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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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慶帝真地摧毀北齊,那麽大宗師苦荷將徹底擺脫束縛,轉而采取消極騷擾的戰術對付慶國,到時候慶帝又該如何應對?盡管慶帝有實力能與苦荷一戰,但若苦荷一心撤退,即便慶帝也無法追上。
結果必然是兩敗俱傷。
隻有當大宗師苦荷真正隕落時,慶國才可能開啟征服北齊的全麵戰爭。
至於傳言中北齊太後與小皇帝戰豆豆的不合,那不過是二人對外界製造的假象。
事實上,北齊太後是戰豆豆的親生母親,她對戰豆豆男扮女裝一事了如指掌。
所謂母女不和完全是故意演戲,意在迷惑外界,維護北齊朝廷穩定。
畢竟現在北齊皇室已無男性繼承人,一旦此消息被朝廷官員得知,哪怕有大宗師苦荷在,也不可能接受由女性統治。
範閑對此滿是疑惑:“大哥,難道北齊太後與戰豆豆不和的消息是假的?”
若是如此,按常理不該傳出這類傳聞。
對此蘇翰隻是一笑置之,並未詳述:“等時間到了你們自然明白。”
此刻,皇宮內的禦書房內,陳萍萍坐在輪椅上,神情恭謹地向慶帝祝賀:“恭喜陛下,此次我國大勝,僅僅十日便奪取北齊一州之地。”
慶帝身著白袍,擦拭著手中的箭矢:“若無你監察院鼎力相助,恐怕也無法如此輕鬆拿下這一州。”
盡管伐北齊早已在慶帝心中計劃良久,但監察院的努力不可忽視,這也才成就如今短短十天攻下對方一州之地的戰績。
“都是仰仗陛下深謀遠慮,臣等不過盡了一點微薄之力。”
陳萍萍補充道,“本次戰役我軍勢如破竹,北齊軍隊節節敗退,我百姓歡欣鼓舞,就連京城都有百姓自發走上街頭傳頌勝利,現如今,我慶國已被諸國公認為天下第一強國。”
多年以來,北齊與慶國邊境衝突不斷,這正是慶帝有意營造的局麵,等待適當時機展示國力,讓眾國知曉今日的霸主便是慶國。
然而麵對成功,慶帝並無絲毫得意,反而冷靜詢問陳萍萍:“北齊使團還有多久抵達?”
畢竟僅奪一州之地離目標還太遠,慶帝的野心是整個北齊,乃至整個天下!區區一州根本算不上什麽。
“依太後旨意,北齊使團已經從上京出發,五日內便可到達京都。
另,東夷城方麵也遣使者來恭賀慶國打敗北齊,並欲結交貴國。”
陳萍萍答道。
“東夷想要結交?不過是想試探我是否繼續進攻北齊罷了。”
說著,慶帝冷笑著繼續擦拭箭矢。
陳萍萍小心翼翼試探問:“那是否要拒絕東夷使者來訪?”
慶帝隻是淡然回答:“不用,讓東夷看看也無妨。”
“無須擔憂,既然東夷派了使團前來道賀,我國接納便是,畢竟隻是一個使團罷了,又不是四顧劍親臨。”
慶帝輕輕搖頭,對此並不在意。
即便四顧劍這位大宗師親自到來,他也毫無畏懼。
不過,四顧劍向來坐鎮東夷城,未曾離開過半步,這也讓慶帝略感遺憾。
他隨手取下桌旁的一張長弓,將箭矢搭在弦上。
拉滿弓弦後,精準地瞄準遠處一副盔甲,繼而鬆手放箭。
“鐺!”
禦書房內傳出一聲脆響,箭頭擊打在盔甲表麵,被彈開落在地上,僅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那件事進展如何?”
慶帝凝視著眼前的盔甲,目光微顯失望,隨即轉身看向陳萍萍,平靜地問道。
“啟稟陛下,一切已妥善處理。
有關言冰雲的真實身份,臣已派人選擇適當時機泄露給北齊,所有線索均已清理幹淨,絕不會引起絲毫懷疑。”
陳萍萍神色沉穩,低聲答道。
此次慶國與北齊之間的戰事中,作為北齊情報首腦的言冰雲著實發揮了不少作用。
而故意暴露他的間諜身份,則完全是慶帝與陳萍萍精心安排的結果。
“甚好。
此事意義非凡,朕謀劃多年,絕不能出任何差池!”
慶帝麵色冷淡,語氣不溫不火。
征伐北齊的原因,並非僅僅是為了爭奪一州之地,實際上隻是為了尋找合適的理由挑起戰端,以便趁機抓住北齊第一大魔頭肖恩,再從他口中探尋神廟的秘密。
而抓獲言冰雲這一重要人物,則為最佳手段。
自滕子京刺殺範閑事件起,言冰雲便被驅逐至北齊展開潛伏任務,直到如今兩國交戰,這一係列行動皆源於慶帝和陳萍萍對神廟秘密的追尋。
世間知曉神廟所在及其奧秘者寥寥無幾,苦荷大師與肖恩便是其中兩人。
對於苦荷,慶帝難以找到應對之法;而肖恩雖早已落入監察院手中,十幾年來,盡管手段盡出,依然無法令其吐露半點消息。
由此,針對肖恩的一個局悄然而生。
這是一個延續多年的龐大計劃,隻為從肖恩口中套出神廟的相關訊息。
因此,絕不可容許計劃出現一絲紕漏。
相較於神秘莫測、超出掌控範圍的神廟而言,北齊乃至東夷,不過是一些可以忽略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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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明白。”
陳萍萍坐在輪椅上,神情波瀾不驚,但眼中卻透著寒意,“關於此次北齊使團議和的人選問題,不知陛下是否已有決斷?”
陳萍萍心裏清楚,慶帝為了探知神廟秘密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他耗費十數年布置此局,甚至不惜代價,隻為從肖恩嘴中挖出答案。
但作為葉輕眉之子的母親,她仍需為自己的兒子範閑考慮,提前做一些準備。
“你是打算讓範閑主持這次議和?”
慶帝略微瞥了陳萍萍一眼,放下手中的弓,淡然開口問道。
慶帝了解陳萍萍的心思。
無非是想借此次和談的時機,讓葉輕眉的兒子範閑立下大功,之後順勢接掌監察院。
“陛下聖明,微臣不敢妄加揣測,但範閑的確是此行談判的最佳人選。”
陳萍萍也毫不隱瞞,直接說道。
“最佳人選?”
慶帝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深邃的眼神盯住陳萍萍,像是要將他徹底看穿。
他並未立刻回應,而是轉換話題問起了蘇翰:“這段時間蘇翰在忙些什麽?”
雖然已被封為虎衛統領,可蘇翰並不怎麽事務纏身。
除非京都有重大事件發生,他幾乎沒什麽事情需要做,同樣不必參與慶國與北齊的戰爭。
“啟稟陛下,這十天來蘇翰頻繁前往京都守備處,為您的紅甲騎兵治療舊患。
除此之外,則是留在範府之中。”
坐在輪椅上的陳萍萍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卻很快歸於平靜。
這段時日,六部和其他各方勢力忙碌不停,唯有蘇翰這位虎衛統領安閑度日。
“治療舊患?莫不是借此機會收買那些紅騎的人心嗎?看來蘇翰不滿足於僅僅當朕的虎衛統領,還想接管紅騎統領權?”
慶帝臉上看不出喜怒,拿起桌上一支箭矢擦拭起來,又看向陳萍萍問道,“接受過蘇翰治療的那些人,私下有沒有跟蘇翰建立什麽聯係?”
慶帝能體會蘇翰的心境。
小小年紀便擁有九品上武力,還疑似被神廟選中為天脈者,本應有遠大的前程。
可是他被封為一個小角色——僅統領區區八十人的虎衛營,在軍隊體係中連百夫長都不如。
紅甲騎士團足有一萬多人,蘇翰想要統領這支隊伍也在情理之中。
隻是,任何他所渴望的東西都得經由慶帝允許才能到手。
未經允許擅取,則觸犯大忌。
“據我監察院所得消息,蘇翰治療這些紅騎隻為助其實力提升一個台階。”
陳萍萍如實匯報,“最近每日花費五六個時辰給這些人治療。”
“那些被治好的人除對蘇翰懷有感恩外,並未與蘇翰有任何私下的勾結。
蘇翰在離開京都守備後也沒有再尋找他們。”
這也是陳萍萍困惑的一點:之前蘇翰替那些護衛治療還可以理解為鞏固他對護衛們的掌控。
畢竟都是他的人馬。
手下越是強大,誰不想?
然而如今蘇翰為何如此費勁心思治療那些紅甲騎士呢?僅僅是收獲感激麽?那又有何用呢?難道是在做戲給皇帝看?想要借此事讓皇帝主動交出紅騎的統領權?還是另有其他意圖呢?
“每天花五六個時辰?有趣。
大概也是要做給朕看的吧。
你和他都很懂分寸啊,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
慶帝眼底掠過一縷驚訝,嘴角噙著淡淡笑意,似乎對蘇翰的態度另有一種認可。
原本他還以為蘇翰這麽勞心勞力就是為了收買人心呢。
慶帝原本意圖通過某些手段拉攏人心,但他沒料到蘇翰僅僅是治愈了紅騎,並未做進一步舉動。
在之前的禦書房談話中,慶帝早已察覺蘇翰具備相當才智,而治愈紅騎一事更是證明了他對慶帝的忠誠。
然而,蘇翰顯然渴求更多的權力,這點讓慶帝心生滿意——既有欲望又保持一定忠心之人更易駕馭。
掌控這類人極為簡便,既然如此,慶帝也不會有所吝惜。
既然蘇翰想統領紅騎,不如借著與北齊和談的機會,正式將紅騎指揮權授予他,這也能體現對蘇翰忠誠的肯定。
於是,慶帝稍作思量後,命令道:“此次接待北齊使團的任務就交由蘇翰負責,副手為範閑,鴻臚寺則輔佐二人完成此事,退下吧。”
話音落下,他略帶深意地瞥了陳萍萍一眼,隨之揮了揮衣袖。
“臣遵旨!”
範府中很快傳來了回應。
當天傍晚,在範府後院的一處小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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