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兒他爹他們都不在，我讓你進來不合適啊。”
    老太太拄著拐杖，臉上的表情是麻木和瑟縮的。
    “嬸子，你別怕，到時候你跟陳大叔說就行，大叔知道也不會說啥的，我的人品你還信不過啊。”
    顯然誌剛在村兒裏原來是很有威望的，眼前的這個婦女猶豫了半天還是點點頭，
    “行，你們就瞅兩眼，瞅兩眼，趕緊走。”
    江林跟在陳誌剛的身後走進了院子，老婦人帶著他們一邊朝院子裏的豬圈走去，一邊嘮嘮叨叨，
    “誌剛啊，你說你咋挑這個時候過來？
    這個時候過來看狗蛋兒他爹知道了，那肯定要生氣，平日裏他爹在的時候，你來看那保證沒啥。”
    語氣裏的不情願顯然還很明顯。
    “嬸子，我正好招待顧客路過看一眼。”
    老太太回頭看了一眼江林，眼神裏帶著警惕，
    “這是誰呀？哪兒來的貴客？”
    “你不知道啊，這是老爺子帶回來的。
    專門給咱村裏送貨的。”
    一聽送貨的老太太眼神裏的警惕立刻消失了，臉上的表情都熱情了幾分。
    “哦，原來是送貨的呀，你早說呀，送貨的就沒啥，來來來，快進來看。
    你不知道啊，我們村兒裏你們送的都是大閨女，以後啊還是找點兒這種小丫頭。
    這小丫頭也值錢，慢慢兒養著。
    平日裏還能幫著家裏幹活兒，等長大了正好能給我大孫子當媳婦兒。
    再不聽話的小丫頭在我們這裏也能調教好比那些大閨女好養活得很。”
    江林剛才心中對這老太太升起的那一絲憐惜迅速煙消雲散。
    本來還以為這老太太長期在這些男人的暴力陰影之下生活的很麻木和痛苦，所以才有剛才那一副嘴臉。
    準確的說他還曾經把這老太太放到了將來可以救助以及改變的目標人群當中。
    結果沒想到這老太太一轉眼就變成了幫凶，口口聲聲都是對於童養媳的各種稱讚。
    準確的說也許在他心裏還覺得用這種暴力手段調教。
    這些小丫頭反而是一種變相的發泄。
    可以讓她長久麻木的痛苦生活裏找到了一絲曙光。
    江林覺得自己有點兒可笑，怎麽可能指望這些村子裏人們的幫凶能夠幡然醒悟。
    “我們倒是正在考慮以後把做生意的方向放到這裏，不過還是先看一看吧。
    我倒是瞧一瞧，你們村子裏最喜歡啥樣的？”
    “哎呀，這還用說，我家剛買回來的這倆這年齡正合適，一個6歲一個才4歲。
    都很乖巧聽話，尤其兩個是姐妹，兩個互相之間還有牽製。
    最近剛剛送來，還沒有調教好，不過你放心，用不了一個禮拜就能調教好。
    先餓他們三天，餓的走不動道兒，說不了話。
    等給他們點兒吃的就跟狗一樣，啥都聽我們的。”
    “ 哦，這姐妹倆是剛買來的？”
    江林目光暗沉。
    “對呀，昨天才送來的貨，實話跟你說，昨天這倆送過來的時候還不聽話，先抽了他們一頓鞭子，然後扔進了豬圈裏。
    從昨天開始到現在沒吃沒喝，我保證用不了多久他倆就老實了。”
    “這小孩子嘛，調教起來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打的多了，打的久了他們就老實了，而且這會兒他們啥也不懂，好好的餓他們幾頓，為了吃的準會變得老老實實。”
    老太太的聲音裏透著惡毒，還有透著幸災樂禍。
    三個人的腳步來到了豬圈跟前，豬圈也是石頭搭的，看起來豬圈搭的挺高大。
    豬圈的院牆有大半人高。
    有一個木頭做的門，不過這會兒用鐵鏈子從外麵反鎖上了。
    站在豬圈外麵一眼就能看到豬圈裏，整個豬圈散發著一股臭味兒，這種味道直衝鼻子。
    能聽到豬圈裏那豬仔發出的哼唧聲，而就在這又髒又臭的豬圈的泥濘當中看到了兩個小小的身影，就那樣蜷縮在豬圈的一個角落裏。
    靠著院牆的那一部分，其中一個大一點兒的女孩子摟著小一點兒的女孩子。
    兩個人看起來已經是酸軟無力。
    渾身都是傷痕，再加上豬圈裏的髒汙環境，兩個人現在都看不出來模樣和五官。
    而且兩個人並沒有睜開眼睛，閉著眼睛就那樣靠在牆角那裏，周圍有兩頭豬在那裏走來走去，甚至有一頭豬仔還故意衝過來用頭拱他們。
    就這樣兩人都沒有任何反應，站在圈外的老太太用拐杖敲了敲牆壁上的石頭。
    “你倆還沒死吧？死了沒有？”
    話音剛落，一個小丫頭猛然睜開眼睛。
    艱難的爬起來，把懷裏的妹妹靠牆放下，撲通一下就跪倒在朝向老太太的方向用力的磕頭。
    “老奶奶，求求你，求求你給我們點兒水吧，我妹妹快不行了。求求你！
    我們聽話，你讓我們幹啥都行，我隻求你給我點兒水。”
    江林的位置正好被院子裏的黑暗籠罩。從這個方向他一眼就能看清楚，跪著的女孩兒就是大妞。
    背在身後的那隻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如果不是他刻意控製，這會兒他能一拳砸在眼前老太太的臉上。
    老太太冷笑一聲。
    “看來還有力氣啊，居然還有力氣求我，看樣子還沒餓到位。
    等著吧，明天明天就給你們水喝，你那個妹妹死不了，如果死了那也是她的命。”
    扭過頭一臉諂媚笑容的望著江林說道。
    “同誌呀，你看見沒有？
    這小丫頭現在就已經乖巧多了，根本不像昨天剛來的時候。
    等到明天我讓她幹啥她就幹啥。”
    “那個有點兒小，你這樣餓著不怕餓死呀？”
    陳誌剛有點兒於心不忍，雖說村兒裏都是這麽調教的，可是這孩子有點兒小。
    “ 不怕，你放心，這些丫頭命硬的很，就算是死了，大不了就扔後山上。
    狗蛋兒他爹說了，總得一開始讓他們怕了以後才不敢跑，不然的話以後有的麻煩。”
    完全一副不把人命當命的口吻，這話讓江鈴恨不得直接給老太太一腳，雖然他從來不打女人，可是這會兒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表情冷漠的轉過頭望著陳誌剛說道。
    “我有點兒渴了，先給我弄碗水喝，行不？”
    陳誌剛一聽急忙衝老太太說道，
    “快呀，去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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