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玉說到這個人，好看的眉皺在一起，“他，他是個很古怪的人，他坐在輪椅上，沒有腳......但他戴了假肢。”
    “他臉上，還有很大麵積的燒傷，我加入的時候，他出現過，還和我們講話，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
    溫念挑眉，沒有吭聲。
    林小玉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隻是略有些激動往下講。
    “他說，以前的他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大帥哥，長得很好看。”
    “說實話，我真看不出來，就連他放出來的照片，我都不信，他以前怎麽可能長那樣？”
    “而且最最離譜的是，他居然說，他之所以變成那樣，是因為一個小女孩，不隻炸了zeus的老巢，還把所有一切付之一炬，這怎麽可能。”
    林小玉或許覺得好笑，“他我不了解，zeus我還能不了解嗎？那裏就是地獄，是無間煉獄，每個人，幾乎每個人都像惡鬼。”
    “為了生存，所有人摒棄良知，隻剩下任務......”
    看溫念沉默不語，林小玉眼神有些探究，“那個，我好奇一點，你是怎麽知道zeus的？我沒有說，原宥沒說，是告訴你的嗎？”
    說著她又自我否定，“不，不可能，zeus的人隻怕寧願抹脖子，也不敢說。”
    溫念挑眉，“你難道不是zeus的人？”
    “那不一樣，”林小玉理不直氣也壯，“我又不是他們從小培養，我對他們沒有那麽忠誠。”
    並且，她從小在外流浪，對自由的渴望，壓過對死亡的恐懼。
    “你別轉移話題，你到底怎麽知道的zeus？”
    林小玉滿臉求知欲，惹得溫念嘴角上揚。
    “你真想知道？”
    一看她笑，林小玉毛骨悚然，連忙擺手。
    “不了不了，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這種事你自己知道就好。”
    溫念似笑非笑，“怎麽辦，我還挺想告訴你的。”
    “別別別。”
    林小玉這下是非常確定，溫念即將說的是王炸內容，這不是她一個小嘍囉該聽的。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深諳這個道理。
    “其實江城除了那位黑鷹，還有一個和原宥同等級的大熊，他們就在城郊的廢棄工廠，不過，不過原宥走了，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讓他們轉移。”
    林小玉咬住下唇，“如果你帶人過去，可能找不到人，還，還，”
    還把她暴露。
    但林小玉也沒辦法，她並沒有多少資本可以和溫念談判。
    溫念點頭，“把你知道的所有，都說一說，不要放過細節。”
    林小玉乖乖點頭，把她這幾年去過的zeus的聯絡點，還有和誰接觸，目標人物是誰，還有哪些海外政要給予方便，都說了一遍。
    她腦子靈活，很多都記得差不離，有些名字說出來，連溫念都挑眉，讚許一聲。
    “記性不錯。”
    林小玉臉上閃過得意，等溫念離開，她的表情一垮，眼神轉為迷茫。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她這個選擇會帶她走向什麽結果。
    但她的雙腿已經廢了，她不想再回到那個陰暗潮濕，又充滿烏糟的地方。
    雖然溫念是想從她身上獲得信息，是在利用她，但至少，現在她還能曬著太陽，吹著涼風。
    ......
    等溫念出來，明珠立刻合上本子。
    “大小姐，剛才的內容都已經記錄，要動手嗎？”
    “林小玉可能沒有撒謊，但原宥跑了，加上他們那邊聯係不上林小玉，未必不會有所防備，讓人盯著，先摸清楚情況，不要貿然行動。”
    溫念眉頭微蹙，“還有城外郊區的廢棄工廠，有不少，如果逐一摸排，打草驚蛇不說，還可能有去無回。”
    zeus動手，可都是招招致命。
    “那，就先拉一條隱藏的警戒線，圍而不殲，怎麽樣？”
    溫念看明珠的眼神溫柔許多，“嗯，可行。”
    明珠眼裏閃過激動，她微微頷首，走到角落去安排。
    趁著這個時間，溫念交代安保隊長務必保護好林小玉，末了還補充一句。
    “我若是不在了，你們就由明珠統一指揮，都聽她的。”
    “......大小姐？”安保隊長險些失聲，剛硬的五官難得染上驚慌。
    溫念微笑，“鎮定點，你現在可不是毛頭小子，要是讓你手底下百來號手下看到，你以後還怎麽壓住他們？”
    安保隊長抿唇，臉上的驚慌收斂，卻還是疑問未解。
    “等事情處理差不多，我需要一段時間休養，在我回來之前，明珠，公司，都要好好的。”
    安保隊長張嘴，隻覺咽喉有什麽堵住，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是。”
    等明珠回來，她臉上有著困惑。
    “大小姐，為什麽舅少爺那邊會說，車禍也是林小玉他們做的手腳？他們沒理由這麽做，舅少爺他們居然也信了？”
    溫念理所當然點頭，“嗯，因為我是跟他們說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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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一頭霧水。
    “老七已經查到是誰，說是林小玉他們做的，差別不大。”
    溫念似笑非笑，明珠腦子一轉，明白過來，瞬間惱火。
    “又是他！他就不怕死後下地獄嗎！”
    “顯然，他確實不怕。”
    車禍的幕後指使，是溫老爺子。
    等一切結束，溫念回到嶽陽樓，疲累得連開門的力氣都沒有，就靠在門上緩衝。
    這段時間原宥給她找的麻煩，確實讓她差點疲於應付。
    滴一聲，門開了。
    溫念沒有睜眼，往前一倒，正好投入周祁清爽的懷抱。
    看她迷迷蒙蒙，連睜眼都困頓，周祁眉頭緊皺，卻又無可奈何，圈抱著她慢慢移動到臥室。
    倒臥在床上，溫念嘴裏咕噥著要洗澡，被周祁按回去。
    “好了，好好睡覺。”
    溫念掙紮了幾下，退而求其次，揪著他的衣服。
    歎息聲咽回去，周祁索性爬上床，將她攬進懷裏。
    就在周祁以為，她睡著的時候，溫念嘴裏忽然咕噥一聲，強撐著掀開眼皮。
    “你那個朋友，是叫丹尼爾嗎？他，他好像有問題。”
    丹尼爾有問題？
    周祁心頭一跳，但還是安撫得攬住她，“沒事，他有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我們先睡覺。”
    輕柔的語氣，讓溫念心頭放鬆，果真沉沉睡去。
    看她眼底濃重的烏青，周祁輕撫的手一頓，悄悄移開溫念，躡手躡腳走出臥室，帶上門。
    他揉揉眉心，撥通電話。
    “何冰，接下來半個月，公司就交給你，你先頂著。”
    對麵何冰傻眼了，“不是，大哥，你這幾天不在公司，說要護著媳婦，我忍了，你現在怎麽還直接撂挑子了？”
    “有原因，等我弄清楚了去找你。”
    周祁掛斷電話，直接登錄郵箱，重新再看和丹尼爾的往來信件。
    終於，在最後聯係的幾封郵件，他發現端倪。
    那段時間，他聯係不上丹尼爾，還是溫念提醒的他，在那之前，丹尼爾在發型上一直保持幹爽，但在之後，他就蓄起頭發來。
    再往後幾次交談，丹尼爾也不再視頻，偶有一次，周祁還調侃說他麵相變了。
    那次，丹尼爾微微變色，帶著幾分強顏歡笑。
    隻是周祁當時並沒有注意到。
    他有些懊惱，從之後幾次視頻，丹尼爾都有意想向他求助，隻是不敢太明顯，說明他身邊有人監視。
    想到這，他定定心神，給丹尼爾發去視頻鏈接。
    沒有意外，丹尼爾沒有接受，而是在一個多小時以後，發過來一封不痛不癢的郵件。
    看來是真的出現問題。
    他記得，那次丹尼爾告訴他，言紹死了，但後來又證實這個消息有假，丹尼爾還要意讓他去鷹國，親自解決。
    隻是他那時候沒有多想，錯過丹尼爾的求助信號。
    ......
    睡了一覺，溫念精神好了許多，聽周祁說完他的懷疑，溫念立刻撥通陳長岸的電話。
    沒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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