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風的手指猛然收緊。
    “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起身走到了窗邊。
    現在的場麵他本應該誌得意滿，可現在他隻感覺到心裏煩躁。
    玄門搶先一步了。
    也是，薑沐瑤這樣優秀的人，誰不想要呢？
    陳淩風掏出手機，翻到相冊裏那張被自己設置成私密的照片。
    舊教學樓外，薑沐瑤背對著鏡頭，隻能看到她清冷的側臉。
    那是當時他死裏逃生後偷偷拍下的。
    陳淩風起身抓起外套，大步走向門口。
    他得親自去一趟，申請動用局裏最高級別的資源。
    不要求能把薑沐瑤綁在同一條船上，至少...不能比現在的關係更糟糕。
    路過秘書處的時候，新來的小助理怯生生地問：
    “陳局，要給您備車嗎？”
    陳淩風頭也不回地按下電梯按鈕。
    “不用，我走著去。”
    他需要好好想想，該怎麽跟上麵那些老狐狸打交道。
    為什麽非得把局裏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去討好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
    陳淩風推開厚重的門時，會議室裏已經煙霧繚繞。
    三位穿著中山裝的老者坐在長桌盡頭。
    “小陳來了，坐吧！”
    趙老抬了抬眼皮說道。
    陳淩風沒敢真的坐下去，隻是把文件袋放在三位老者的桌上。
    “各位首長，關於薑沐瑤的事情...”
    十年前那場大戰，至今仍是種花國難以言說的痛。
    那一戰，靈異局損失慘重，精銳力量折損，元氣大傷。
    而玄門，大部分戰力卻得以保存。
    “十年前那場大戰...”
    坐在右側的錢老突然開口：
    “我們折了77個好手，玄門卻把精銳都藏了起來...”
    陳淩風後背滲出了冷汗，這件事他當然知道，那時候他還年輕，師父就是為了救他而...
    靈異局元氣大傷，玄門卻趁機壯大。
    自那以後，局勢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靈異局因為自身能力不足，不得不低聲下氣去尋求玄門支援。
    時間一長，玄門便越來越看不起靈異局，覺得靈異局無能，隻能靠著玄門過活。
    玄門每次雖然會出手幫忙，卻從不肯真正傳授靈異局的人本事，不讓他們的人在玄門身邊學習。
    照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靈異局恐怕真的會漸漸成為玄門的附屬，失去自己的獨立性。
    “現在靈異事件越來越多，比十年前多了好幾倍。”
    錢老看著桌麵上的數據表，花白的眉頭狠狠皺起。
    “上次湘西那起僵屍事件，玄門派來的小子居然在現場賣符，給東西才動手....”
    朱老突然冷笑：
    “他們巴不得我們解決不了，這樣就坐實了靈異局離了玄門就活不下去的說法。”
    陳淩風喉結滾動，他想起他上次求助時穀書蘭的咄咄逼人以及不耐煩，甚至後來的舊教學樓事件阻攔他見盛聽竹。
    現在，薑沐瑤的出現，對於種花國來說就是黑暗裏的一束光。
    成為了扭轉局勢的變數，這無疑是靈異局的機會。
    隻要能向薑沐瑤展現出足夠多，足夠好的態度，進而與國家親近。
    想到這，陳淩風打開文件袋，取出教學樓事件的調查報告。
    “她畫符的時候，我清楚看到了盛聽竹眼中的震驚，據我們了解，盛聽竹在玄門畫符能力極高...
    她的能力毋庸置疑！”
    “剛情報科來消息，玄門已經派人去接觸她了，如果我們再猶豫...”
    幾位首長能坐上如今的位置又怎麽會是糊塗的呢？
    他們看得比陳淩風還要長遠，誰都不想眼睜睜看著靈異局受製於玄門。
    失去應有的地位和話語權，畢竟靈異局是國家的不是誰的私有物...
    中間的趙老打斷了陳淩風的話：
    “要什麽給什麽！”
    “庫房裏的戰國銅鏡，還有從秦陵帶出來的那盒丹砂...”
    陳淩風猛地抬頭，這兩件可是能鎮壓s級靈異的國家級文物啊...
    錢老繼續開口說道：
    “薑小姐的一切資料加密保護，不管她要做什麽事，大開方便之門，”
    朱老站起身補了一句：
    “記住！”
    “就是要我們三個，這把老骨頭去給她當看門大爺，也得把這條線給搭上...”
    陳淩風走出會議室，吐出一口濁氣。
    他現在也要帶著東西去見她了...
    薑婉柔坐在梳妝台前，手指死死抓攥著椅凳。
    房間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婉柔啊...”
    陳慧雅推門進來，臉上堆滿了笑容，手裏還端著一杯熱牛奶。
    “媽給你熱了杯熱牛奶，你最近都沒好好休息...”
    薑婉柔沒接，隻是盯著鏡子裏的陳慧雅，聲音發冷：
    “媽，你是來勸我嫁人的？”
    陳慧雅的笑容僵了僵，牛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她歎了口氣，坐到了薑婉柔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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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柔啊，你聽媽媽給你說...”
    “薑家現在的情況，是一天比一天艱難了。
    你瞧瞧，以前在上流圈子咱們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可現在呢？
    別說上流圈子，就連下流圈子也容不下我們了...”
    她頓了頓，沒好提薑婉柔冒充薑女士的事情。
    “那件事後，我們家的身姿一落千丈，銀行貸款批不下來，合作商一個個的撤資，你爸爸的朋友些都避而不見...”
    薑婉柔猛地轉頭，眼眶泛紅，盯著陳慧雅：
    “所以，你們就要賣女兒？”
    “胡說什麽！”
    陳慧雅聲音突然拔高，又很快的壓了下來，好似被戳穿了什麽一樣。
    “你現在和馬家的婚事也黃了，王老板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他願意注資薑氏，有了這筆錢，薑氏就能翻身...”
    “翻身？拿我的婚姻去翻？”薑婉柔冷笑。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陳慧雅，仿佛麵前站著的是個陌生人，不是那個疼她入骨的媽媽。
    這還是那個為了她，能在薑沐瑤舞蹈鞋裏放圖釘的親媽嗎？
    隻是因為薑沐瑤跳舞比她有天賦...
    現在又怎麽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語。
    陳慧雅被噎住，看到薑婉柔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心裏也不是滋味、很煩躁。
    她想起昨天那個她視作依靠的枕邊人。
    陰沉著臉說出口的話：
    “你要是勸不動她，就別怪我狠心，現在薑家可養不起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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