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歸途心事
    賈環坐在回京的馬車上，車輪碾過官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八月的陽光透過車簾縫隙灑進來，在車廂裏投下斑駁的光影。他伸手掀開車簾，望著窗外漸漸熟悉的景色，心裏盤算著回京後要處理的事務。
    "三爺，前麵就到通州了。"隨行的老仆趙忠在外頭稟報，"要不要在驛站歇歇腳？"
    賈環收回思緒："不必了，直接回京吧。這一趟江南之行耽擱了不少時日，父親怕是要著急了。"
    馬車繼續前行，賈環從懷中掏出一方繡著蘭花的帕子，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紋路。這是臨行前黛玉悄悄塞給他的，帕角還繡著一個小小的"黛"字。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嘴角微揚。
    "也不知道黛玉妹妹近來可好..."賈環低聲自語，隨即又搖搖頭，"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殊不知，此時的皇宮裏，一場關於他終身大事的談話正在進行。
    二、禦前議婚
    養心殿內，皇上正在批閱奏折。林如海站在下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八月的京城悶熱難當，但更讓他冒汗的是皇上突如其來的問話。
    "林愛卿啊，你看賈環這孩子怎麽樣？"皇上放下手中的朱筆，笑眯眯地問道。
    林如海正端著茶盞，聞言手一抖，茶水濺在了官袍上："咳咳...皇上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朕看賈環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家了。"皇上捋著胡子，眼中閃著精光，"你家黛玉不是也到了婚配的年紀？"
    林如海的手微微發抖，茶盞裏的水晃出幾滴："這...這..."
    "怎麽？你不願意？"皇上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臣不敢！"林如海趕緊放下茶盞，躬身行禮，"隻是...這事總得問問黛玉的意思。那丫頭性子倔，若是勉強..."
    皇上滿意地點點頭："那是自然。你回去問問，朕等你的回話。"說著又補充道，"賈環這次在江南辦差很得力，朕很欣賞他。若是這門親事成了，對你林家也是好事。"
    林如海連連稱是，退出殿外時，後背的官服已經濕了一大片。
    三、黛玉的心事
    林府後花園裏，黛玉正在涼亭裏繡花。紫鵑在一旁打著扇子，時不時遞上冰鎮的酸梅湯。
    "姑娘，您這牡丹花繡得真好看。"紫鵑讚歎道，"比府裏繡娘的手藝還精巧。"
    黛玉抿嘴一笑："就你嘴甜。"正說著，忽然看見父親匆匆走來，她放下繡繃，"爹爹，您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朝廷今日不忙麽？"
    林如海擦了擦額頭的汗，支支吾吾地說："玉兒啊...為父有件事要跟你說..."
    黛玉讓紫鵑退下，疑惑地看著父親："爹爹但說無妨。"
    "方才在宮裏...皇上...皇上想給你說親..."林如海吞吞吐吐地說。
    黛玉的手一抖，針尖紮到了手指："啊！"她趕緊把手指含在嘴裏，眼睛卻瞪得大大的。
    "是...是賈環..."林如海說完，緊張地看著女兒的反應。
    黛玉的臉"唰"地紅了，手裏的繡繃"啪嗒"掉在地上。她低著頭，聲音細如蚊呐："女兒...女兒聽憑爹爹做主..."
    林如海先是一愣，隨即鬆了口氣，又覺得好笑："你這丫頭，平日裏伶牙俐齒的，怎麽這會兒倒害羞起來了？上次王夫人給你說親時，你不是把媒婆都懟得說不出話來？"
    "爹爹！"黛玉跺了跺腳，轉身就要跑。
    "好好好，不逗你了。"林如海趕緊攔住她，"既然你願意，我這就去回稟皇上。"他頓了頓，認真地問，"玉兒，你是真心願意的麽？"
    黛玉抬起頭，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環...環哥哥為人正直，又有才學，女兒...女兒是願意的。"
    林如海欣慰地點點頭："好，好。為父這就進宮。"
    四、意外賜婚
    賈府門口，賈環剛下馬車，就聽見府裏一片歡騰。丫鬟小廝們來回奔走，臉上都帶著喜色。
    "這是怎麽了？"賈環納悶地拉住一個小廝，"府裏有什麽喜事？"
    "三爺您可算回來了！"小廝興奮地說，"宮裏來人傳旨，說是要給三爺賜婚呢！老爺派人到處找您！"
    賈環一愣："什麽？賜婚？給誰賜婚？"
    正說著，賈政快步從裏麵走出來："環兒！快隨我去接旨！你跑哪兒去了？傳旨的公公都等半天了！"
    賈環迷迷糊糊地跟著父親來到正廳，隻見一個太監捧著明黃色的聖旨站在那裏，賈府上下都跪了一地。他趕緊跪下，就聽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賈府賈環，才德兼備，朕心甚慰。特賜婚於林府黛玉，擇吉日完婚。欽此！"
    賈環整個人都懵了，耳邊嗡嗡作響，直到賈政推了他一把才回過神來："臣...臣接旨..."
    太監笑眯眯地把聖旨遞給他："賈大人，恭喜啊！皇上說了，讓你明日進宮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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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環機械地點著頭，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被府裏眾人圍住了。
    "三弟，恭喜啊！"賈璉拍著他的肩膀，"沒想到你小子這麽有福氣！"
    "環哥兒有福氣啊！"王熙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林姑娘那樣的天仙般的人物，竟讓你得了去！"
    賈母拉著他的手，眼中含淚："好孩子，這門親事真是再好不過了！黛玉那丫頭我從小看著長大，最是知書達理。"
    就連一向嚴肅的賈政也難得露出笑容："環兒，這是皇恩浩蕩，你要好好珍惜。"
    賈環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臉上燙得厲害。他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直咧嘴——不是做夢！
    五、進宮謝恩
    第二天一早，賈環穿戴整齊進宮謝恩。走在宮道上，他的心跳得厲害，手心全是汗。路過的小太監們都在偷偷打量他，竊竊私語。
    "這就是新科進士賈大人？"
    "聽說皇上親自賜婚呢！"
    "林府的千金可是出了名的才女..."
    賈環聽得臉上發燙，加快腳步往養心殿走去。
    "賈愛卿來了？"皇上正在批閱奏折，見他進來，放下朱筆，"怎麽？高興傻了？"
    賈環趕緊跪下："臣...臣惶恐..."
    "起來吧。"皇上笑道，"朕看你平日裏挺機靈的，怎麽這會兒倒結巴了？"
    賈環紅著臉站起來："臣...臣沒想到..."
    "沒想到朕會給你賜婚？"皇上捋著胡子，"還是沒想到黛玉會答應？"
    賈環猛地抬頭："黛玉...她答應了？"
    "怎麽？你以為朕會強人所難？"皇上佯裝生氣，"要不是黛玉點頭，朕會下這道旨意？"
    賈環激動得語無倫次："臣...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是太高興了..."
    皇上哈哈大笑："行了行了，朕逗你呢。"說著正色道，"賈環啊，朕是看中你的才幹，也看好你和黛玉的姻緣。你可要好好待她。"
    "臣一定不負皇上厚望！"賈環鄭重地叩首。
    "去吧，去林府看看你的準新娘。"皇上揮揮手，"對了，朕還準備了一份驚喜給你府上。"
    賈環疑惑地抬頭，皇上卻已經低頭繼續批閱奏折了。
    六、林府相見
    從宮裏出來，賈環直奔林府。一路上，他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到了林府門口，他反而猶豫起來，在門口轉了好幾圈才鼓起勇氣敲門。
    "賈大人來了？"林府的管家看見他，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老爺吩咐了，您來了直接去書房。"
    賈環深吸一口氣，跟著管家往裏走。路過花園時，他隱約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假山後閃過，不由得放慢腳步。
    "看什麽呢？"林如海的聲音從書房傳來。
    賈環趕緊收回目光："沒...沒什麽..."
    林如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麽？想見黛玉？"
    賈環的臉"騰"地紅了："恩師...我..."
    "行了，別緊張。"林如海給他倒了杯茶，"坐吧。這門親事是黛玉自己同意的。"
    賈環捧著茶杯，手微微發抖："她...她真的願意？"
    "怎麽？你覺得我女兒會委屈自己？"林如海挑眉。
    "不是不是！"賈環連連擺手，"我是怕...怕委屈了她..."
    林如海歎了口氣："你這孩子...黛玉說了，她欣賞你的為人和才學。上次你在江南辦案時寫給她的那些信，她都仔細收著呢。"
    賈環的眼眶突然有點發熱。他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我一定會好好待她..."
    "我相信你。"林如海拍拍他的肩膀，"去吧，黛玉在花園等你。"
    七、花園相會
    賈環走到花園時，黛玉正站在一株海棠樹下，粉色的花瓣落在她的肩頭。聽到腳步聲，她轉過身來，臉上飛起兩朵紅雲。
    "黛...黛玉妹妹..."賈環結結巴巴地說，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黛玉抿嘴一笑："環...環哥哥..."
    兩人相對無言，隻有風吹過海棠樹的沙沙聲。最後還是黛玉先開口："聖旨...你接到了？"
    賈環點點頭："接到了...我...我很高興..."
    "我也是..."黛玉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賈環鼓起勇氣上前一步："黛玉妹妹，我...我一定會好好待你。雖然我現在官職不高，但我會努力..."
    黛玉抬頭看他，眼中閃著溫柔的光："我知道。我看中的不是你的官職，是你這個人。"
    賈環心頭一熱，從懷中掏出那方繡著蘭花的帕子："這個...我一直帶在身邊..."
    黛玉的臉更紅了："你還留著..."
    "當然留著。"賈環認真地說，"在江南辦案時，每次想家了就拿出來看..."
    兩人相視一笑，之前的拘謹漸漸消散。他們沿著花園小徑慢慢走著，聊著分別這些日子裏的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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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雙喜臨門
    回到賈府時，已是傍晚時分。賈環剛進大門，就聽見裏麵一片喧嘩。
    "聖旨到！"一個太監站在院中高聲喊道。
    賈府眾人趕緊跪下接旨。這次是給王夫人封五品誥命夫人，給趙姨娘封六品敕命夫人。
    王夫人激動得手直發抖："臣婦謝主隆恩！"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年紀還能得誥命。
    趙姨娘更是喜極而泣，一個勁兒地磕頭。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姨娘，居然能有敕命在身！這在整個賈府都是頭一遭。
    賈政扶起兩位夫人，感慨道："這都是托了環兒的福啊！"
    賈環站在一旁，這才明白皇上說的"驚喜"是什麽。看著歡天喜地的家人們，他心裏暖暖的。特別是看到趙姨娘那驕傲又感動的樣子，他更是覺得一切都值得。
    九、月下誓言
    夜深人靜時，賈環獨自來到後花園。月光如水，灑在石板小徑上。他長舒一口氣，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三爺..."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賈環回頭，看見黛玉站在月亮門下，月光灑在她身上，美得不似凡人。她穿著一襲淡紫色的衣裙，發間隻簪了一支白玉簪子，卻比任何珠寶都耀眼。
    "黛...黛玉妹妹..."賈環結結巴巴地說，"你怎麽來了？"
    黛玉抿嘴一笑，緩步走近："我來看看未來的夫君長什麽樣。"
    賈環的臉"唰"地紅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
    黛玉走到他麵前，仰起臉認真地說："我是真心願意的。"
    賈環鼓起勇氣，握住她的手。黛玉的手冰涼柔軟，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玉。
    "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賈環鄭重地說，"雖然我現在還隻是個小小的翰林，但我會努力往上走，給你最好的生活。"
    黛玉搖搖頭："我不在乎這些。隻要你心裏有我，就夠了。"
    月光下，兩個年輕人的身影漸漸靠近。海棠花瓣隨風飄落，仿佛在為這對有情人祝福。
    遠處，賈母和王夫人站在廊下，看著這一幕，相視一笑。
    "老太太，這門親事真是天作之合啊。"王夫人輕聲說。
    賈母點點頭，眼中閃著淚光："我的玉兒終於有了好歸宿，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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