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玉剛傻愣愣，下一秒腿骨傳來一聲脆響，骨裂的疼痛讓他在地上打滾。
    “啊，啊！”
    塗薇薇雙眼無神，像是沒聽到，也沒看到。
    周芳心裏歎氣，溫柔抬手捂著她的眼睛，不讓她繼續看下去，同時眼皮也忍不住狂跳。
    溫念下手可真是太殘暴了。
    塗玉剛簡直撕心裂肺，冷汗也蹭蹭蹭往外冒，他躺在地上痛嚎，映入眼簾的溫念那張美麗的容顏，此刻卻像是魔鬼索命。
    他強忍著疼痛，一邊往門爬匍匐而去，一邊顫顫巍巍去掏手機要打電話。
    溫念也不管他，隨意拉把椅子坐下，把玩著手指。
    “你要是有什麽其他想法，盡管去做，不過下次動手的可能就是地下錢莊的人了。”
    地下錢莊？
    塗玉剛亂糟糟的腦子，終於清明，哪怕斷開的骨頭還在抗議，但他的動作還是停止。
    畢竟溫念隻是斷了他的腿，可地下錢莊是真能要命。
    還是要他們一家的命。
    塗玉剛冷汗直冒，愣愣看著已經點開的號碼，遲遲撥不出去。
    “要我幫你嗎？”
    溫念挑眉，“是救護車？還是警車？”
    “......大、大小姐開玩笑了......”
    情勢比人強，塗玉剛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他蒼白的臉上擠出笑容。
    “大小姐，求你，求你幫幫忙，就、就當看在薇薇的麵上......”
    “哦，你讓我看在薇薇的麵上，可剛剛，你當著我的麵，打了薇薇一巴掌。”
    溫念看著自己的手，“我不是很開心。”
    塗玉剛啞然，他剛才是太生氣，明明有救塗磊的辦法，塗薇薇卻一再阻擾。
    他看向塗薇薇，原本還算融洽的父女，此時卻像陌生人，不，比陌生人還陌生人。
    他心肝一顫，意識到他那一巴掌把路走窄了。
    “大，大小姐，你想讓我怎麽賠罪？你要我怎麽做，我都聽你的，隻要你伸出援手，救救我們家。”
    溫念正想說什麽，周祁走過來，按住她的肩頭。
    “溫念，這件事讓我來解決吧。”
    “......你確定？”溫念遲疑。
    “嗯，”周祁看著頹喪的塗玉剛，下顎收緊，“塗玉剛雖然不做人，但他有句話說得對，這是塗家的事，和外人無關。”
    塗玉剛睜圓了眼，猛咽口水，就怕周祁和溫念徹底撒手不管。
    現在他能籌集到的錢越來越少，原定的趙冉給的彩禮和借款，還有周祁這邊的地皮和借款，現在都打了水漂。
    如果溫念和周祁不管，那他還能從哪裏再去湊錢？
    “不過，我雖然不姓塗，但畢竟喊他一聲姑丈。”
    周祁麵無表情，“這一點需要解決掉。”
    塗玉剛眼睛一亮，連忙點頭，“是啊是啊，周祁，我們是一家人，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姑姑受委屈，我會好好對她的。”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不隻是周祁想動手，周芳也忍不住衝過來往他的斷腿上踹，痛得他又是一聲痛呼。
    “不讓我受委屈？把我綁起來就是不受委屈了？你對我不好也就算了，你居然連你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我真是瞎了眼以為你值得托付！”
    罵著罵著，周芳眼睛都紅了，氣怒抹去眼淚，轉身去安慰塗薇薇。
    周祁抿唇，陰森森睨著塗玉剛。
    “我可以出手，但你要和我姑姑離婚。”
    周祁淡淡睨了他一眼，看向周芳，等待她的回應。
    周芳一愣，低頭思忖了一會，似乎長長歎了口氣，才朝周祁點頭。
    塗玉剛也很意外，他反應過來立刻搖頭。
    “不行不行，不能離婚，這是我和你姑姑的事......”
    “所以你是打算在你兒子的命，還有和我姑姑離婚之間，選擇後者？”周祁冷笑，“塗玉剛，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不想離婚，我可以帶我姑姑離開，名存實亡，你覺得如何？”
    “......”
    塗玉剛徹底啞火，他能覺得如何？
    他知道周祁做的出來，在他把周芳綁起來，還威脅周芳之後，這件事就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周芳是周祁的逆鱗。
    他的作為，觸怒周祁，周祁沒有對他動手，是還在強忍。
    塗玉剛心裏門清。
    正因為他門清，所以他才想徒勞無功得掙紮一下，可周祁根本不給他機會，周芳也不想給。
    他也知道周祁說得出做得到，隻要他想，他就能帶走周芳，到時候他想找也找不到......
    “好，我離婚！”
    他咬牙，“不過，塗磊的債務，你要負責。”
    “我可以幫忙解決。”周祁抬眼，“不過有兩個條件。”
    “......你說。”
    情勢比人強，塗玉剛已經是無計可施，隻能聽由周祁的擺布。
    “第一，還債的錢，除了塗家能拿出來的現金，其他的靠塗磊自己雙手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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