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心魔最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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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心魔最難消
    在子夜那如墨般濃稠的時分,萬籟俱寂,唯有幽室中隱約傳來啜泣聲。
    那啜泣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咽喉,帶著無盡的悲戚與絕望,卻又被厚重的青磚牆無情地阻隔。
    每一聲啜泣,都好似一顆石子投入深不見底的寒潭,隻濺起一絲微弱的漣漪,便迅速被黑暗吞噬。
    簷角的銅鈴,在狂風的肆虐下瘋狂搖曳,發出淩亂而又刺耳的聲響,宛如某種未知力量在黑暗中低吟,似哀怨的鬼魂在訴說著無盡的冤屈,又似惡魔在發出猙獰的咆哮。
    每一聲鈴響,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劃破了夜的寂靜,也劃破了雲沁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廊下,侍從們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低頭肅立,麵色在昏暗中顯得異常蒼白,毫無血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氣。
    蒼白的臉色如同冬日裏覆蓋著霜雪的荒原,透著無盡的死寂與冷漠。
    眼神空洞而又麻木,仿佛失去了靈魂,隻是機械地執行著主人的命令。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鐵鏽味,那味道濃重得幾乎能凝結成實質,順著青磚的縫隙蜿蜒爬行,形成一道道暗紅色的痕跡,宛如一條條扭曲的蛇,在黑暗中蠕動。
    在月光的映照下,這些暗紅色的痕跡閃爍著詭異的光澤,仿佛是地獄中燃燒的火焰,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密閉的廂房內,昏黃的燈光如困獸般在冰裂紋瓷瓶中掙紮。
    燈光微弱而又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將地麵照得斑駁陸離,光影交錯,宛如一幅扭曲而又恐怖的畫卷。
    地麵上的青磚,在燈光的映照下,呈現出深淺不一的顏色,有的地方明亮如白晝,有的地方則黑暗如深淵。
    雲沁被束縛在蟠龍木架上,她的身體被粗大的鐵鏈緊緊纏繞,仿佛是一隻被困在牢籠中的鳥兒,失去了自由。
    手腕上布滿了紫黑的瘀痕,那是何逸之折磨她的鐵證。
    鮮血不時從傷口滲出,順著鐵鏈的褶皺緩緩流淌,匯聚成小小的血泊。
    血泊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宛如一朵盛開在地獄中的彼岸花,散發著妖異而又絕望的氣息。
    她的發絲淩亂地散落在血泊中,發根處新添的白發在夜風中輕輕顫動,宛如深秋裏凋零的蘆葦,帶著無盡的淒涼。
    每一根白發,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刺,紮在雲沁的心上,提醒著所遭受的苦難。
    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仿佛一隻待宰的羔羊,在屠夫的刀下瑟瑟發抖。
    月光透過窗欞的縫隙,灑在她脊背上縱橫交錯的鞭痕上。
    那些傷痕,如同古老的藤蔓,纏繞在她的身上,每一道都嵌入了碎瓷與砂礫。
    那是何逸之昨夜折磨她的見證,每一道傷痕都像是一道深深的溝壑,刻在了她的靈魂深處。
    月光灑在上麵,泛起一層銀色的光澤,仿佛是天使的淚水,在為她的遭遇而哭泣。
    何逸之推門而入,他的步伐沉重而冷酷,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雲沁的心上。
    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高大而又陰森,宛如一尊來自地獄的惡魔。
    眼神中充滿了冷漠與殘忍,仿佛雲沁在他眼中隻是一個可以隨意踐踏的玩物。
    指尖撫過她腰間潰爛的傷口,那裏本已愈合的皮肉被他反複撕開,滲出淡黃的膿水,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那膿水,順著她的肌膚緩緩流淌,滴落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仿佛是她在痛苦中發出的呻吟。
    何逸之的指尖冰冷而又粗糙,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在她的傷口上肆意切割。
    “你知道我為何留你活命嗎?”
    他俯身低語,頸間的玉佩冰冷地貼在她的臉上。
    玉佩質地溫潤,卻透著一股寒意,仿佛是他冰冷內心的象征。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宛如夜梟的啼叫,讓人不寒而栗。
    “每次看到你,我就想起雲家那老東西咽氣時的模樣!”
    眼神中閃過一絲仇恨的光芒,仿佛要將雲沁生吞活剝。
    指尖突然戳進她肋下的舊傷,帶出一串血珠濺在錦帳上,宛如紅梅落雪,在素白的綾羅上綻開妖異的圖案。
    那血珠,在錦帳上緩緩擴散,形成一朵朵鮮豔的紅梅,仿佛是雲沁生命的綻放,卻又帶著無盡的悲涼。
    雲沁的瞳孔驟然收縮,喉間發出痛苦的嗚咽,身體在鐵鏈的束縛下劇烈顫抖,仿佛一隻被電擊的小鳥。
    眼前閃過一幕幕家族覆滅的慘狀,那些記憶如同鋒利的刀片,一片片割著她的心。
    她仿佛看到了親人們在屠刀下慘叫,看到了家園在烈火中燃燒,看到了自己曾經的美好生活瞬間化為烏有。
    何逸之殘暴地將她的鐐銬解開,動作隨意而冷酷。
    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從木架上拖了下來。
    爐中的沉香早已燃盡,灰燼裏混著帶血的碎布,此刻正像殘破的蝶翼掛在香爐邊緣,在穿堂風中輕輕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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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殘破的蝶翼,仿佛是雲沁破碎的夢想,在風中搖搖欲墜。
    當他的手掌扼住她的脖頸時,她聽見自己頸椎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仿佛生命正一點點從他的指縫間流逝。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又困難,臉色變得漲紅,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她拚命地掙紮著,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卻無法掙脫他的束縛。
    天光微明時,隻留下雲沁蜷縮在床角。
    身體瑟瑟發抖,仿佛一隻受傷的小動物。
    看著晨光中飛舞的塵埃裏混著細小的血霧,那些血霧在光線中顯出詭異的紋路,宛如被詛咒的星圖。
    那血霧仿佛是她的靈魂在飄蕩,帶著無盡的痛苦與哀怨。
    她伸手去夠跌落的素帕,腕間重新被帶上的鐵鏈卻纏住了半截斷裂的指甲,那是方才掙紮時被他生生扯下的。
    那斷裂的指甲,還帶著一絲血跡,仿佛是她痛苦的見證。
    手指輕輕顫抖著,試圖抓住那素帕,卻始終無法觸及。
    窗外玉蘭樹沙沙作響,飄進的花瓣落在她潰爛的肩頭,帶來細密的刺痛。
    花瓣潔白如雪,卻帶著一絲冰冷的觸感,仿佛是天使的歎息。
    有蟋蟀從牆角爬過,啃食著她腳邊的血衣碎片,那沙沙聲裏仿佛夾雜著族中孩童臨刑前的童謠,一聲聲鑿進她的太陽穴
    雲沁稍微動了動,碎裂的指節在錦被上蹭出血痕,像折翼的鳳尾蝶徒勞地舒展翅膀。
    她的身體已經疲憊不堪,每一個動作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血痕在錦被上緩緩擴散,形成一道道鮮豔的痕跡,仿佛是她在黑暗中留下的最後掙紮。
    她找了個中間凹陷的姿勢躺著,破損的脊背與床麵摩擦出細碎的響動,恍若深秋最後一片枯葉在枝頭掙紮。
    聲音微弱而又淒涼,仿佛是她在向世界訴說著自己的不幸。
    眼神空洞而又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淚水從眼角滑落時,她驚覺那液體竟帶著灼人的溫度,原來淚腺早已被血淚熬幹,此刻湧出的全是心頭滴落的血。那淚水,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淌,滴落在枕頭上,形成一朵朵小小的紅花。
    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欞時,她艱難地挪動手指,潰爛的指尖勾住被角,手指已經失去了知覺,每一次挪動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
    那被角,仿佛是她最後的依靠,她緊緊地抓住它,仿佛抓住了生命中最後一絲希望。
    夜露順著窗欞滴落在她肩頭,和未幹的血漬混在一起,在素紗上暈開深淺不一的暗紋,恰似她此刻支離破碎的人生。
    那暗紋,如同她心中的傷痕,永遠無法愈合。
    “徒兒!今天我們出去玩一玩啊?”
    何逸之躺在幽暗的牢房中,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穿著一襲青白相間長裙的師父孤雲。
    裙擺輕輕搖曳,仿佛是晨霧中流淌的清泉,既清新又帶著不染塵埃的高雅。容顏依舊是記憶中最絕美的畫卷,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淡淡的笑容宛若春日裏初綻的花朵,溫柔而含蓄,卻足以照亮人心底的每一個角落。
    那薄薄的紗裙,輕盈如羽,巧妙地貼合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姿上,既勾勒出曼妙的曲線,又不失那份超凡脫俗的氣質。從監獄窗戶透透溜進來的陽光透過輕紗,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為她平添了幾分神秘與夢幻。
    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清冷高潔、溫婉如水的女子,讓人無論如何也難以將她與那個心狠手辣、對付何逸之時毫不留情的魔頭形象相聯係。
    何逸之經過一晚上的思考,此刻緊緊的盯著自己師父的眼睛,孤雲的眼神中藏著深邃與複雜,仿佛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在交織、碰撞,讓人無法窺探其真正的內心世界。
    察覺到何逸之在審視自己,孤雲突然出現在何逸之身邊,一腳將何逸之踹飛。突如其來的攻擊,何逸之一點兒防備也沒有,如同炮彈一樣撞擊在牆壁上。但這牆壁不知是什麽材質,如此力道並沒有絲毫的損傷。
    孤雲蹲下,抬起何逸之的下巴,微笑著說:“徒兒!我是你師父,你別給我玩這些小九九!要是下次再被我發現,為師玩死你!”
    鮮血順著何逸之的嘴角流出來,沾到了孤雲的手上。在察覺到自己手沾上鮮血的一瞬間,孤雲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厭惡,將手中的鮮血甩掉,並用靈力將何逸之的血液從皮膚中吸出,隨手揮落在地上。
    就是這一個動作,瞬間驚醒了何逸之。何逸之瞬間念頭通達,看著眼前的孤雲,冷冷的說:“你不是我師父,你隻是我心中的陰暗麵刻畫的影子!”
    孤雲聽見何逸之如此說,仿若在看一個白癡一樣,轉身又對著何逸之一頓拳打腳踢。看著蜷縮在角落的何逸之,孤雲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小徒弟!我是師父,你是徒弟,你終歸是玩不過我!”
    “師父,你還記得葉殿主嗎?他守護了你數萬年,隻為等你登臨道虛聖境,你可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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