家，不說你們村上，就是鎮上，有幾家大戶用紅磚砌牆的。”
    “很貴嗎？”
    沈冰不知道紅磚的價格，暗暗想道：“如果太貴了，就想其它的辦法。”
    “一塊紅磚二十五文，你要砌圍牆，少說一萬塊，自己算下多少錢？”
    “二百五十兩。”
    沈冰搖頭，一萬塊根本不夠，她打算把果園鋪一塊空地出來，放兩把躺椅，夏天在果園休息。
    “二百五十兩砌牆，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劃算。”
    站在商人的角度來看，圍牆用土坯或者石頭，都是經濟實惠的。
    沈冰搖頭，她有自己的考慮，土坯牆年頭多了變形不說，容易倒塌。
    石頭牆建造起來麻煩，她去皇城前，肯定建不完。
    等她回來，快入冬了，來年耽誤她種植果園。
    “幫我預訂一萬五千塊的紅磚。”
    “來真的。”
    佟掌櫃不確定問了一遍，一萬五千塊紅磚，算下來就是三百七十五兩。
    如果房子在鎮上，修繕圍牆還說的過去，在村裏，簡直是浪費。
    “這是二百兩，我交的定金，等送到了，我再交另外一部分。”
    沈冰身上一共就兩百六十四兩，剩下的隻能讓夫郎交了。
    “你急用？”
    “最好今日，最晚明日。”
    沈冰不把一切安頓好，根本不放心離開。
    佟掌櫃接過銀票，放入口袋，不解道：“距離神算比賽還有二十三日，算你提前三日過去，還有二十日，不用這麽著急才對。”
    “有點事，要提前半個月去，我打算雇人砌牆。”
    “天色還早，磚窯距離鎮上不遠，你同我一起去。”
    “好。”
    沈冰來的時候，和聶叔說了不用等她吃完飯，也就不著急回去。
    “走路一個時辰，趕馬車來回一柱香就夠了，你先和我回趟家。”
    佟掌櫃邊說邊往外走，把店門落鎖後，就要帶人回家。
    “等下。”
    沈冰把人叫住，她指著不遠處拴在樹上的馬車，“不用回去趕馬車，我那有現成的。”
    現成的？
    佟掌櫃一瞧，眼底閃過驚訝，馬可不是誰都能買的，難道沈冰還有其它的身份。
    “我最近搬家，來鎮上次數多，萬福來酒樓管事借我的，我記得，上次來和你說過。”
    “哦，是我忘記了。”
    佟掌櫃意味深長掃了眼沈冰，誰家有馬，都重視的不行，一般根本不會外借，特別是一借多日。
    “難道我們的關係不好？”
    沈冰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和她有合作的，表麵關係不好才怪。
    “我們自然不用說，家裏的馬車，你需要，隨時過來取。”
    “那我就先謝謝佟掌櫃了。”
    沈冰趕馬車，佟掌櫃在一旁指路，一路上，佟掌櫃和沈冰說了不少皇城的事情，主要是告訴她，哪些勢力不能招惹。
    “我為人比較懶散，能少一事絕不多一事。”
    “你心裏清楚就好，皇城不像別的地方，那裏是權力的中心。”
    “我就是知道，那裏人命如草芥，才會一再拒絕。”
    “那你最後不是同意了嗎？”
    佟掌櫃一臉後悔，怪自己說太多，沈冰是不是害怕，要反悔。
    沈冰翻了一個白眼，“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別總在心裏詆毀我，我是頂天立地的女子。”
    “不會反悔就好，你的名字，家族都上報了。”
    “你說的磚窯，是不是前麵冒煙的地方。”
    沈冰對著前方抬抬下巴，不愧是磚窯，外麵整整齊齊擺了，一排排都紅磚。
    “對。”
    “外麵那些紅磚都是別人定製好的嗎？”
    如果可以，沈冰真想直接裝回家，就不用等了。
    “不清楚，以往過來的時候，外麵都是空的，提前定製的，出了磚窯，就會被運走，不會留在外麵。”
    “一塊紅磚25文，一個搬運工，一天才賺多少？要是丟了幾塊，磚窯背後的主人都得肉痛死。”
    沈冰簡單分析了下，心裏盤算，最好是沒有主的，那樣她就不用等了。
    “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先去看看。”
    兩人馬車將靠近，磚窯那邊就有人迎上來。
    “私人領地，禁止靠近。”
    一個濃眉大眼，長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女人，身後跟了三個人，停在距離馬車兩米外的地方。
    沈冰饒有興趣望著中年女人，原來女人也能留胡子。
    佟掌櫃跳下馬車，中年女人道：“去通知你們東家，就說京城佟家來人，要和她談筆生意。”
    “東家今日瑣事繁多，怕是抽不出時間。”
    中年女人一臉為難，現在東家見人就罵，她才不想上趕著找罵。
    佟掌櫃冷笑，“你的意思，你可以替東家做主，拒絕過來談合作的人。”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您等下，我馬上進去喊人。”
    中年女人嚇出一身冷汗，她要是敢私下決定，東家知道，不得把她塞進燒磚的窯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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