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你把我看做什麽人了？我是那種霸占別人成果的無賴？”
    趙秀才一臉的失望，她以為沈冰不同，才會推心置腹。
    “你想多了，我就一介村婦，咬文嚼字，說破天，別人也會以為是笑話。
    再說，那不是我對出來的，是那位已故的老人，讓我死記硬背的。”
    “那你是不是記得很多，方便的話，哪天我們兩個交流一下。”
    沈冰沒好氣道：“我那時不到六歲，貪玩，連學堂都不按時去，你覺得，我能記住多少？”
    上學那會，天天除了背詩，就是背古文，簡直夠夠的。
    現在無論是誰，也別想讓她溫故而知新，有的路，一生走一遍，就是底線了。
    “你好好想想。”
    趙秀才湊過去，恨不得把沈冰的腦袋打開，把裏麵的記憶倒出來。
    “說話就說，別靠我這麽近。”
    沈冰一把推開趙秀才的餅臉，再看下去，夜宵都能省了。
    她側過頭，“你快點把下聯交出去，行不行，給個痛快話，我告訴別的地方吃飯。”
    悔不當初。
    她就不該同意趙秀才，來吃免費的。
    “別急，我現在就寫。”
    趙秀才也急了，她不是著急吃飯，吃怕沈冰一氣之下，丟下她一個人離開。
    一個人吃飯不香，白白浪費一桌美食。
    沈冰站在一旁微挑眉頭，筆鋒如流水般流暢，字形如鬆柏般蒼勁有力，不得不承認，人家那秀才，不是大風刮來的。
    “我去交給小二。”
    趙秀才推開門，就見到似乎等候在外麵許久的小二，她心底閃過驚訝，不過並未多說，把宣紙遞過去。
    “有勞跑一趟。”
    “應該的，兩位稍等片刻。”
    沈冰是真餓了，特別睡醒後，就更餓了，她連續吃了兩塊糕點，喝了兩杯茶，才鬆了一口氣。
    糕點再好，也擋不住噎嗓子，餓的時候，最好少吃，容易噎過去。
    趙秀才把宣紙遞給小二，回到雅間，始終站在窗戶旁，激動的心情，絲毫不亞於，當初他中秀才那會。
    一樓，一開始不少人遞出下聯，結果很顯然，沒有一個人的下聯，讓萬香樓少主滿意的。
    半個時辰了。
    再無一人給出下聯，不少人，陸陸續續起身，就要失望的離去。
    “各位，請等一下，二號雅間，給出不亞於上聯的答案。”
    在場一片嘩然，視線一瞬間，全部落在二樓二號雅間上。
    一塊薄紗擋住所有人探究的視線，隻剩下，一道道迫不及待催促。
    “管事，快些公布答案，讓我們長長見識，什麽樣的下聯，能讓萬香樓少主刮目相看。”
    趙秀才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道：“還好，我眼疾手快，提前把薄紗放下，要不然，我們兩個就出名了。”
    “你說錯了，是你出名，而不是我，我就是……”
    趙秀才無奈接話，“一個鄉野村婦。”
    “呦！果然是秀才，都會搶答了。”
    沈冰剝了一顆花生，丟進嘴裏，打趣的話，也沒落下。
    “話說，如果我們兩個不是一起來的，打死也不相信，你是一個什麽也不懂的村婦。”
    趙秀才轉身坐在沈冰對麵，搶走沈冰手中剝好，正準備放嘴裏的花生粒，丟進自己口中。
    沈冰白了一眼趙秀才，繼續低頭剝花生，“村婦怎麽了？麵朝黃土背朝天，你們城裏人吃的，哪個不是我們種出來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點心虛，雖說住在村裏，不說她魂穿過來後，就是之前的原主，也沒親手種過一顆種子。
    “沈姐，你可別誤會。”
    趙秀才忙為自己辯解，“我可沒有一點，看不起村婦的意思。
    就是覺得，無論從氣質還是外貌來看，你都不像一個村婦。”
    沈冰放下花生笑道：“怎麽？村婦在你們眼中還有定義不成？”
    “這……”
    趙秀才一時語塞，這讓她如何回答，沈冰除了那身衣服質量普通，再沒有普通的地方。
    “你這身長袍的樣式，別說鎮上，就是皇城，都絕無僅有。”
    “家裏人做的。”
    沈冰情緒瞬間低落，她想夫郎了，外麵花花世界再美好，也不是她的歸屬。
    “這種款式？”
    一路走來，趙秀才幾次想問沈冰衣服哪裏做的？都沒好意思。
    “隨手畫的。”
    “咚咚！”敲門的聲音，成功把沈冰的話掩蓋住了。
    “進來。”
    門緩緩打開，是守候在外麵的小二。
    “我家少主想請兩位到隔壁小聚。”
    沈冰原以為是過來送飯菜的，結果是請她們過去聊天的。
    她失望的歎了一口氣，轉頭對趙秀才道：“我先走了，借宿別人家，回去太晚不好。”
    主要是，她討厭那種虛偽迎合的場麵，有那個時間，出去找個地，吃碗麵。
    小二眼中閃過一抹急切，少主命令，是請兩位過去。
    她彎下腰對沈冰道：“女郎，少主那邊飯菜早已備好，就等著二位了。”
    沈冰猶豫片刻，美食誘惑占了上風，對趙秀才道：“快走啊！別讓主家等久了。”
    趙秀才眼中含笑，原來她和沈冰還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吃遍天下美食。
    “走，我們去嚐嚐世間難求的美食。”
    小二額頭直冒虛汗，難不成，這兩位來萬香樓就是為了吃，
    她掃了眼隔壁雅間，猜想少主此刻的想法。
    萬香樓背後東家，在整個皇城都是一個謎，多少達官貴人搶破頭，也想見識一下幕後之人。
    短短月餘，讓萬香樓在皇城站穩腳，並且家喻戶曉。
    她第一次聽說，有人不想見少主，隻想吃飯的。
    “兩位客官請。”
    沈冰看向趙秀才，她們兩個旁邊的雅間，也就是那位少主所在之處，僅僅隔了一麵牆壁。
    小二打開門，裏麵就傳來一道沈冰有點耳熟，又想不起來是誰的爽朗聲音。
    “上鉤為老，下鉤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過天。
    你們說上聯下聯，是不是絕配，哈哈！我今日可謂是雙豐收。”
    隨著門緩緩打開，沈冰也看清主位上坐的女人。
    是她！
    萬秀珠寶閣少主，萬小姐，沒想到她們兩個還有再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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