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吃瓜的，後廚的，無一例外都有些慌。
    溫念一個跨步衝到周祁身邊，蹲下身拉下他的口罩和帽子，以手觸碰他的額頭，探他的鼻息，結果發現他的體溫有些異樣，呼吸也有些不對勁。
    明珠也立刻打電話，把集團配備的醫護人員喊過來。
    這個變故也讓現場鬧哄哄亂成一團，吃瓜群眾紛紛後退，讓出位置來，他們倒是想走，但一個個都還餓著肚子，隻能暗暗叫苦，後悔怎麽就不知道堅持先吃飯，而是湊熱鬧吃瓜。
    瓜不一定包熟，但飯一定管飽。
    隻是在鬧的當口，居然有不一樣的聲音響起。
    陳琦小聲開口，“大小姐，小周的身體一直很好，這個關鍵時刻暈倒，他沒事吧？”
    “......”
    這話說的乍看沒毛病，細聽也沒毛病，就是讓人感覺不舒服。
    但有些人卻聽出門道來。
    小鵬扯著嗓門，“大小姐，你不要信他，他肯定是裝的，怕事情敗露所以用苦肉計！”
    “他壯得跟頭牛一樣，怎麽可能說暈就暈。”
    “......”
    現場一時間有些安靜。
    溫念也收回手，緩緩站起身。
    “張雷，找人把周祁抬起來。”
    張雷如夢初醒，“是，是......”
    可怕，明明大小姐表情沒變，但他卻嗅到危險的氣息，一股寒意沁入骨髓。
    那股冷意不知從何而來，像緊閉的房子漏了風，像南方陰濕的冬天，那是命苦的冷。
    張雷結結實實打了個冷戰。
    再看其他人，一樣沒好到哪裏去，臉色一個比一個白。
    “既然你們都不想吃飯，那就都等著事情調查清楚再吃。”
    天雷滾滾，吃瓜群眾還不敢有異議，低著頭屁都不敢放。
    原以為調查至少要好幾個小時，結果不然。
    在溫念的雷霆氣勢下，所有人乖乖排隊等安排。
    周祁先是被抬到員工餐廳的包間休息，由醫護人員檢查。
    接著是明珠一通電話，安保經理一路著急忙慌跑到員工餐廳，一進來就接受無數人的目光洗禮。
    他忐忑來到溫念麵前，顫顫巍巍說明監控失效，一些攝像頭也無法還原高清圖片。
    在溫念冰冷的視線下，安保經理低下他羞愧的頭顱。
    溫念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
    明珠接過他提供的電腦和u盤，十指飛快在鍵盤上敲擊。
    接著就是等待。
    十分鍾。
    這十分鍾，沒一秒都漫長得讓人窒息。
    偏偏沒有一個人敢抗議。
    他們咋抗議？要是他們在第一時間爭取自己的權益，提出先吃飯，也不至於落得餓肚子的下場。
    溫念一記冷眼掃過來，他們能說什麽？
    而對比吃瓜人肚子餓得青菜，張雷為首的後廚員工愁眉苦臉，小鵬和陳琦的臉色則是變了又變。
    而情緒變化更快的，是原宥。
    從踏入員工餐廳後，他就被透明化，沒人注意到他，也沒人在意他。
    最讓他錯愕的一點是，溫念居然喊周祁的名字？！
    所有人喊的都是小周，溫念怎麽知道周祁的名字？
    她那瞬間的驚慌，他在旁邊敏銳地捕捉到，這讓他一下警覺。
    即便溫念記憶力驚人，但她憑什麽記住一個做飯的名字？在所有人都喊他小周師傅的情況下。
    或許，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忽略的。
    而這，將成為他失敗的主要因素。
    ......
    十分鍾，明珠忽然眼睛一亮，把筆電轉向溫念。
    “大小姐，監控恢複了。”
    監控恢複了？
    眾人精神一振，眼巴巴看著，就等結果出來，他們好快點吃飯。
    張雷也鬆了口氣，又高興又忐忑，高興的自然是能有結果，忐忑的是不知道結果是什麽。
    小鵬和陳琦當場變臉，尤其是陳琦，臉色灰白得不像話。
    溫念嗯了一聲，“繼續，把畫麵篩選出來。”
    她絲毫不慌，就坐在那裏，像定海神針一樣。
    很快，筆電再次轉到溫念麵前，明珠還附耳說了幾句，接著直起腰。
    “聽好了，大小姐給你們機會，誰拿的東西站出來，賠償補上，自己離職，溫氏不追究他的責任。”
    她這話一出，現場差點炸鍋。
    “什麽意思？難道真不是那個小周師傅拿的？另有其人？”
    “聽這話像，要不然怎麽對著他們說，小周師傅現在人可是在包間裏麵。”
    “臥槽，那這人很黑心啊，偷了東西不說，居然還給人潑髒水？”
    “差不多，這人挺有頭腦，也很了解後廚經理，這一般情況為了平複事情，都是先內部解決，剛才不就是那麽回事，讓小周師傅賠償。”
    “對哦，這外麵的監控就拍到小周師傅，窗口的監控又壞了，東西又從小周師傅櫃子裏搜出來，加上還有人證，這buff疊滿啊，但凡換個人腦子都糊塗了。”
    “可不是，是我我都得懵，可能就直接賠錢，等反應過來都來不及了。”
    “對方要的就是你賠錢，你這賠錢了，後麵反應過來還怎麽翻案？不過這窗口的監控壞得有太是時候了。”
    “不過這個小人應該不知道，”說話的人突然笑了，“咱們大小姐身邊那有的是恢複數據的高手，區區一個監控數據不算什麽。”
    “......”
    他們說得熱火朝天，後廚的員工卻是水深火熱。
    他們也聽出來了，東西不是小周拿的，是他們之中的人。
    二十幾個人，包括張雷，各個大眼瞪小眼，看誰都像手腳不幹淨。
    “沒人站出來承認嗎？”
    明珠掃了一眼眾人，冷笑一聲，“你們該不會以為，我是在詐你們？嗯？”
    “以為破壞攝像頭，就萬事大吉？”
    這下眾人更是麵麵相覷，監控是被人為破壞的？
    明珠冷笑，對方確實聰明，破壞監控的手法老練，一般人分辨不清自然意外損壞和人為損壞，很容易就被糊弄過去。
    數據其實也無法恢複，但誰說數據隻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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