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圓眼睛眨呀眨，“沒什麽，我還以為你特別厲害，能一次性吃光。”
    “咳咳，那本大王勉為其難這次幫你全部解決，叩謝就免了，多跟我說幾句大王英明神武好了。”大王揮揮枝葉，顯示它的大度。
    “你叫大王？”
    大王臭屁道，“酷不酷？本大王天上地下隻此一位！你聽到我的名諱害怕、震驚都是應該的。”
    宋南汐捂臉，有點丟人怎麽辦？並不想承認這是她的精神體……
    她湧現了一種教子無方的感覺，慚愧啊慚愧。
    小白點頭，“確實很厲害的名字，畢竟正常的不會叫這個。”
    大王聽話隻聽一半，完全沒聽出來後半句。
    但宋南汐聽出來了，她低頭看小白，眼神譴責，你怎麽焉壞焉壞的？
    小白無辜眨眨眼看她，“怎麽了？”
    宋南汐看眼沉浸在自己被誇的幸福中的大王，緩緩移開視線，“沒怎麽。”
    大人還是不要插手小孩子的事了，她也覺得大王欠欠的。
    小白緊接著說：“大王英明神武。”
    話音剛落大王就跟坐上火箭一樣反向竄入地下，並伴隨著若隱若現的猴叫聲，宋南汐確定它是激動過頭了需要躲遠點冷靜一下。
    然後，遍地的藤蔓更加賣力吸收汙染。
    宋南汐看小白，“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麽故意的？”小白歪頭，眼睛清澈見底一點看不出其實一肚子黑水。
    “幾句話就讓大王給你賣命。”宋南汐戳它的腦袋，“聰明蛋。”
    “唔，謝謝你誇我聰明，但是我沒懂你前麵那句話什麽意思。”
    宋南汐笑笑沒戳破它，它尾巴高高翹起腦袋蹭宋南汐的腿，“喵。”
    宋南汐眼睛都看直了，這不是貓這是什麽！這就是小貓咪！東北金漸層！她就知道！
    摸了好久，精神領域內肉眼可見環境改善，雖然還禿禿的，但是空氣質量變好了。
    過去這裏大概是一片山林，被焚燒後隻剩廢墟，現在燒毀的植被消失，有的是時間讓其自然生長。
    藤蔓也肉眼可見粗了一圈，動作也變得遲緩，頗有那種吃撐了走不動路的感覺。
    藤蔓慢吞吞一點點收回，精神領域內隻剩下一層薄薄的花花草草了。
    宋南汐再揉揉小白的腦袋，“搞定了，我先走了。”
    “它還好嗎？”小白指大王。
    “好得很，它吃爽了。”
    “那就好。”小白鬆口氣，它還不希望它出事。
    ——
    宋南汐睜開眼，低頭低不下去才發現自己的頭正枕在方隱月的肩膀上。
    想退開又發現方隱月抱她抱得很緊。
    “怎麽了？”宋南汐輕聲問。
    “……沒，沒什麽。”方隱月不僅沒有放開她還收緊力氣。
    宋南汐注意到他的聲音沉悶，似乎還有一點……哭腔？
    她不確定自己聽到的感覺是否正確。
    但她放棄推開他，轉而生疏抬手拍拍他的背，“那你抱著吧，我不趕時間，可以陪你很久。”
    方隱月沒說話，更加更加收緊力氣。
    這帶來一點窒息感，不過沒持續很久他就鬆開了一點。
    宋南汐被他抱著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她前麵的鏡子折射的角度剛好可以讓她看到方隱月的臉。
    發紅的眼眶和還掛在臉上的淚滴清晰地告訴宋南汐，她沒聽錯，某人就是在哭鼻子。
    實際上她不懂他到底為什麽哭，不過她也沒打算追問。
    不是都說成年人的崩潰就在一瞬間嘛，哭就哭唄，沒什麽大不了。
    她不擅長安慰，所以她不打算出聲。
    宋南汐等啊等，沒等到方隱月鬆手，倒是等到他偏頭蹭自己的臉。
    大概是眼淚在臉上蒸發了，他的臉蹭過來涼涼的。
    宋南汐的臉隨著他蹭的動作也往上往下的，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被人蹂躪的捏捏玩具。
    可惡啊！她也是有脾氣的！
    “輕點！臉疼。”
    於是方隱月改成小心翼翼地蹭。
    宋南汐枕在他肩頭等得昏昏欲睡，安靜的空間內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和鍾表走針的“噠噠”聲，此時此刻，這就是最好的白噪音。
    宋南汐眼皮子打架，一下就睡過去了。
    又過了幾分鍾，方隱月喃喃自語，“對不起，耽誤了你好久，可是我不想放開……”
    “我沒有和你說過，那天晚上你從窗戶外跳進來的時候，我痛得正打算跳樓……”
    “這裏關不住我，隻有我想不想待的區別。”
    “可是我才三十一歲，我的人生連一半都沒有過完就要結束了……我也想，活下去啊。”
    “我人生中將近六分之一的時間都在這裏被浪費，有時候我也想自私一點。”
    “我可以撕碎這裏，毀掉一切，我可以逃離這裏。”
    “二般人……”方隱月忽而笑一聲，“那天交易達成了，但我有強製附加條件，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害你的。”方隱月重複，“不會害你的。”
    “幸好你睡著了。”
    眼淚無聲滑落。
    ——
    “醒醒，醒醒，別睡了！”崔丹琴暴力晃宋南汐的肩膀試圖叫醒她。
    方隱月想上手製止，但被崔丹琴一個眼神嚇退。
    “你插什麽手？沒有你她早回家睡了。”
    方隱月心虛不敢說話。
    宋南汐終於被晃醒，“唔，幾點了？”
    “嗬，八點了。”
    崔丹琴敲她腦袋，“怎麽就睡著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麵等得多著急！你倒好，兩眼一閉與世無爭。”
    宋南汐揉揉自己被敲的地方嘿嘿笑，“困了嘛，對不起，我錯了。”
    “是我的錯，我不想叫醒她，就打算讓她睡到自然醒。”
    崔丹琴冷笑，“嗬，你也是，我就在門口也不說一聲，她要是睡到明早才醒你也明早再通知我唄！”
    “很難嗎？！我問你，你告訴我一聲你們撫慰結束，她睡著了很難嗎！嗯？！很難嗎？！”
    等待的時間太久，耐心早就被磨光了，宋南汐成功給他做完精神撫慰這件事的喜悅也衝淡不了她的憤怒。
    “一個兩個不省心，我在外麵要擔心死了，你們倒好？一個睡覺，一個還不忍心叫醒打算讓她睡到自然醒？！”
    “我的命不是命！本來一天天做那個破實驗就夠煩了，還要被你們兩個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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