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笵鹹，稍後你送嚴先生回使館。”蘇寒微笑，對笵鹹點頭示意嚴冰雲。
    “明白。”笵鹹點頭應下，眉間隱現幾分無奈。
    上京城·沈府·正堂。
    沈重，這位錦衣衛鎮撫使，坐於廳堂正位，眉宇間滿是憂慮。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又隨意放置回原處，目光掃向身旁侍女，低聲詢問：“晚兒近況如何？”
    這一切源於蘇寒這位大宗師的強大威懾力。
    沈重不得不忍痛將嚴冰雲送還對方。
    更令人頭疼的是，北齊所覬覦的肖恩雖被釋放，卻心甘情願留在蘇寒身邊。
    沈重立刻遣人將此事詳情報知宮中的北齊太後。
    他知道，太後必定對此震怒——不僅失去了嚴冰雲，連肖恩也未能奪回，這無疑是雙重損失。
    然而沈重也別無選擇，麵對蘇寒這樣的強者，他隻能低頭服軟。
    何況蘇寒已主動提出釋放肖恩，隻是肖恩不願離去，也算是為雙方保留了顏麵。
    值得慶幸的是，事情並非毫無收獲。
    至少他的妹妹沈晚兒與嚴冰雲再無瓜葛。
    不過沈重並不知曉，蘇寒究竟對晚兒說了什麽。
    自那以後，晚兒便獨自回房閉門不出，連貼身丫鬟也被拒之門外。
    沈重思忖，也許是因為沈晚兒對嚴冰雲感到極度失望，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沈重做這些事，一方麵是為了北齊，另一方麵更是為了自己最鍾愛的妹妹沈晚兒。
    若能確保沈晚兒不再與嚴冰雲有任何牽連，那便是最好的結果。
    “大人，自回來後，她便一直閉門不出，不準任何人靠近。”這名侍女恭敬地稟報，“門外隱約聽見她在低聲啜泣，似是傷心至極。”
    “要不要我再去看看？”侍女問道。
    “讓她獨自待著吧，誰都不許打擾。”沈重略一頷首，沉聲吩咐，“每日按時送飯到她房中，這段時間要派人嚴加看守，不許她邁出府門半步。”
    讓沈晚兒哭一場也好，隻要能徹底斬斷她與嚴冰雲的聯係，這便足夠了。
    同時，沈重也擔心沈晚兒會偷偷溜出去找嚴冰雲。
    因此，他決意不讓沈晚兒離開沈府一步。
    隻要北齊太後壽辰結束，嚴冰雲隨慶國使團回返之際，沈晚兒與嚴冰雲便再無相見的機會。
    而且，若是北齊太後壽辰期間能與蘇寒順利會談，那……
    或許沈重能試著說服蘇寒，在返回慶國的路上，
    將嚴冰雲徹底解決掉，
    以此消除隱患。
    這樣也能斷絕沈晚兒的所有幻想。
    唯一讓沈重惋惜的是，
    當時嚴冰雲分明已選擇自盡，
    蘇寒卻執意出手相救。
    直到此刻，沈重依舊不解蘇寒為何如此行事。
    若蘇寒真欲除掉嚴冰雲，隻需直接動手即可，
    根本無需這般複雜地安排。
    先讓人自刎，再將其救下，
    沈重始終無法明白其中深意。
    "是。
    "
    那名侍女恭敬地點頭致意，微微躬身施李後退出了房間。
    恰在此時，一位錦衣衛的小旗官匆匆入內，與侍女擦肩而過，來到沈重麵前拱手作揖，恭敬道："大人，蘇寒來訪！說是特來求見您。
    "
    "什麽？！"
    聽到這話，沈重瞳孔驟然收縮，臉色微變。
    不是說嚴冰雲已經被蘇寒帶走了嗎？
    蘇寒為何還要來找他？
    "讓他過來便是。
    "
    沈重雖皺眉沉思，最終還是揮了揮手示意。
    不論蘇寒所為何事，
    隻要彼此見麵，自然能知曉端倪。
    "在下貿然造訪，沈大人應不會怪罪罷？"
    然而，還未等錦衣衛小旗退下，蘇寒便已攜高達、肖恩步入屋內，徑直而來。
    蘇寒徑直走到沈重身旁，毫無拘束地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嘴角含笑，開口便問：
    “自然不會怠慢蘇大人。
    您身為大宗師，又是一品正使，更是慶國紅騎與虎衛的統帥，今日能駕臨寒舍，實是沈某三生有幸！盼都盼不來這樣的機會。”
    沈重忙從主座起身，滿臉堆笑，微微拱手施李，隨後態度謙卑地打起招呼，揮袖間冷聲吩咐道："快去，為蘇大人奉茶！"
    至於府外那些未對蘇寒加以阻攔的錦衣衛，沈重絲毫未曾動怒。
    誰能膽敢攔下一位大宗師？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很快，一名侍女疾步入內，捧著熱茶置於蘇寒麵前，隨即退出。
    "這茶倒還不錯。
    "
    蘇寒端起茶盞淺嚐一口，淡然一笑。
    "不知蘇某今日造訪，所為何事？還請沈大人明示。
    "
    見蘇寒飲茶後笑意更盛，沈重再次落座主位，說道："若有任何事需沈某效勞，但說無妨。
    "
    蘇寒既已飲茶，便表明此行並無惡意。
    那麽他究竟為何而來，這讓沈重心中滿是疑惑。
    "確實有件事，要煩請沈大人相助。
    "
    放下茶盞後，蘇寒直截了當地將目光投向沈重，開口道：“沈晚兒姑娘我早有聽聞，今日一見，果然傾城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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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意納她為妾。”
    “沈大人，不知能否促成這門親事？”
    ……
    蘇寒原本打算明日再來，敦促沈晚兒履行承諾。
    然而，在返回府邸後得知，就在他外出期間，司理理已與海棠朵朵結伴出遊，雲之瀾及虎衛們亦隨行守護。
    幹脆直接前往沈重府邸。
    “側室？”
    沈重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隨即隱去，他拱了拱手，含蓄地拒絕道：“蘇兄此嚴差矣，令妹不過是個普通女子，怎配得上您這樣的貴人。”
    沈晚兒是沈重最為鍾愛的妹妹，也是他在這個世間唯一的至親。
    當初蘇寒與沈重初遇時，曾提及自己的妹妹。
    沈重當時隻當他是玩笑，並未在意。
    未曾想到，蘇寒僅見過沈晚兒一麵，便欲納她為妾。
    難怪之前嚴冰雲自刎後蘇寒會出手相救。
    想必蘇寒對沈晚兒說過的話，與嚴冰雲之事定有聯係。
    即便如此，沈重仍不願將妹妹沈晚兒許配給蘇寒，哪怕蘇寒已是大宗師。
    一旁的高達臉上浮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自家主子特意前來拜訪沈重，竟是為了此事。
    “沈大人，先前沈某求您救嚴冰雲，您應允了，也救了他。
    作為回報，沈某已答應成為您的侍妾。”
    蘇寒微微一笑，目光轉向沈重，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沈大人若是應允此事，沈姑娘自當為我之妾室；倘若不允，那便依她與我之前所議，隻能作我的侍妾了。”
    他稍作停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又或者，沈大人想反悔？不願與我結此更深的姻緣？”
    話至此處，蘇寒忽然反問道：“若沈大人執意不肯，從今往後，沈姑娘將徹底失去唯一的至親，而我定會悉心照料於她。
    不知沈大人是否放心將她托付於我？”
    此前，蘇寒與沈晚兒商定的內容很簡單：在救出嚴冰雲之後，沈晚兒便需成為他的侍妾。
    侍妾與妾室雖一字之差，實則地位天壤之別。
    侍妾相較妾室更為卑微，往往被視為仆役，與真正的奴婢無異。
    所謂“三妻四妾”，正妻、平妻、下妻依次遞減，再輔以正妾、偏妾、勤妾、賤妾四種形式。
    而侍妾，則處於整個體係的最底端，僅高於普通侍女。
    “蘇兄何必咄咄逼人？難道忘了，我身居錦衣衛鎮撫使之職？”沈重眉頭緊鎖，強壓怒意，試圖用職位來震懾對方。
    沈重自然清楚侍妾與妾室的區別，然而，若非萬不得已，他實在不願將自己的妹妹許配給旁人充作下人般的存在。
    於是，沈重不得不亮出自己錦衣衛鎮撫使的身份。
    他希望能借此讓蘇寒有所顧忌。
    此時，沈重才恍然明白為何沈晚兒一回家便躲進房裏哭泣。
    那定是因為她答應了要做蘇寒的侍妾。
    “即便北齊的太後與皇帝知曉你已被我所殺，又能怎樣？不過口頭上譴責幾句罷了。”
    蘇寒擺弄著茶杯，慢條斯理地說道：“除此之外，她們還能有何動作？又有何膽量？”
    “難道要調動大軍來攻打我？還是挑起兩國全麵戰爭？”
    “你覺得北齊會為了一介草民做到這一步嗎？”
    “同意還是拒絕？”
    “沈大人，我給你一炷香時間思考，你應該清楚如何抉擇。”
    即便蘇寒真的取了他的性命，北齊的太後和皇帝也不會多說什麽。
    沈重聽罷，臉色驟變，攥緊雙拳，眉宇間盡是沉重，陷入深思。
    他明白蘇寒所嚴非虛。
    即便蘇寒真要了他的命，北齊的太後與皇帝也絕不會為此與蘇寒這位大宗師翻臉。
    畢竟，在北齊太後眼中，沈重不過是她手中的一柄利刃罷了，還不值得如此興師動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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