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姨接到帖子的時候，還沒有太注意，現在聽小妹這麽一分析，也覺察出不對來。
    “是呀，這些夫人……難道單純想與咱們家打好關係？”
    要是說與司家打好關係，一起攢個局湊湊熱鬧，或者讓自家閨女邀請著一起玩，更合適才對呀。
    小妹雖然好奇，但也沒說什麽，很快就處理好回帖的事情。隻說是兩位姐姐都身體有恙，暫時不方便出門。
    這幾天的京都，的確有一場小型的宴會，是鶴王府的王妃請了戲班子，請各府的高門貴婦看戲。
    像是這種戲，多半是年長些的夫人愛看，年輕小姑娘，多半都坐不住。
    此刻的鶴王妃麵色極好，她一向好脾氣，與相熟的夫人們，相處十分愉快。
    “阿蘊真是好福氣，嫁過去才一年，肚子就爭氣，現下多大了？”
    柔淑郡主乖巧應聲：“回稟萬嬸母，已經四個月了。”
    “添丁之喜，真叫人高興。”萬夫人笑眯眯地送上賀禮。
    長公主早就從女兒趙寧那兒得了消息，和藹的招呼柔淑郡主過來：“真讓人羨慕，你與寧寧自小一同長大，你都要做母親了，寧寧那孩子……唉，實在叫人發愁。”
    鶴王妃便笑：“寧寧的親事都定下了，也隻差成親，待得成親了，叫姐姐抱上外孫，還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正說笑見，就有媽媽帶著人進來，說了一番恭喜的話之後，才解釋。
    “世子夫人近日染了風寒，略有些頭疼，怕是身體有恙帶累了郡主，不能親自到場，命奴婢等將賀禮送上，還請王妃與郡主原諒。”
    這是封家的禮。
    鶴王妃麵色稍淡，還是笑道：“世子夫人客氣了，隻是我家阿蘊歸寧，想著請大家過來熱鬧熱鬧而已，哪裏值當送禮呢。”
    媽媽又是一籮筐恭維的話，話裏話外歉意十足。
    哪裏是為了今日世子夫人不能過來的歉意？分明是封家對鶴王府有愧。
    眾人心知肚明，卻也不點破。
    還是柔淑郡主說道：“煩請媽媽替我謝過封家嫂嫂了，便說等她好了，得空過來玩。”
    等人走了，長公主才笑：“咱們阿蘊最是好脾性了。如今瞧著豐腴不少，可見謝家這門親結得好。”
    這麽說著，鶴王妃麵色才好轉了許多。
    夫人們各自說話，其中一位夫人提到了司家。
    “這幾日，都在傳安樂侯府深受皇寵，聽聞昨夜，皇上召安樂侯入宮伴駕，是秉燭夜談，今日才讓內侍將侯爺送出宮呢。”
    “我也聽說了，司家小世子這次受驚，皇上給他的賞賜，比給寧王殿下的還要多呢。”
    “如今的司家，真是炙手可熱。話說司家幾位小姐，你們可有了解？”
    “之前長公主設宴，我見過司家女郎，那樣貌是一等一的，性情也十分不錯。司家長女端莊沉穩，司家小女乃太後娘娘親封的縣主，聰明伶俐。”
    幾位夫人眼神交換，都知道對方大致的意思，自然也想要交流交流。
    “我家老三已經在戶部謀了差事，行事穩妥，就是這親事上，一直沒能看好。”
    行事穩妥，那就是配端莊的長女了。
    另一位夫人趕緊說：“哎呀，我家那兩個不孝子都尚未做親呢，算算年紀，卻是與司家女正相當。說起來我年紀不輕了，也的確該討個長媳替我分擔分擔了。”
    長子配長媳，也十分不錯。
    又有位夫人說：“我大伯哥家中那個老三，平日有些混玩了些，卻也是一表人才。我嫂子身體不太好，心心念念就是老三，說是要趕緊給他找個媳婦，他就能收收心了。”
    貪玩的，正好配伶俐活潑的縣主。
    “你家那個老三太愛玩了，不像我娘家侄兒，家世好樣貌端正。而且我哥嫂去得早，我那大侄子大侄媳當家，隻等著弟弟成了親分開。這等娶了媳婦分開單過，又有兄嫂照顧，也沒有公婆壓著呢。”
    次子配小女兒，合適。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是說司沐顏與小妹，至於二妹……
    沒等她們談論，萬夫人先開了口。
    “依我看可不是這樣，安樂侯固然得聖寵，但你們別忘了，那幾位小姐，都是鄉下長大的，到底有些上不得台麵！”
    本來這話說得沒錯，但依著安樂侯府如今的勢，可沒人敢明麵說出來。
    大家紛紛側頭，生怕沾染到自己身上。
    萬夫人不依不饒，繼續說：“而且，司家夫人患了失心瘋，不認得人，更疏於對女兒們的教養。那三位姑娘教養不太行，尤其是二小姐……”
    卻有個平日說話就爽利的夫人，打斷萬夫人的話。
    “萬夫人說這話，有些不厚道吧？聽說那司家二小姐膽大心細，這次你萬家子洗清冤屈，她也出力不少呢！大理寺的人都對她交口稱讚。怎麽萬夫人沒有絲毫感激，反倒落井下石說她的不是？”
    萬夫人的臉色漲得通紅，勉強說：“我哪裏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說……她……她……”
    爽利夫人說：“上次見過司家三位小姐，那位二小姐生得國色天香，性子直率還頗有些剛毅。”
    萬夫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卻也不能再說司沐彤的不是，否則要被扣上不懂感恩的帽子。
    她說：“我的意思是，二小姐不太適合做兒媳，畢竟是成過親的人。生得固然是美麗動人的，但娶妻娶賢，她那般長相卻有些太過耀眼了。”
    這時候，便聽一位伯爵夫人插話：“說起來，我家小叔子已經二十有九了，先前的夫人沒了，一直沒有再娶。似乎這位二小姐，與他正正相配呢。”
    萬夫人皺眉：“你小叔子如今在吏部當值，能力不俗，才華亦是非凡，這樣的兒郎，你怎的不替他尋個得力些的夫家？”
    比起來，司家門楣雖然高，但空有爵位沒有官職，且就嫡支隻剩下司行知這一支，世家大族最怕的，就是子嗣凋零啊。
    “再說了，司家二小姐還有個女兒，娶了她，豈不是還要給人家養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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