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縮在化妝間的折疊椅上，手機屏幕在掌心發燙。
    社交平台推送的“羅悅滾出娛樂圈”話題標簽正以每秒三次的頻率刷新，蘇瑤粉絲用熒光粉頭像組成的討伐大軍在評論區列隊“撒花”——如果那些帶血的表情包也能稱作花朵的話。
    “別看了。”商宇抽走我手機時帶起一陣青檸香，他今天噴的定型噴霧摻了異能穩定劑。
    青年用兩根手指夾著手機轉了個漂亮的圈，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內側的防護罩紋身，那些流動的代碼在日光燈下泛著不正常的紫色。
    張姐撞開門的聲音拯救了我即將出口的哽咽，她高跟鞋的鞋跟卡在某段破碎的代碼鏈上，手裏的文件夾摔在化妝台上激起銀色光塵：“寶格麗和tf都簽了！”鑲滿水鑽的美甲戳著合同扉頁，“看見了嗎？季度代言人後麵這個s級標誌，整個娛樂圈就你有......”
    我捏碎了一塊蔓越莓餅幹。
    曲奇碎屑掉在通告單上，突然幻化成迷你應援彈幕，寫著“悅悅勇敢飛”的金色小字在紙麵蹦跳著撞碎惡評幻影。
    這是鄭博主最新開發的淨化程序，他今早發來的加密郵件裏，附件是一段會自動吞噬水軍的ai代碼。
    “蘇瑤後援會會長剛被扒出收錢辦事。”商姐咬著吸管含混地說，她保溫杯裏翻騰的深藍色液體正在腐蝕杯壁的娛樂公司標誌，“三十八家媒體撤稿聲明同步了，要我說就該讓鄭博主把那個......”
    商宇突然按住我顫抖的指尖，他掌心肌膚下流動的異能防護網泛起漣漪。
    青年低頭替我擦掉睫毛膏暈染的黑漬，這個角度能看見他鎖骨下方新添的傷痕，正在被某種不可見的力量緩慢修複。
    “今晚要不要試試新買的鑄鐵鍋？”他轉移話題的技巧和他藏在棒球帽裏的微型信號屏蔽器一樣拙劣，“你冰箱第二層那盒神戶牛肉快過期了。”
    我盯著鏡子裏他衛衣背後隱約浮現的密文，那串超階異能者專屬的加密符號正隨著他呼吸明滅。
    昨天慶功宴散場時，我在旋轉門縫隙撿到半片染血的薄荷糖紙，上麵用治愈異能才能看見的字跡寫著：小心a3區監控。
    “羅悅！”張姐用卷成筒的合同敲我額頭，合同尾頁突然增殖的電子簽名正在吞噬她袖口的咖啡漬，“直播訪談提前到三點，現在給我把珍珠眼淚憋回去——化妝師！把她眼尾那顆淚痣改成碎鑽！”
    走廊傳來鄭博主標誌性的三長兩短敲門暗號。
    他今天套著印滿“理性吃瓜”的痛t恤，雙肩包開口處鑽出十幾隻機械螢火蟲，正忙著把惡意私信轉化成卡通泡泡。
    “最新輿情報告。”他推眼鏡時鏡架迸發的藍光在牆麵投影出立體折線圖，“我們的ai已經捕獲73的水軍ip，不過......”
    我突然捂住突然發燙的鎖骨，那裏浮現的治愈圖騰正在預警。
    商宇幾乎是瞬間將我拽進懷裏，他過高的體溫透過棉質布料灼燒我的後背，青年喉結滾動著咽下某種能量藥劑，薄荷糖的涼意混著血腥氣漫進鼻腔。
    “當心！”鄭博主突然甩出個全息鍵盤，機械螢火蟲們組成屏障擋住窗外飛來的無人機。
    那架閃著紅光的機器在撞上玻璃的刹那自燃，燒焦的外殼浮現出蘇瑤工作室的鳳凰圖騰。
    張姐冷笑著踩碎一片飄落的灰燼，她新做的貓眼美甲正在吸收殘餘能量：“何媒體人剛被拍到進出廉政公署，我買了二十個熱搜位等著。”她手機彈出某品牌總監的道歉郵件，對方頭像正在融化成道歉信的花體字。
    我悄悄展開治愈異能，淡金色光暈順著商宇的脊背攀爬。
    他後頸防護罩的裂紋在愈合瞬間突然扭曲成sos的摩斯密碼，但轉瞬就被我指尖傾瀉的流光抹去蹤跡。
    “別浪費異能。”商宇把下巴擱在我肩窩，呼吸掃過我剛貼好的碎鑽淚痣，“晚上還要處理神戶牛肉呢。”他尾音帶著可疑的顫抖，衛衣兜裏震動的手機正把地板映成不斷重組的數據流，某個加密文件夾的圖標分明是旋轉餐廳的霓虹燈牌。
    張姐突然把某個冰涼的東西塞進我掌心，那是一枚正在同步輿論數據的u盤，表麵鍍層剝落處顯出新代言品牌的雛形。
    “去露台拍組營業照。”她推開窗戶，晚風卷著櫻花花瓣湧進來，每片都印著實時滾動的支持率數據，“記得讓商宇在後景第三棵櫻花樹的位置入鏡——他衛衣反光條能幹擾三個機位的惡意抓拍。”
    鄭博主突然發出短促的驚呼。
    他眼鏡片上炸開的藍光裏，蘇瑤全球後援會的賬號正像融化的冰淇淋般坍塌，取而代之的是某慈善基金會剛公布的捐款明細。
    機械螢火蟲們歡快地吞吃著負麵詞條，膨脹成掛著“真相大白”橫幅的卡通熱氣球。
    商宇替我調整耳墜時，指尖殘留的代碼餘溫燙得我耳垂發麻。
    他袖口翻折處露出的繃帶正在滲血，但當我凝神去看時，那抹刺目的紅已經變成新代言的石榴汁廣告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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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完照早點收工。”他借著整理我劉海的動作，將某個微型信號發射器別進我發飾，“你公寓樓下新開了家進口超市。”青年睫毛垂落的陰影裏，有串加密倒計時正在跳動，數字排列方式與那晚天台上的密文水漬完全一致。
    商宇切洋蔥的姿勢和他用光刃絞殺水軍賬號時一樣優雅，就是眼眶紅得不太自然。
    我假裝沒看見他藏在料理台下微微發抖的手腕，那圈淡青色的防護罩紋身正在吸收砧板震動的頻率。
    “你確定要把神戶牛肉裹滿草莓醬？”我戳了戳他腰間鬆垮的圍裙帶，治愈異能順著指尖滲入他後腰結痂的傷口。
    三天前那場混戰留下的能量殘留還在蠶食皮肉，但商宇堅持說這是最新潮的朋克風紋身。
    青年突然轉身將我困在料理台前，沾著醬汁的指尖在我鎖骨處的治愈圖騰上畫圈：“米其林主廚的獨家秘方。”他鼻尖蹭過我耳垂時，我清楚聽見他衛衣口袋裏微型解碼器破譯監控信號的滴答聲。
    窗外暮色裏閃過三兩點不自然的紅光，像是無人機鏡頭在調整焦距。
    鑄鐵鍋裏的濃湯突然沸騰成漩渦狀，我趁機把商宇推回灶台前。
    他衛衣帽子邊緣的熒光條映在瓷磚上，恰好拚出蘇瑤工作室的加密水印——看來今天下午那場媒體混戰，某人又偷偷用異能篡改了監控數據。
    “嚐嚐？”商宇舀起一勺湯吹了吹，袖口滑落時露出小臂內側正在消退的淤青。
    那些傷痕排列的形狀，分明是上周被惡意篡改的投票係統源代碼。
    我咽下滾燙的湯汁，治愈異能自動凝結成冰晶粒子中和著灼燒感。
    門鈴響起時，玄關處的智能鏡麵突然浮現何媒體人油光滿麵的臉。
    他領帶上別著的鳳凰圖騰胸針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廉政公署的銀色徽章輪廓。
    商宇用圍裙擦手的動作太急，甩出的水珠在空氣中凝成微型屏蔽網。
    “羅小姐真是好手段。”何媒體人公文包表麵浮動的道歉聲明正在龜裂，“不過你以為那些ai代碼能......”
    我摘下烤箱手套，腕間的代言人手鏈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畫麵裏何媒體人正將蘇瑤工作室的黑色u盤塞進投票箱，他西裝內袋的微型信號幹擾器在特寫鏡頭下閃著不祥的紅光。
    鄭博主開發的反向追蹤程序甚至捕捉到了他耳後植入式通訊器的頻率波動。
    “您領帶夾第三顆珍珠是納米攝像機吧？”我端起砂鍋時，湯汁表麵浮動的油花突然組成蘇瑤工作室的ogo，“需要我幫您聯係上周那位廉政公署的王警官嗎？”
    商宇適時地掀開砂鍋蓋，蒸騰的熱氣中竄出十幾隻機械螢火蟲。
    這些鄭博主改造的小家夥們歡快地繞著何媒體人打轉，將他西裝上殘餘的負麵能量吞噬成彩色泡泡。
    當泡泡炸裂成“誠信媒體”的電子錦旗時，何媒體人公文包裏的道歉信終於停止了增殖。
    送走落荒而逃的訪客，商宇從背後環住我的腰。
    他胸口防護罩的震動頻率突然加快，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加密文件夾的滾燙溫度。
    我假裝整理流台上的草莓，指尖悄悄抹去他圍裙帶內側沾染的監控代碼殘渣。
    “要不要試試新買的星空投影儀？”商宇咬開紅酒木塞的力道大得可疑，暗紅色液體在高腳杯裏旋轉成微型風暴，“鄭博主說能實時顯示網絡輿情指數。”
    我看著他被酒液染紅的唇色，突然想起下午在攝影棚，他借著幫我調整耳墜的動作，將微型反追蹤器藏進我發間的樣子。
    此刻落地窗外掠過的夜風裏，似乎夾雜著太多不自然的鏡頭變焦聲。
    “先關燈。”我按下智能窗簾開關的瞬間，治愈異能自動鋪滿整個房間。
    那些遊動的金色光點撞上窗外某處虛空，炸開幾簇轉瞬即逝的電火花。
    商宇喉結滾動著咽下未盡的話語，星空投影裏躍動的支持率數據突然扭曲成心形圖案。
    當他的吻落在頸側時，我聽見陽台花架上那盆多肉植物發出輕微的電流聲。
    治愈圖騰在皮膚下微微發燙，提醒著我那些潛伏在夜色裏的鏡頭正如貪婪的獸，但此刻商宇指尖纏繞的防護網正在將我們包裹成獨立的繭。
    窗外霓虹突然暗了三秒，對麵大樓玻璃幕牆的反光裏，似乎有無數個我們相擁的倒影正在被複製粘貼。
    商宇衛衣帽子上的熒光條在黑暗中劃出斷續的軌跡，像極了狗仔隊無人機的夜間巡航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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