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就是一張赤裸裸的賣身契。
    一千萬的違約金啊...
    要知道【氣球哥】平日裏，可是連一袋泡麵，都舍不得吃的。
    到時候把他賣了，都不值一千萬。
    “既然是您重新關心起【氣球哥】的事情來了，就說明您這是打算重新找【氣球哥】錄節目 了吧？”
    “總之就是...”
    “希望譚警官到時候在錄節目的時候，也能替我們稍微解釋兩句。”
    “因為一直被各種網友懷疑，被他們打電話過來噴...”
    “說實話這段時間，我一直過得都挺...”
    “挺難的。”
    “這輩子都沒有那麽難過的一天...”
    “真的，我都不知道我的電話是怎泄露出去的。”
    “他們這麽做，不是違法的嗎？”
    聽著對麵那家夥的質疑，譚僑臉上的表情，才終於稍稍緩和了一些。
    怎麽說呢...
    聽到對麵是這種現狀。
    譚僑的心情才稍微變得好了一些。
    但通過李陽搜來的資料看，【氣球哥】被忽悠著簽下賣身契，的確是不爭的事實。
    於情於理...
    哪怕隻是看在當年【氣球哥】贈送的那個灰太狼氣球的麵子上。
    譚僑都得過去，試著幫【氣球哥】解決一下這個難題。
    望著眼前紛紛擾擾的車流，譚僑稍稍歎了口氣，無奈地感慨了一句：
    “真的是...”
    “人怕出名豬怕壯。”
    簡單與李陽交換了下現有的情報。
    隨後，譚僑便一腳油門，開車駛向了【氣球哥】所居住的地方。
    好在，雖然看似是賺了點小錢。
    但【氣球哥】並沒有改變自己的住址。
    一下車，譚僑便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一扇紅色的大鐵門。
    這其實是譚僑第三次過來探望他了。
    在當初《譚聊交通》停止播出之後，譚僑私下裏還來探望過一次。
    那個時候的【氣球哥】，雖然還是生活困苦。
    但好歹，心態還算不錯。
    依舊樂觀，依舊積極。
    那時候的他，站在陰影之下，嘲笑著生活的無能。
    盡管還有許多心事。
    但最起碼，還是個渴望生活，享受生活的樂天派。
    而如今呢...
    剛一踏入院子，譚僑就被庭院內荒涼的場景嚇了一跳。
    原本這個院子裏麵雖然淩亂。
    但起碼，也充滿了不少的生活氣息。
    諸多破舊的器具擺放在各處，但也算各有各的用途。
    而如今...
    院子裏的景象，說是家徒四壁，也毫不為過。
    角落裏麵那些亂七八糟的工具容器，早已不翼而飛。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被支撐在地上，顯得有些褪色的巨大綠幕。
    不想也知道。
    這東西，妥妥是那些所謂的“侄兒”用來拍攝視頻用的東西。
    在來的路上，李陽還順便找了一些以【氣球哥】的名義，發出來的視頻。
    視頻中的氣球哥，西裝革履，神清氣爽。
    早已沒了當初拘謹的模樣。
    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一種人窮誌不窮的高傲藝術家的氣息。
    因為他就是幹這一行的...
    所以李陽十分清楚。
    這種操作，叫立人設。
    樹立一個反差極大的討喜人設，能讓更多的觀眾產生共鳴。
    隨後，不論是出於同情，還是出於喜愛。
    都會有越來越多的觀眾，向【氣球哥】貢獻自己的金錢和時間。
    播放量一上來，再經由公司操作，直接變現成白花花的銀子。
    這便是背後操手所做的一切。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現在的【氣球哥】，毫無疑問就是其背後公司斂財的工具。
    隻是時過境遷...
    這麽長的時間過去，被當成韭菜任人宰割的觀眾們，也不像曾經那麽傻了。
    許多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其中暗藏的貓膩。
    於是有人主動出擊，開始從各個方麵，抵製杜絕這類惡心的勾當。
    對於觀眾來說，這當然是良幣驅除劣幣的好事。
    但對於那些被蒙在鼓裏，自願或非自願簽下賣身契的主播們來說...
    這種事情，往往會代表著他們最後一點價值的虧空。
    公司不會在意這些被榨幹價值的空殼。
    隻會像寄生蟲一樣，將一個人蠶食殆盡後，便將其丟棄。
    轉而...開始尋找起下一個以待發掘的宿主。
    “咚咚咚——”
    譚僑上前，敲開了【氣球哥】的房門。
    來開門的，自然是孑然一身，孤獨一人的【氣球哥】本人了。
    此時的氣球哥，臉上洋溢著略顯呆板的笑容。
    眉毛微挑，頭顱高昂。
    以旁人的眼光看上去，倒是有精氣神了不少。
    但作為媒體人的李陽...
    一眼便看出。
    這番神態，是經過基礎培訓之後的演員們常用的樣板戲操作。
    該用什麽方式，讓一個毫無經過專業訓練的演員，在鏡頭前展示出他最好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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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太多複雜的準備。
    隻需要注意昂首挺胸，目光炯炯，麵帶微笑就好。
    許多並無天賦的群眾演員，表演了一生，也就隻會這老三樣。
    而且因為在鏡頭前暴露太久...
    他們甚至已經養成了習慣。
    隻要見到鏡頭，便會下意識地擺出這副神態。
    幾年未見...
    此時的【氣球哥】，怕是已經徹底被教導成那番模樣了。
    譚僑和當時初次見麵時一樣。
    坐在客廳的小板凳上，與【氣球哥】對視著。
    半晌，開口試探著說了起來：
    “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啊...”
    “在你火了以後...”
    “你的親戚們，好像也變得越來越多了。”
    “你知道...”
    “這是怎麽回事嗎？”
    【氣球哥】眉開眼笑。
    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正中的大椅子上。
    以一副成功人士高高在上的態度，笑著向譚僑開口：
    “我知道啊。”
    “都是我的親戚嘛。”
    “其實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不少人願意來幫助我。”
    “網上有好多我的粉絲，還有許許多多的社會各界人士。”
    “甚至還有不少外省的人。”
    “這些知道我真心的人，都特別願意幫助我。”
    “我覺得很好！”
    看【氣球哥】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眉飛色舞的。
    嘴角高高咧起，恨不得直接咧到耳根。
    見到他這副模樣，就連譚僑都有些頭皮發麻。
    也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好“侄子”到底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他變成如今的這副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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