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的藍光在雨夜裏像隻饑餓的螢火蟲，我蜷縮在飄窗的羊毛毯上，看著周同行發來的定位吞噬指尖的金色光點。
    商宇往我膝蓋上扔了包跳跳糖，帶著荔枝味的氣息拂過我耳後繃帶。
    “趙評委的私人畫廊，明早十點有春季預展。”在他咬碎糖粒的脆響中，我摸到口袋裏用噬光蝶磷粉拚成的蘇瑤側臉正在發燙，“記得穿那雙能錄音的瑪麗珍鞋。”
    我數著商宇衛衣上熒光護身符的紋路，突然想起重生那天紮進心髒的冰錐也是這樣蜿蜒。
    他往我保溫杯裏倒跳跳糖的動作頓了頓，虎口的舊傷疤閃過銀光：“蘇瑤買通了三個水軍公司，但噬光蝶王破繭時……”
    落地窗突然映出幽紫色光斑，我們同時轉頭看向蘇瑤工作室方向。
    超階認證標誌在雲層裏扭曲成毒蜘蛛的形狀，我後頸繃帶滲出的櫻花香突然變成鐵鏽味。
    第二天在畫廊見到周同行時，他正用異能修複被雨水泡皺的油畫。
    那些斑駁的色塊在他指尖重組，露出趙評委與孫公關在暗巷交接文件的畫麵。
    “他們用噬光蝶幼蟲當竊聽器。”周同行把坐標卡按在我掌心，卡麵突然浮現蘇瑤工作室的立體投影，“但趙評委昨天警告我……”
    旋轉樓梯傳來龍涎香的氣味，趙評委的鱷魚皮靴碾碎地板上未幹的油彩。
    他腕表鏈墜晃動著噬光蝶蛹，淡青色複眼裏映出我衛衣下擺的錄音裝置。
    “小羅啊，你知道超階認證需要多少噬光蝶王的心髒嗎？”他故意碰翻調色盤，猩紅顏料潑在周同行剛修複的證物畫作上，“就像碾死亂叫的知更鳥那麽輕鬆。”
    我假裝整理碎發，啟動藏在櫻桃發夾裏的異能掃描儀。
    當趙評委的異能弱點——後頸第三塊脊椎的蝶形胎記——在視網膜浮現時，商宇突然發來張自拍。
    照片裏他舉著草莓蛋糕，背景卻是國際異能協會的認證大廳。
    發布會定在下午三點的星空美術館。
    我站在異能波動檢測儀前，將修煉記錄投影在商宇偷偷改造過的全息屏上。
    那些被噬光蝶啃噬出的殘缺數據，在他昨夜用糖霜重繪的紋路裏自動補全。
    “這是我每天吸收的月光能量。”我按下胸針開關，商宇提前錄製的治愈係異能波紋開始在會場流轉。
    當噬光蝶幼蟲從趙評委袖口鑽出時，我悄悄釋放藏在指甲蓋裏的驅蟲藥劑。
    觀眾席突然騷動，大屏幕突然跳出蘇瑤團隊的投訴郵件。
    但商宇安在吊燈裏的幹擾器及時啟動，把那些偽造的指控變成我們高中時期的社團合照——畫麵裏我正用異能幫蘇瑤愈合摔破的膝蓋。
    發布會結束時，周同行塞給我枚蝶翼狀u盤。
    我摸到內緣刻著的“孫”字劃痕，突然想起昨夜商宇淋濕的衛衣背後，熒光護身符吸收的月光裏藏著半枚公關公司標誌。
    手機在包裏震動起來，是商宇發來的甜品店定位。
    但地圖上本該是芒果班戟的圖標，正扭曲成噬光蝶幼蟲破卵的形態，而店名不知何時變成了“謊言蜂巢”。
    我站在美術館的玻璃穹頂下，看著夕陽把商宇發來的表情符號彩虹糖染成幽紫色。
    遠處商業大廈的霓虹燈突然集體故障，在漸暗的天幕拚出半句殘缺的標語，像是有人用噬光蝶磷粉在天際線寫下未完成的戰書。
    當商宇發來的彩虹糖表情符號在我掌心發燙時，我正用指甲蓋蹭著美術館玻璃幕牆上的雨痕。
    冰涼的觸感讓我想起重生後第一次觸摸噬光蝶翅膀，那些磷粉在月光下閃爍的軌跡和此刻社交媒體上的輿論風暴如出一轍。
    “羅小姐！”身後傳來張姐踩著細高跟小跑的噠噠聲，她懷裏抱著的平板上彈幕正以異能者的手速刷新，“孫公關五分鍾前又發了通稿，說你上個月在超市用治愈係異能偷換芒果生產日期——”
    我噗嗤笑出聲，咬碎商宇塞在我口袋裏的跳跳糖。
    荔枝味在舌尖炸開的瞬間，大屏直播裏突然飄過一條金色彈幕：【蘇瑤團隊是批發芒果的嗎？
    上次造謠悅寶用異能催熟榴蓮害她過敏】。
    這條評論瞬間被頂上熱搜尾巴，像條金色小鯉魚甩著尾巴掀翻汙濁的浪潮。
    張姐突然把平板懟到我麵前，屏幕裏孫公關正在記者會上擦汗。
    他背後本該播放“證據”的全息投影儀，不知何時被商宇提前埋下的幹擾器篡改，此刻正循環播放我們高中戲劇社的《羅密歐與朱麗葉》——蘇瑤摔下台階時，我撲過去當肉墊的影像被拍得清清楚楚。
    “請問這就是你們說的‘蓄意傷害’？”戴貓耳發卡的記者突然舉手，她胸針上月光石折射出的銀輝讓我認出是商宇後援會會長，“羅悅小姐十五歲就會用治愈係異能幫流浪貓接生，這樣的人需要靠作弊提升異能等級？”
    我摸到口袋裏的蝶翼u盤，冰涼的金屬邊緣突然滲出暖意。
    昨夜商宇淋雨送來的芒果班戟盒底，藏著一張被糖霜畫花的便簽：【小月亮別怕，噬光蝶破繭時最怕芒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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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會場飄散的芒果味熏香，正讓孫公關腕表裏蠢蠢欲動的噬光蝶幼蟲蜷縮成團。
    但當我低頭查看評選倒計時app時，噬光蝶形態的圖標突然抽搐起來。
    那些本該是瑩藍色的翅脈紋路，正滲出血絲般的紅光。
    張姐突然輕呼一聲，她新做的櫻花美甲點在日程表彈窗上——原定明晚八點的終評選拔，時間竟變成了淩晨三點。
    “這是月光能量最稀薄的時間段。”我捏緊保溫杯，杯壁上商宇貼的熒光小月亮開始閃爍，“治愈係異能者需要......”
    旋轉樓梯傳來清甜的橙花香，周同行舉著兩杯奶茶逆光走來。
    他風衣下擺沾著未幹的油彩，袖口露出半截繃帶——昨夜潛入孫公關辦公室時被噬光蝶咬的傷口還在滲血。
    “趙評委半小時前提交了新的評審規則。”他遞來的奶茶杯壁上，糖霜畫著的噬光蝶正在融化，“要求所有治愈係表演必須配合‘指定搭檔’。”
    我猛地嗆住，珍珠卡在喉嚨裏火辣辣地疼。
    周同行指尖在桌麵輕敲，異能凝成的色塊組成蘇瑤的臉，她耳垂上超階認證的蝶形耳釘正在滴落毒液般的紫光。
    遠處商業大廈的霓虹燈突然全部熄滅，城市天際線浮現出月光繪製的倒計時。
    我摸到鎖骨鏈上商宇送的迷你月光石，冰涼觸感中突然傳來他壓低的笑聲：“小月亮抬頭看。”
    夜空中炸開的煙花裏，噬光蝶磷粉拚成的q版商宇正朝我比心。
    但當他伸手要碰觸月亮圖案時，那些瑩藍光點突然扭曲成蘇瑤工作室的ogo。
    我後頸繃帶下的舊傷突然刺痛，櫻花香混著鐵鏽味在喉間翻湧。
    張姐突然把日程表懟到我眼前，她新做的櫻花美甲點在某個被加粗的紅字上：【特別環節：月光見證下的真偽之舞】。
    我盯著那行仿佛滲血的小字，突然想起重生前被冰錐刺穿心髒時，蘇瑤耳墜也閃著同樣的毒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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