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比失去兩個競標更讓人絕望的，那就是他們心存懷疑，不再放心將彼此的後背交給對方。
    就在這個當口，蘇珊忽然靈光一閃，指著周祁。
    “大小姐，是周祁！這件事是周祁幹的！”
    “……”
    眾人皆驚，視線全部聚焦到周祁身上。
    周祁：“……”
    秦明率先反應過來，“蘇珊，你胡說什麽？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周祁幹的？”
    “證據？我還需要證據嗎？在他來之前，我們秘書室什麽時候出過這樣的事？”
    這話有些強詞，但不是沒有道理。
    周祁才來多久，就發生機密外泄，自然會被第一個懷疑。
    但秦明很快搖頭，“就算周祁來的時間最短，也不能成為評判他是不是內鬼的標準。”
    “那你說，標準是什麽？”蘇珊的語氣有些衝，她現在無比痛恨自己，沒有早些警覺。
    孔猛皺眉，“蘇珊，你冷靜點，聽大小姐的。”
    蘇珊直直看向溫念，“大小姐，你不能再縱容周祁，不能再被他迷惑了！”
    這話，是幾個意思？
    眾人麵麵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
    周祁更是有些驚訝，蘇珊這是……看出他和溫念有什麽了？
    可她怎麽看出來的？
    他和溫念一直保持距離，沒在辦公室幹什麽出格的事。
    但他現在更在意的，是溫念的態度。
    溫念，信不信他？
    沒等溫念說話，秦明已經沉聲，“既然有內鬼，那我們的嫌疑應該是一樣的，大小姐，我請求安保部門和技術科介入，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其他人沒意見，蘇珊有。
    “就算要調查，也應該第一個調查周祁！”
    “大小姐，周祁曾經是二小姐的未婚夫，現在二小姐還獨立負責項目，大小姐就不該把他留在身邊！”
    “……”
    眾人震驚，看周祁的眼神仿佛他長出三頭六臂。
    就連揣測周祁溫念關係的秦明，也被這個消息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猜到周祁不一般，但沒想到這麽不一般。
    這身份這關係，複雜得不是一星半點。
    話說到這個份上，周祁沒有絲毫驚慌或心虛，反而是尷尬和無奈居多。
    而溫念麵無表情，仔細看的話她眼裏是閃過驚訝，但更多的是坦然。
    她看了蘇珊一眼，“你還想說什麽，都說完吧。”
    蘇珊也豁出去般，“大小姐，你的私人感情我不評價，但周祁他不是好人！我親眼看到他和溫安娜糾纏不清，還有今天！今天他跟別人打電話，我聽到的，他說要你後悔你的所作所為！還說明天的他讓你高攀不起！”
    “……”
    其他就算了，後麵兩句一出來，周祁幾乎都沒勇氣和溫念對視。
    這個蘇珊記憶力這麽好的嗎？
    蘇珊還在喋喋不休，“周祁，你說，話是不是你說的？你說該死的女人，是不是說的大小姐！你要是個男人，就說實話！”
    “……”
    周祁心髒猛地一縮，剛才蘇珊說他是內鬼，他都沒有緊張，反倒是現在他緊張得手心出汗。
    他捫心自問也沒哪裏對不起蘇珊，她至於這麽死裏杠他嗎？
    偏偏這時候，溫念還突然出聲，“回答她。”
    “……”
    “要是你說的是假話，那你就不孕不育，子孫滿堂。
    “……”
    這有億點點狠！
    周祁有些狼狽瞪了溫念一眼，咬牙，“……是，說的是就是你！都是你！”
    這回答，把眾人幹沉默了。
    明明該是劍拔弩張的氣氛，現在卻變得很是微妙。
    而蘇珊毫無察覺，語氣一如既往，“大小姐，他就是早有圖謀，今天你還把薪資提早發給他，為預防他偷偷跑路，我建議先調查他！”
    溫念視線筆直看向他，“你怎麽說？”
    “……我沒意見。”
    溫念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有意見。”
    “嗯？”
    不隻周祁蘇珊，其他人也被溫念的話整糊塗。
    “大小姐……”
    “周祁，你先回去。”
    蘇珊驚呼：“大小姐！”
    “大小姐，周祁對調查沒有意見，是不是……”秦明委婉得想說什麽，卻被溫念橫了一眼。
    “我需要向你解釋？“
    秦明霎時間閉嘴，默默退回去。
    周祁眉頭緊鎖，非但沒有因此放鬆，反而肌肉緊繃。
    他不怕查，也不介意查，畢竟他知道自己是清白。
    原本就算蘇珊不杠他，他也會第一個站出來，秘書室那麽多人，他的嫌疑確實最大。
    可，溫念為什麽不查他？
    一個調查就能澄清他的清白，說明他的無辜，溫念為什麽拒絕？
    她這一下拒絕，反而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周祁不明白，他直勾勾看著溫念，“為什麽？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你和蘇珊一樣懷疑我？”
    “……”
    秘書室的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
    秦明吞吞口水，“大小姐，要不我們先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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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念置若罔聞，“我隻是讓你先走……”
    “走什麽？一個調查就能還我清白，你繞來繞去不是反而更顯得可疑？”
    周祁不能理解，他的追問讓溫念臉一拉，口吻也變得嚴厲。
    “周祁，你覺得你經得起查嗎？”
    周祁差點被氣笑，“你查！我有什麽經不起查的？”
    事情做沒做過，他會不知道？他隻是不理解溫念的態度，她會不知道調查清楚才是平息懷疑的最好辦法嗎？
    “行！你說的！”
    溫念臉蛋染上慍怒的紅，她按住內線，呼叫安保和技術部的人，要對秘書室展開調查。
    第一個查的就是周祁用的電腦。
    所有人盯著電腦，神色各異。
    周祁瞪著溫念，氣勢洶洶。
    溫念眸色晦暗不明，看不出個所以然。
    安保部的負責人先抬頭，“大小姐，沒發現問題。”
    溫念嗯了一聲。
    周祁鼻孔輕哼出聲，當然沒問題，他怎麽可能有問題？
    他還幽怨得瞪了溫念一眼，以是抗議。
    而溫念明明接收到，卻裝作沒看見。
    也就在這時，技術部的儀器滴滴滴響起，很快滴滴聲轉為瘋狂。
    “大小姐，我們在這台電腦發現大量文件有被拷貝轉移的痕跡，日期都在最近。”
    “……”
    周祁呆住，下意識脫口而出，“不可能！”
    不可能，他從來就沒有做過的事，怎麽會？
    他抬眼看向溫念，溫念的眼眸冰冷，沒有平日裏的溫情。
    而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也悄悄有了改變，變得……不那麽友善。
    這也正常，畢竟誰能對一個內鬼擺出好臉色？
    但，周祁想爆粗口！特麽的他不是內鬼！
    他有些心慌，不是怕洗不清，而且怕溫念也跟著誤會他。
    “溫念，不是我。”
    “不是你？那你說解釋，這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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