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溫念說了，他隻管做牛馬，其他的她來解決，但周祁還是抱著僥幸，至少別那麽快。
    他還想再苟一苟。
    “我避一避？”
    溫念搖頭，“不需要，她進不來。”
    總裁辦公室，也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就能進的。
    要不然她這裏就不是辦公室，而是菜市場，而她每天也不需要工作，隻要處理那些家長裏短就行。
    當然，真要把人放進來，秘書室的人就可以換一批了。
    果然，不到一分鍾，外麵就安靜了。
    接著是輕輕的敲門聲，蘇珊的聲音清晰傳遞進來。
    “大小姐，人已經送走了。”
    溫念頷首，示意周祁繼續吃飯。
    但兩人都清楚，溫安娜要是有事，她一定不會放棄。
    就某方麵而言，溫安娜還真像一隻越挫越勇的小強，竭盡一切手段。
    周祁也發現了，溫念很忙。
    她的工作量甚至比秘書室還恐怖，尤其那些電話，郵件，滴滴不斷響起。
    那些提示音，幾乎都譜成曲子。
    溫念沒有理會。
    眼尖看到手機熒幕上跳動的名字，周祁眼角一抽。
    “你確定，這個電話也不接？”
    如果不是溫念惡趣味，設置來電顯示的備注名，那麽這個打電話來的，就應該是江城五大家之一最為德高望重的木老爺子。
    之所以說他最德高望重，純是因為他的年紀最大，最老。
    溫念低頭看了一眼，“嗯，沒什麽好接的。”
    沒什麽好接的？
    周祁啞然。
    溫念這話說得好任性，又無比囂張。
    木老爺子是什麽人？江城過半的鋼材產業都掌握在他手裏，臨近古稀之年卻依然老當益壯，不說他跺一跺腳，就是咳嗽一聲，江城都能變天。
    多少人就是想見他一麵，想拿到他的聯係號碼都難如登天。
    她不接電話就算了，居然還說沒什麽好接的？
    周祁忽然有些手癢，這還是他第一次，想按著溫念，但不是親親抱抱，而是打一頓。
    “還好你實力夠......”
    不然肯定少不了人給她蓋布袋，拖著揍一頓。
    太欠揍了。
    溫念不知道他嘀嘀咕咕說什麽，隻是淡淡解釋了一句。
    “他們是想讓我手下留情，這樣的電話沒必要接。”
    客套話，噓寒問暖，有這個時間她還不如多拿下幾個項目，就快過冬了，他們溫氏旗下的員工需要多一點獎金抗寒。
    周祁開始還疑惑手下留情是什麽意思，很快反應過來，或許是溫念遇襲的事，他眸光一沉。
    “你被襲擊，是他們幹的？”
    他語氣凝重，表情嚴肅，畢竟這要是他們幹的，那事態就升級了。
    溫氏再是龍頭老大，溫念再怎麽一騎絕塵，那也是孤掌難鳴。
    想到一群大老爺們欺負她一個小姑娘，周祁就忍不住想爆粗口。
    溫念古怪得瞅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不是他們，他們是看不慣我，但至少現在還沒想過對我動手。”
    “再說要是動手的是他們，我還想全身而退？不缺胳膊少腿，都對不起他們白活的這幾十年。”
    她分明在笑，說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就像是，那些人有可能在某一天，某一個時間段，對溫念下手。
    看他不說話，皺眉深思的模樣，溫念挑眉，心裏莫名一暖。
    從她出生，紛爭也就開始了，一直到她接管溫氏，那一路走來都是腥風血雨，她能走到今天，靠得的不是單純和善良。
    善良支撐不了溫氏，單純鬥不過那些豺狼虎豹。
    周祁隻覺後背拔涼拔涼，他斟酌半天，才問出口。
    “那，如果他們想動手呢？”
    他想問的是，他們動手，她真有可能會受傷嗎？缺胳膊少腿？
    這畫麵想想都驚悚。
    溫念頓了一下，嘴角再次上揚，“如果啊，那他們一定會多方布局，確保萬無一失，不給我活路，因為他們都清楚，隻要留我一條命，他們就得給我陪葬。”
    就是你弄不死我，就等我弄死你。
    洗幹淨脖子，等死。
    “當然，他們的目標不隻是我的小命，還有溫氏這塊大蛋糕，所以他們安插在溫氏的人，會配合他們行動，一旦我這邊被得手，他們就會用最快的速度，整垮溫氏的股票市場，再分而食之。”
    周祁徹底沉默，腦子裏亂糟糟的，有一種情緒漲得滿滿，幾乎要破體而出。
    他深吸一口氣，隻覺心坎都是疼的。
    溫念飛快瞅了他一眼，眼眸閃過一絲亮光。
    就在這時，門上傳來敲門聲。
    “大小姐，有幾個電話，需要大小姐的指示。”
    “進。”
    蘇珊走了進來，將通訊名單遞上來。
    江城四大家族為代表，後麵附著一些中上的企業名字。
    “大小姐，需要回電嗎？”
    周祁看了一眼，剛才打過來找溫念的那些老家夥，找不到溫念，居然打到秘書室去了？
    這，真不算自降身價？
    通常，這種對話不是同級對同級？
    周祁不由得看向溫念，溫念這掃了一眼，37度的嘴就沒一句好話。
    “不用回。”
    溫念果然還是太任性了。
    周祁希冀的目光看向蘇珊，你作為秘書，怎麽也得效仿古代賢臣，勸一勸她吧。
    表麵的人情往來還得有，麵子顧一顧，別樹敵是吧。
    結果蘇珊絲毫沒有反應，一點意外沒有，一句多餘的話沒有，直接應聲接過，轉身退出去。
    “......”
    行吧，有什麽樣的老板，就有什麽樣的下屬。
    一個個拽得二五八萬，小心蓋布袋。
    周祁搖頭，動手收拾飯盒，“對了，溫安娜找你，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開始他以為是衝自己來的，轉念一想不對，他才來多久，又沒人看見，所以溫安娜分明是來找溫念的。
    溫念無所謂攤手，“不知道。”
    “嗯？”
    “左不過，是想爭取一點實權吧。”
    溫念說得漫不經心，周祁看她一點不在意，拎著飯盒走去回收站。
    他忽然發現，溫念似乎從來沒有把溫安娜當成對手。
    或者說，溫安娜在她眼裏還不夠格。
    但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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