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不是無話可說，是實在汗顏。
    別人是先禮後兵，他們是先兵後禮，確實像開玩笑。
    就連他也知道，溫念和周祁不會答應，但他又擔負重任，要拖住他們。
    “兩位可能不知道，我們機構的偉大，我可以向二位介紹......”
    “你要是想介紹，就得給我們介紹一些我們感興趣的東西，比如，你們機構的具體位置，江城還有什麽人，還想策反哪一家。”
    溫念挑眉，看大熊抿唇不語，她又笑了。
    “行吧，其實我知道，你跑這一趟，應該不是想來說服我們加入，畢竟我們沒有加入的理由。”
    她這話說的，大熊都不知道怎麽接，才能讓話題繼續拉長。
    “都是聰明人，我們也忙，要不就到此為止吧。”
    溫念站起身作勢要走，大熊本能要去攔，被周祁伸手格擋。
    “請自重！”
    大熊伸手一推，周祁雙腳穩如泰山，抬手化掉他的推勢，抓住他的手腕反方向要扭。
    “......”
    還是大熊反應快，掙脫周祁，後退幾步，表情有些凝重。
    “那個，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想和你們好好談談，有什麽條件你們盡管提出來。”
    他誠意滿滿，卻也悲哀的知道，兩人根本不在乎任何條件。
    溫念回頭，嘴角微揚，“算了，你不就是想讓我們留在這裏嗎？我們不走就是，不過你那些廢話就留著自己吧。”
    她朝周祁招招手，“周祁，我們看戲。”
    周祁笑笑，順手拿起桌上的遙控，遞給她。
    大熊還在奇怪看什麽戲，下秒就瞪大眼，看著包間裏的電視亮起，那畫麵......分明是醫院。
    他心生不妙，果然很快鏡頭就鎖定在病房裏的人身上。
    是原宥！
    他摸進病房，病床上半靠著的，分明是林小玉。
    大熊愣住，直覺看向溫念，腳底心直冒寒氣。
    她，她是提前猜到，所以故意設計的嗎？
    溫念挑眉，示意他坐下一起看。
    “你說，他們狗咬狗的時候，會不會暴露更多信息出來？”
    “......”
    大熊額頭冒汗，正想有動作，又聽到溫念幽幽開口。
    “你現在提醒晚了，我沒打算抓原宥，抓住他又怎麽樣？我又不能殺了他，殺人是犯法的。”
    聞言大熊不解，“那，那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溫念搖頭，“我想知道，如果原宥失手，消息走漏，他會是什麽下場？”
    會死！
    大熊腦海裏立刻跳出這兩個字。
    原宥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失手，他暴露了，還沒有完成任務，如果再讓zeus這個機構現世，那麽老板不會放過他們。
    對，是他們。
    大熊猛吞口水，恨不得立刻就打電話，讓原宥原地消失。
    雖然已經沒有意義，但他還是發了信息過去。
    再抬頭，他咬牙，看溫念周祁的眼神，充滿敬畏。
    畫麵裏，原宥明顯臉色大變，瞪著監控，他還想動手，早有人衝進來。
    無奈，原宥再次撞開玻璃，逃之夭夭。
    林小玉則是臉色發白，被推進手術室。
    至此，大熊沉默了五分鍾，才啞聲問道：“小玉，她怎麽了？”
    “車禍，準備換義肢。”
    溫念說得輕描淡寫，大熊卻是眉頭緊皺。
    “你放心，我承諾過她，讓她自由。”
    大熊沒有開心，反而眉頭更加打結，“她，她說了什麽？”
    “原宥說了一些，她也說了一些，不過她們說的於我而言如同雞肋。”
    溫念攤手，“你隻要知道，我想做什麽就行了。”
    “你想做什麽？”大熊本能問道。
    “我想要，zeus成為曆史。”
    “......”
    大熊啞然，過了好一會才搖頭，“不可能。”
    “不可能嗎？”溫念歪頭，“我覺得做人還是有點追求，比較好。”
    她對上大熊不以為然的眼神，輕輕笑了。
    “你以為的帝國，曾經就有過彈指間灰飛煙滅，所以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大熊腦海裏飛快閃過什麽，卻沒有抓住。
    溫念站起身，“好了，戲看了，我們該走了。”
    她扭頭，看大熊呆呆站在那裏，挑眉，“如果你手上沒有人命，勸你從良。”
    大熊忽然喊住她，“有件事，或許你會想知道。”
    “嗯？”
    溫念頓住腳步，大熊上前，被周祁攔住，他坦然把手機遞過去。
    “我隻是想告訴你們，在你們身邊，有我們一個隱藏多年的成員，他的代號叫黑鷹。”
    “......”
    溫念抿唇，周祁則是迅速接過手機。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從前我聽小玉提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聯係我，我也很奇怪......他為什麽自爆。”
    大熊想不通，黑鷹第一次聯係他，就是讓他告訴溫念周祁，有他那麽一個人存在。
    他這是生怕人家不知道？還是等著人家找上門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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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熊不語，隻是默默照做。
    周祁一看信息，立刻轉向溫念，正想說什麽，卻發現溫念心虛別過眼。
    “......”
    大熊走了，就像他預料中的，他遊說不了溫念周祁，跑這一趟跟送人頭沒差別。
    還好溫念沒有為難他，就這麽讓他走了。
    包間裏，周祁深吸一口氣，直愣愣盯著溫念，“你不打算和我說點什麽？”
    “說什麽？”溫念不敢抬眼。
    她低著頭，看著周祁一步步朝她逼近。
    “周祁......”
    她抬頭，周祁已經逼到眼前，沒有意外的，他重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你個沒良心的女人。”
    無奈讓他惡狠狠的語氣透著外強中幹的味道。
    或許，溫念就是吃定他拿她沒辦法，所以一直有所保留，有什麽事情都是等他發現，而不是和他溝通。
    “溫念，你有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嗎？”
    周祁灼灼看著她，忽然發現這一點。
    他有什麽事，好壞他都會選擇和溫念溝通，攤開來說，避免誤會減少衝突。
    這樣的相處方式，並不是因為溫念有能力，所以他心安理得分享壓力，而是他希望和溫念肩並肩，同步他們的生活。
    畢竟他們都太忙了，如果什麽事情都選擇不說，純靠對方猜去打聽，不隻會很累，也會讓情緒延遲。
    同樣的，他希望溫念也是。
    即便那些難題溫念能解決，即便有些情緒溫念能自己消化。
    但溫念什麽都不說，什麽都瞞著，讓他很挫敗，也很惱火。
    就像他的存在，可有可無。
    連明珠都不如。
    不想在這個時候情緒上頭，周祁抿唇。
    “我出去冷靜一下。”
    “......”
    他轉身就走，溫念愣著沒來得及拉住，隻能加快腳步追上去。
    “誒，周祁，你等等。”
    她追著，周祁索性不上車繼續往前，他怕上車後，密閉的空間他們吵起來，要麽他被氣死。
    隻是雖然生氣，他還是刻意放慢步伐，讓溫念追起來不用那麽辛苦。
    溫念想歎氣，“周祁，我沒有不把你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嗯，你是沒有，你直接這麽做了。”
    周祁哼哼，不看她，繼續走走走。
    “......那這件事我還沒最終確定，而且我也不知道是誰，跟你說隻是多一個人跟著擔心。”
    “跟著擔心？”周祁冷哼，“所以你的意思，以後我有事也不要告訴你，免得你擔心，是嗎？”
    “......不是。”
    “報喜不報憂，你是想當大女人，還是把我當小男人？”
    溫念啞口無言，腳步不停，“你要不先停一停？”
    “停？有這個必要嗎？”
    嘴裏這麽說，周祁卻還是停下，直麵溫念。
    “溫念，我對你來說是什麽？你有想過嗎？你捫心自問，是把我當玩具，短暫的風景，過客，還是相伴一生的人？”
    “我對你來說，真的重要嗎？或者你隻是寂寞，想有人陪著你而已，我在你心裏的位置，是不是連明珠都不如？”
    周祁懊惱一爬頭，“是了，我連明珠都不如，她每天陪著你的時間可比我多多了。”
    他這一連幾個問題，把溫念問沉默了。
    周祁見狀，說不失望是假的，他搖搖頭繼續走。
    “周祁。”
    溫念回過神，惱怒追上，“我承認這件事是我的問題，我應該告訴你......”
    “不是這件事，是這件事背後，你心裏真實的想法，和對我的定位。”
    周祁板著臉，“你真的有想過，讓我參與你的未來？”
    沒有。
    溫念停在原地，手開始顫抖。
    或者該說，她不敢去想。
    周祁這次是真的有被傷害到，溫念蒼白的臉色，就是最好的答案。
    “溫念，你真的好狠。”
    他低喃著，這次沒有再刻意放慢。
    溫念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怔怔盯著，終於一咬牙。
    “周祁！”
    她俯衝上前，從背後抱住周祁。
    急速的衝勢，差點把周祁撞出內傷，他往前踉蹌幾步，擔心她跟著摔倒連忙穩住。
    “溫念！放開。”
    周祁有些生氣，她這麽一頭撞過來，一個不小心就會受傷。
    溫念卻不肯，“不，你都不肯聽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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