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沒有移動過呢。
    還是在那個位置。
    流逝的，隻有裏麵的時間啊。
    時間這種東西，也是需要對比的。
    如果要說的話......就是相對論這種感覺？
    西澤這麽想道，莫名的有些煩躁。
    剛剛自己居然在這種情況下浪費了這麽多時間嗎。
    【塔希爾】的權能，他已經大致掌握了。
    這一片看起來隻是為了困住他們的結界，實際上才是最關鍵的地方吧。
    “很不錯的能力。”
    西澤點點頭，給出來了這樣的評價。
    他臉上的表情古井無波，但是眼神看起來又極度的倨傲。
    和原來的他完全不是同一個樣子的。
    西澤以前就算在戰鬥的時候也不會這樣。
    芙丹注意到了這一點。
    以前大家一起冒險的時候，西澤在麵對對手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冷靜的模樣。
    心裏的情緒永遠不會展露出來，但是也不會繃著個臉。
    就是一種很自然的姿態，對對手有著尊敬、重視，絕不掉以輕心。
    但是現在不一樣。
    怎麽說呢。
    現在的西澤，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食物鏈之中頂端的存在。他此時並不是在戰鬥。
    而是在狩獵。
    麵前的人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隻是自己的獵物罷了。
    隻是看著那張臉上散發出來的感覺。
    就讓人感覺到腿都軟了吧。
    芙丹這麽想道。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即使是在這樣的戰場之上，嘴角也有一絲弧度。
    “哦？你明白了嗎？”【塔希爾】恢複如初，他也露出來饒有興致的樣子。
    “那還真是不錯。”
    他帶著笑意。
    “雖然不知道你的權能到底是什麽，不過，最後的時候，我會親自看清楚的。”
    “從每一秒鍾。”
    他帶著笑意這麽說道。
    “主物質界，存在著實力的上限，而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也有上限。”
    他這麽說道。
    “雖然遠遠未到我的全盛，但是，也是這個世界最頂端的了。”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權能也好，經驗也罷。”
    “能將我擊潰這麽多次，不過，即使是在無數世界之中，你也是我所見過的，最優秀的凡人了。”
    “西澤，我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你吧。”
    他這麽說道。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東西是無敵的。
    那就是時間。
    他很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沒有人能在時間之中幸存。
    哪怕是永遠也不行。
    永遠之上還是永遠，時間之上更有時間。
    它隻想將一切都停留在最開始的時候。
    西澤冷冷地看著【塔希爾】，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改變。
    “如果是最初的話，或許你們還有機會逃走也不一定。”
    【塔希爾】輕笑道。
    “隻可惜，現在已經遲了。”
    他有自信。
    在這個世界之中，已經無人能破開它的結界。
    在主物質界之中，無論是誰，能使用而出的實力，永遠都隻能局限在傳奇階的範疇之內。
    無法超越。
    就連它也是一樣。
    這樣的情況，力量就有了盡頭。
    哪怕是讓時間流轉，它也隻能影響一定的範圍。
    “光是這個世界上最快的東西，也隻有它能抓得住時間。”
    “抓住了光，那也就等於抓住了時間吧。”
    結界之中，並不是純粹的黑。
    隻是光也被靜止了，無法傳播。
    隨著時間的積累，結界會越來越牢固。
    結界之中的時間流逝與外界之間的差距也會越來越大。
    “你能在一瞬間之內，斬開我的結界，我承認你很強大，西澤。”
    【往昔與無光之神——塔希爾·艾尼拉】的身軀重新凝聚，懸浮而起。
    它張開了雙臂。
    或許在其他人的眼中，這裏是一片漆黑吧。
    但是在它的眼中，它此時身處於一片光明之中。
    “時間，是站在我這邊的！！！！”
    它這麽說道。
    縱使，它可能真的無法在正麵的對決之中戰勝西澤。
    西澤隻是一瞬間劃開的結界，它要用數不盡的時間來修補。
    但是無所謂！
    它有的是時間！！！！
    凡人也有凡人的天資！
    哪怕西澤能殺死它一萬次、十萬次、千萬次！
    但是在無敵的時間麵前，一切都不會成真。
    它會留在時間的過去，用過去的麵貌來麵對西澤。
    而作為它的對手，他們的身體狀況卻會隨著時間來流逝，力量、魔力，精神，都是如此。
    這就是它作為神明的底氣。
    在主物質界之中，它即是無敵！！！！！！！
    “你慢了我無數倍，西澤。”
    【塔希爾】這麽說道。
    “縱使你如何努力，我也會用我【絕對的天資】追上你。”
    “來吧，用出你的全力殺死我！！！！！”
    它肆意的大笑，格雷·德克斯的五官和它的五官重合了，似乎有一個麵目平凡的男子麵龐出現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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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過去的自己。
    “我會戰勝你！把你們吞吃殆盡！哪怕，時間是一萬年！！！！！！！”
    它給出了這樣的宣誓。
    但是......
    麵對它賣力的演出。
    西澤給出來的回應隻有一個。
    那就是......
    絕對的平靜。
    平靜到沒有任何波瀾。
    一直到它臉上的狂笑逐漸平息，西澤的表情也沒有變化過。
    芙丹也是。
    金發的弓手將弓弦放下，就那麽看著這邊。
    眼神讓【塔希爾】相當不爽。
    不過，有著西澤的存在，它還沒有辦法拿她怎麽樣。
    沒關係。
    等到將西澤斬殺之後，就輪到你了。
    它這麽打算著。
    “說完了吧。”
    西澤冷冷地說道。
    冰冷的眼神，讓【塔希爾】的心中很不愉快。
    明明自己已經拋棄了作為人的弱點。
    但是被這種即將要死去的蟲豸蔑視，還是讓它很不爽啊。
    如果說要破除這個結界，隻用傳奇階的力量是完全不夠的。
    麵前的靈界生物，會用時間來取勝。
    就像是搬動一塊巨石。
    西澤可以很輕鬆的將巨石搬到目的地。
    但是【塔希爾】會用自己的方式彌補回來。
    哪怕要用的時間很久。
    但是在它【權能】的影響之下，兩人的不等的時間，在這裏劃下了“＝”號。
    【塔希爾】想不到自己會怎麽輸。
    在主物質界的限製之下，想用力量來破局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畢竟，極限就在那裏了。
    西澤微微張嘴。
    似乎有火星從他的嘴邊亮起。
    ......
    又一次的衝鋒。
    自己毫不意外的被打爆了。
    或許在最開始的時候它還會生氣吧。
    憑什麽。
    憑什麽！
    憑什麽自己能被這麽簡單的打倒。
    不過沒關係。
    自己還有再來的機會。
    無限的毅力。
    無限的機會。
    這才是自己天資的真正形態。
    天才又怎麽樣。
    隻要自己想。
    就一定會超過。
    那邊的那家夥，總有力竭的時候。
    到時候，整個主物質界，都會是自己的天下。
    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有資格享受最肥美的那一塊。
    掙紮吧。
    越是掙紮，越是愉悅！
    它這麽想著。
    重新凝聚起自己的身體。
    直到那邊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空氣——好熱。
    是真的好熱。
    像是置身在太陽的中心，不斷地有光和熱散發出來，灼烤著人的每一寸身體。
    金色的瞳孔之中仿若有岩漿流淌，站在那裏的男人身上雖然還維持著人形。
    但是無論是誰看到他，都不會認為他是人類了吧。
    據說形容一個人的眼神深邃，可以用他的眼中有獅子來形容。
    獅子的眼神。
    但是，那隻是在無魔的世界才會有這樣的說法吧。
    要說這個世界上，最具有地位、影響力的物種，最拿的出手的就是那個吧。
    “龍。”
    漆黑的世界裏，有某種東西擠壓著空間，將其點亮。
    異變，隻在一瞬間發生。
    先是皮膚上麵，浮現出整齊的鱗片。
    火焰燃燒起來，有什麽東西從男人的背後破開，張揚起來。
    像是跨越時間之海的風帆。
    那是一對赤紅的膜翼。
    猙獰，卻又顯得神聖。
    身子矯健，天空的霸主，在據說最古的時期，它們曾經以天地萬物為食，就連泰坦也是它們的盤中餐之一。
    光是想想就讓人心生向往。
    龍爪摘掉了自己的頭盔，那裏有像是珊瑚一樣、但是要鋒利的多的東西從那裏展露崢嶸。
    赤龍的圖騰在他的臉上浮現，閃爍了一瞬間，隨後又消失不見。
    就連身軀都變高了，原本隻是健壯男子的身高此時猛地增長到兩米以上，肌肉、骨骼都變得強壯誇張許多，若不是身上的神鍛之甲可以隨著身體的改變而適應，恐怕會被直接撐爆吧。
    也正是如此，那條龍尾才有了舒展的空間。
    【龍變】發生了。
    西澤檢視著自己的手臂。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個世界在他的眼中構成發生了改變。一切都變成了最原始的模樣。
    數不清的絲線在這個世界之中相互連接，那是它們之間的聯係，某種存在的、千絲萬縷的、看不清道不明但是存在的聯係。
    那是自己的權能被放大到了極致。
    同時，身軀之中也有種奇怪的感覺。
    那種束縛感也強烈到了頂點。
    就像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居住的房屋高度卻比自己身軀還要矮。
    那隻能彎下腰來遷就了吧。
    毀滅之龍？！
    芙丹看著身前的西澤。
    這情況。
    不對吧。
    為什麽還能變身了啊。
    大家都是沐浴了毀滅之龍龍血的存在，但是她能肯定，自己絕對沒有這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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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看看西澤現在的模樣。
    那對龍瞳、龍角、手臂上細密精致的鱗片和龍爪化的手掌，以及那條一甩一甩的尾巴。
    都和當初的毀滅之龍如出一轍，甚至連氣息都有些相似。
    她張了張嘴，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麽。
    結界之中出現了變化。
    屬於岩漿之地的部分正在驅散著黑暗，並向外蔓延。
    它們正在互相爭鬥著，想要分出贏家。
    【塔希爾】從麵前的西澤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那是超脫的味道。
    “神、神國？！”
    它不能相信。
    麵前的男人，此時身邊的空間似乎發生了某種特殊的異變，和主物質界的空間區分開來，像是水於空氣之間的關係。
    似龍似人的身影屹立在那裏，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忽視。
    “神”的感覺嗎。
    這就是神？
    西澤感受到身上的力量似乎正在源源不斷的湧出。
    仿佛隻要自己願意，無論是什麽都可以做到。
    傳奇之上的境界。
    【塔希爾】此時已經不能理解。
    這裏不是還是主物質界之中嗎。
    世界的法則呢。
    為什麽啊。
    為什麽啊啊啊啊。
    這是什麽情況啊。
    無需動作。
    覆蓋了這片天地的結界自然的在消融，像是冰碰見了火。
    時間倒流著，想要恢複原來的力量。
    【塔希爾】此時已經拚盡全力。
    結界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所消融了，正在瘋狂散去。
    它在用著自己的全力。
    時間！
    無所不能的時間！
    他有著凡人的天資。
    凡人最強的天資！
    縱使西澤隻需一秒鍾就能消耗掉他加速一年時間製造出來的結界，那又如何！
    它有的是時間！
    一百年！一千年！不行就一萬年！
    它在瘋狂的壓榨著自己的權能，要用【時間】來換取【成果】。
    天才又如何。
    隻要給我時間。
    我一樣能做到！！！！！！
    這是它的人生至理，被它一直信奉至今。
    隻要結界再次覆蓋，它就能倒轉時間，回到最初的起點。
    西澤的狀態隻會消逝，但是贏家，還是自己！！！
    它這樣想著。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發出歇斯底裏的怒吼，格雷·德克斯的麵孔也在迅速變化，從嬰兒到老年，壽命的跨度不斷變化。
    他是【塔希爾】的時間錨點，【塔希爾】以他來在主物質界立足，不被世界的法則排斥，並且定位自己的時間。
    得益於他和【塔希爾】之間生命的融合，他此時的實力早就暴漲，來到了傳奇階。
    但是......
    他的時間是有盡頭的。
    【塔希爾】以他來定位的時間也是有盡頭的。
    傳奇的壽命有多少？
    沒有人具體清楚。
    但是如果隻是苟活的話，靠著保命的手段活上一萬歲也不是問題。
    更久的時間，那就要看具體情況了。
    但如果隻是用格雷·德克斯的生命來進行推演定位，那能蔓延的時間更長。
    以一生的代價，來追趕麵前的男人。
    然後，回溯！！！！！！！！
    這就是【塔希爾】的計劃。
    但是......
    最後的結果讓祂愣住了。
    【空】。
    追尋了一輩子。
    最後的結果是......
    【空】。
    數萬年的努力。
    抵不上一瞬間的烈日。
    這是天資的差距。
    拚盡時間追趕，最後遙望不見。
    “結束了。”
    下一瞬，時間到了推演的極限，無法回溯。
    “轟！！！！”
    結界碎裂，天空中有紅日升起，那是毀滅一切的赤龍虛影。
    “我的本體立足於過去，就算結界破裂，我也絕不會輸！”
    【塔希爾】咬咬牙。
    這一次，是祂栽了。
    但是，祂自認還有再來的資本。
    自己的本體立足於過去，處於現在的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傷害到自己。
    處於現在的攻擊怎麽能“命中”過去？
    隻要能離開，自己就還有再來的機會！
    祂這麽想著。
    賭上全部身家，就連本體也來到主物質界之中，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隻能先行蟄伏起來，再做打算了。
    但是下一秒，祂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是一直跟在那個男人身邊的那個精靈。
    她舉起了手中的弓，赤色的龍魂被西澤附著於她的箭矢之上。
    瞄準了目標。
    【權能】，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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