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有事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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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玉東的回老家時,搞的陣仗很大。
    私人飛機落地之後,車隊的豪車便從飛機裏麵開了出來,載著他直奔老家。
    他剛出機場,便有地方領導前來拜見,被謝玉東婉拒。
    以他現在的層次,想見誰就見誰,已經用不著考慮對方的反應了。
    反正沒人敢對他有意見,就算是有意見,也不敢說出來。
    到了市區之後,這些安保人員全都去了酒店,隻有阿木開著一輛邁巴赫,向老家謝家寨開去。
    人在外麵,可以人模狗樣,可以搞大排場,但是回老家,最好還是低調一點。
    鄉裏鄉親的,裝這個逼就沒什麽意思了。
    一群老人都是看著謝玉東光屁股長大的,在他們麵前裝逼,那就太像話了。
    黑色的邁巴赫緩緩開到了謝家寨,謝玉東在村頭就走了下來,拿出一條煙來,看到一名熟悉的老人,就叔叔伯伯的喊幾句,順便塞給他們一包煙。
    “哎呀,玉東啊,你真是出息了!”
    一名扛著撅頭的老頭接過謝玉東遞過去的香煙,笑眯眯的看著謝玉東,嘴裏就剩下零散的幾顆黑牙:“我可聽說了,你現在掙了好多錢,幾百萬都打不住!”
    謝玉東笑道:“三爺,這都是別人瞎說的,我啊,就是掙點辛苦錢,沒那麽誇張!”
    三爺笑道:“那也很多了啊!都趕上吃國糧的了!”
    謝玉東笑了笑,沒說話。
    這個三爺都八十來歲了,在他的認知中,幾百萬就已經是天文數字了,至於上千萬以上的數字,他已經沒有這個概念了。
    在他心目中,能掙幾百萬的人,都是吃國糧,也就是當官的人才有這個能力。
    跟這三爺聊了一會兒,謝玉東繼續向村裏走去。
    他現在穿著t恤,下麵穿著七分褲,穿著一雙透氣的運動鞋,顯得非常年輕,跟他上高中時的模樣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這樣一來,反倒讓村裏的老人更加迅速的把他認了出來。
    從村頭走到家門口,謝玉東遇到老人就打招呼,給他們一包煙,遇到發小,那就邀請他們去自己家裏坐坐。
    等走到家裏時,一條香煙就剩下三盒了。
    “小東!”
    謝玉東走到家門口,就看到了母親丁玉蘭早就站在了那裏,見到謝玉東後,喜道:“你爸也回來了!他耷拉著臉,說你非要讓他回家,耽誤了他很多事情,好幾個會議都開不成了。這老東西,當縣長還當上癮頭了,在咱們麵前還擺架子!”
    謝玉東笑道:“我爸這個縣長看來當的有滋有味啊。”
    丁玉蘭道:“可不,現在官癮可大了!天天都要開會,幾天都回不了家!單位裏給他分配了一套房子,他現在都喜歡在縣裏住了,還要我也去縣裏住,我才不去呢,那裏一個人都不認識,住著太沒意思了!”
    謝玉東笑道:“以後啊,你還真得去。萬一有些小姑娘對我爸有不良企圖的話,我爸意誌再薄弱了一點,真要是犯了錯誤該咋整?”
    丁玉蘭頓時緊張起來:“他敢!他要說是敢對不起我,我直接把他給閹了!”
    正在院子掃地的謝文龍嚇的一哆嗦,覺得下麵涼颼颼的,氣的罵道:“丁玉蘭!你瞎說什麽呢?還不快進來!”
    丁玉蘭氣衝衝的走進院子裏:“吼什麽吼!顯擺你嗓門大啊!我給你講,謝文龍,你以後要是敢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我直接弄把剪刀把你哢嚓了!”
    謝文龍:“……”
    他一臉愕然的看向謝玉東:“你都給你媽說啥了?”
    謝玉東嘿嘿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哎呦,爸,咱這院子收拾的不錯啊。”
    這院子今年已經翻蓋了一遍,原來的堂屋被推翻,蓋了一棟兩層小樓,設計的還算是不錯,東西廂房也翻蓋了一遍,搞的很周正。
    院子裏青磚鋪地,一側圍了一個小菜園,還種了一棵石榴樹,搞的挺規整。
    他家裏這個宅基地,年前的時候,謝文龍都想著翻蓋了,但是被村支書謝文寶擋住了,非要謝文龍繳納五萬塊錢才行,不然就不讓蓋。
    後來謝文龍當了鄉長,謝文寶傻眼了。
    再後來,謝文龍當了縣長,謝文寶想死的心都有了。
    謝文龍翻蓋房子的時候,謝文寶主動帶人過來幫忙,他當過泥瓦匠,因此親自上陣,親自砌牆打灰,房子翻蓋好之後,謝文寶也累病了,在醫院裏輸了三天液。
    到了這個時候,謝文龍這口氣才算是出了。
    “這房子翻蓋,用的都是你的錢。”
    謝文龍對謝玉東道:“不過考慮到了影響,沒有弄的太出格,就是一般的小兩層,不過已經很不錯了,起碼比以前的院子要好很多。”
    謝玉東之前曾打給謝文龍三千萬,讓他隨便花。
    謝文龍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那幾天輾轉反側,夜不能眠,黑眼圈都起來了。
    後來在當上鄉長的時候,還特意向組織報備了一下。
    差不多一個來月,謝文龍才冷靜了下來,這才開始著手翻蓋家裏的房子,就像他說的那樣,沒敢蓋太好,就是隨大流,跟普通村民的房子都起的差不多。
    不過房子主體是框架結構,地基打的深,還非常高,非常肯下料,因此成本比普通類似的房子要高出一倍還多。
    此時謝文龍在打掃院子,旁邊還有一名青年男子也拿著笤帚掃地,謝玉東看著眼生:“這是?”
    謝文龍道:“這是我的秘書周玉泉,跟著我一起回來的。”
    謝玉東遞給周玉泉一根煙:“你好!”
    周玉泉受寵若驚:“謝總好!”
    謝玉東盯著他看了幾眼,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這個周玉泉修為不錯,應該是河東特事局專門為自己老爸配備的秘書,同時兼職保鏢。
    畢竟謝文龍的安危直接影響到了謝玉東,而謝玉東的情緒變化,甚至可以直接影響國運。
    那麽對於謝玉東家人和親屬的安全問題,已經是政府的重中之重,沒有任何人敢掉以輕心。
    雖然都知道謝玉東手下有一個暗黑安保公司,他對於家人的保護力度必定極高,但政府該有的態度,還是必須要有。
    萬一暗黑安保出了差錯,他們這裏還有一道防線。
    周玉泉被謝玉東看的後背直冒冷汗,頓時就知道,自己的來曆已經被謝玉東看穿。
    好在謝玉東並沒有表達出對自己的厭惡和不滿,看來他這個秘書應該可以長久的當下去了。
    此時東廂房的房門被打開,王鳳英從裏麵走了出來:“哎呀,東東回來了啊!”
    她高興道:“口渴不?快進屋喝點水。這大熱天的,別再熱壞了。”
    謝玉東攙扶著奶奶向堂屋走去:“奶奶,你現在身體還好嗎?”
    王鳳英笑眯眯道:“好,好的很!哎呀,今年你爸爸翻蓋了房子,還給我留了一間房,裏麵還安裝了空調,大熱天的也很涼快。”
    她對謝玉東道:“家裏還經常有親戚來,買了好多好吃的,見到我就給錢,我都不敢要!”
    王鳳英對謝玉東比劃道:“這麽厚的票子!一大把啊,怎麽也得好幾萬!這我哪敢要啊!把我嚇得不輕……”
    謝玉東聽奶奶說的有趣,忍不住大笑起來:“對對對,這些人的錢,可不能收!我爸現在當官了,可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
    等到了屋內坐下,謝文龍歎了口氣:“現在老家這裏,我都不敢待了,就怕這些親戚上門。一個個的,說話也小心翼翼的,搞的很尷尬。”
    謝玉東道:“你這煩惱算什麽?難道別的縣長就沒有你這煩惱嗎?人家是怎麽克服的?這根本就不叫事兒!”
    他感覺自己的老爸,現在也變得有點矯情了。
    這種煩惱,恐怕他以前做夢都想有。
    現在自己終於體會到了權利的滋味,卻又變得矯情了。
    “怎麽不叫事兒?跟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聊天,比在工地幹小工都累!我寧願去扛大包,也不想跟他們說話!”
    謝文龍對謝玉東罵道:“你有什麽事情,直接去市裏多好,非得回老家!現在這老家是這麽容易回的嗎?你信不信,用不兩個小時,咱家就會坐滿了人!”
    謝玉東吃了一驚:“這麽誇張?”
    謝文龍道:“誇張?一點都不誇張!”
    事實果然如同謝文龍所料,別說兩個小時了,不到一個小時,他們的院子就坐滿了人,而且還有附近的親戚朋友正陸續往他家趕。
    有借錢的,有告狀的,有求著辦事的,有過來給謝玉東說媒的,甚至還有給謝寧說媒的……
    謝玉東眼界大開。
    有些人的腦回路,他實在是難以理解。
    不過其中有一個人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個人是附近村的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他叫做薛明祥,是謝文龍的初中同學。
    以前薛明祥經常來找謝文龍喝酒,兩人關係算是比較不錯。
    因此見他過來了,謝文龍不好不接待,直接把他請到客廳裏,專門了解一下他的訴求。
    至於其餘的人,他直接讓秘書周玉泉和丁玉蘭出麵,在院子裏擺開馬紮,挨個聊天,替他分擔火力。
    薛明祥坐在客廳裏,有點局促,但說話還是非常有條理。
    “文龍,我要是真沒有事情,我是真不想來麻煩你。”
    薛明祥對謝文龍道:“我有兩個孩子,你是知道的。”
    他看向謝玉東:“玉東,薛亮跟你還是同學。”
    謝玉東急忙點頭:“對,對對,我們是初中同學。”
    薛亮確實是謝玉東的初中同學,而且因為雙方家長的關係,薛亮跟謝玉東的關係挺不錯。
    不過到中考的時候,薛亮成績不大好,考的是二中,而謝玉東上的是一中,從那以後,聯係就少了。
    有一段時間裏,薛亮曾專門去一中去找過謝玉東玩,周末的時候,兩人經常一起騎車子回家。
    薛亮的妹妹薛琴,謝玉東也見過,很靦腆的一個女孩,相貌清秀,學習成績也不錯。
    薛琴在初中的時候,被幾個男同學調戲,還是謝玉東帶著薛亮,把那群小混混打了一頓,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欺負薛琴了。
    不過等謝玉東考上大學後,跟薛亮兄妹的聯係就少了,尤其是這兩年,幾乎已經斷了聯係。
    謝文龍道:“明祥,有什麽事兒,你就說吧。你放心,隻要你有理,我一定幫你把事情處理的明明白白!”
    謝玉東道:“薛叔,有什麽事情,您說就是,不要有顧慮。”
    薛明祥道:“這件事吧,說起來,也怨我不小心……”
    原來今年薛琴已經研究生畢業,她回到老家之後,就準備考公務員。
    筆試都過了,麵試也過了,複審也通過了,就差體檢和政審了,單位人員也比較看好薛琴,聽他們透露出來的意思,這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一件事了。
    薛明祥大喜過望,直接在村裏宴請親朋好友,好好的吃了一頓。
    結果在政審的時候,出問題了。
    在政審之前,薛琴就接到過一個陌生電話。
    打電話的是一個男人,他要求薛琴把這次公務員的崗位讓給他,作為賠償,他可以給薛琴三十萬人民幣。
    薛琴覺得對方是神經病,沒有理會。
    不過還是在家裏提了一嘴。
    薛明祥就覺得不大對勁。
    薛琴考公務員的信息,那可是處於保密狀態,一般人不可能查到薛琴的聯係方式,現在對方不但查到了薛琴的聯係方式,竟然還試圖用金錢來買薛琴的崗位,這裏麵好像水挺深的樣子。
    這件事聽著荒誕,但不可不防。
    因此在薛琴去體檢的時候,薛明祥讓村裏一名朋友,開車送薛琴去體檢。
    他自己則開著自家的車子,在前麵開路。
    然後在路過一個路口的時候,被前麵一輛車惡意別停,兩車發生了碰撞,隨後從車裏走下來兩名男子。
    在看到車裏的薛明祥後,兩名男子都吃了一驚,一名男子道:“怎麽是個男的?不是個女的嗎?”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那男的也知道自己失言,竟然直接開車走了。
    薛明祥大為吃驚,頓時知道這是有人故意搞破壞,特意阻止自己的女兒體檢,他不動聲色的讓朋友帶著薛琴走,自己則打電話報警。
    對方肇事逃逸,這肯定跑不了,車牌號都在記錄儀裏呢。
    到時候自然知道對方的身份。
    薛琴體檢之後,自然是合格的,接下來就是政審這個流程了。
    老薛家幾代貧農,根紅苗正,爺爺還是一個老軍人,在政審這一方麵,自然不用擔心。
    可是到了第二天,薛琴的銀行賬戶裏,忽然多出了一百萬塊錢。
    然後,薛琴考公的事情就急轉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